安然嘆著氣起了床,走出了玻璃門。
她看到星光在海面上閃爍,并輕快的游走于水邊的海浪之間。
夜間柔暖的空氣包裹著她,潮濕得令人沉醉。
她們的房間在海邊的右岸,屋前的陽臺直伸向海面,她坐在了陽臺上一只涼椅上,雙腳搭向欄桿,讓恬靜的海水的潮汐聲音平撫著她的心緒。
今天一切的發展太意外,現在她們已經住在了酒店的豪華總統套房,這是這里最高等級的房間,是她們有錢也不可能去奢侈的生活方式。
她還記得母親看到房間里的一切的時候!那眼神和驚訝的表情,忽然就覺得金錢帶來的享受兩輩子她也沒享受過!即使這一次重新歸來,上輩子的節儉已經習以為常,卻忘記了金錢帶來的享受也是一種樂趣。
夏天的夜晚并不安靜,各種音響此起彼伏:魚躍水面的水花四濺聲,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借著夜色悄悄爬上沙灘的某種生物的蹣跚的腳步聲,海水自言自語的低訴聲等等,可所有這些聲音中卻又都隱含寧靜。
今晚沒有月亮,幽暗蒼穹中的群星隨處可見,它們脆弱的光線在海面閃映出了數以百萬的小鉆石。放眼望去海水在海面掀起層層細波。
“睡不著?”
突如其來的聲音還是讓安然嚇了一跳。
回身望去,隔壁的陽臺上的躺椅上一個人影暗戳戳和她對上視線。
男人俊逸的輪廓,漸漸露出黑暗——是陸遇。
一片幽靜,男人黑黑沉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諱莫如深。
安然一愣,隨即,緊張了起來。
安然悻悻,怎么哪里都有他?
“準備去睡了,就是出來看看星星。”
她把架在欄桿上的雙腿收回來,這可不是一個禮貌的動作,而且他們還沒熟悉到可以自己為所欲為。
她準備回去,老媽已經睡著了,就是因為疲憊還有興奮,老媽已經徹底進入夢鄉,呼嚕的聲音讓她知道,李在芬累極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睡不著,她準備進去之后就換一個房間,反正這個極大的總統套房有無數個房間,而他們因為這樣住在了同一個屋檐下。
“早點睡吧,明天天氣很好,適合出海。”
安然頂著陸遇的緊迫盯人閃身離開。
天知道這位想干什么。
她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來自陸遇的。
迄今為止,他們似乎不存在利益關系,當然那一億除外,自己可是夠大方了,要是陸遇因為那個玉石的價值,對她的能力產生懷疑,或者因為那樣就想要打她的主意?
很有可能。
畢竟誰也不知道她靠的是眼睛,也許很多人還以為她是運氣和本事,這個誰都不清楚,自然這樣懷疑是對的。
那么陸遇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安然嗤笑,那晚睡得很沉,白天的行程讓她筋疲力盡。
當黎明到來,遠處早行漁民的馬達聲將她叫醒時,她并沒有像習慣的那樣立刻起床,只是躺在那里盯著沒拉上的窗子外面地平線上的魚肚白。
直到隔壁的房間開始傳來洗漱的聲音,老媽起床了。
“安然,起床了,小陸喊我們下去餐廳吃早餐,要不然就要叫客服服務,我覺得不要那么麻煩,你快一點起來,我們下去吃,說好了今天去坐船出海,我也想看看那個等待開發的小島是什么樣子。”
小陸?
安然撲哧笑出聲音。
這個小陸是指誰啊?
要是指陸遇的話,天啊,被自己老媽叫做小陸,想一想那個畫面,看到如紳士一般的陸遇,俊逸優雅被自己老媽叫做小陸,那個畫面怎么想怎么可笑。
打個滾,安然從床上爬起來。
趿拉著拖鞋去了洗手間。
她抓了抓蓬亂的頭發,俯身往臉上撲了兩捧水。
對著鏡子里一頭雞窩滿嘴牙膏泡沫的女人擠眉弄眼一番。一會兒隨便扎個辮子,她的頭發太長了,不扎起來,一會要是真的坐船,有的她受。
那些海風不把她變成瘋婆子才怪。
她懶得用毛巾擦干臉,聽說酒店的毛巾可不一定干凈,微微有些小潔癖的安然,嫌棄的各種腦補這些毛巾干過什么之后,死活沒辦法下手,她就只好拉開門沖著老媽喊。
“媽,給我拿一下毛巾!”
她前腳剛伸出去腦袋,頂著一臉的水珠子,走廊對面一間臥室的門就從里面開了。
安然入目的是一雙男士拖鞋,她驀地抬頭,陸遇站在房間門口,他穿著睡衣,烏黑的頭發濕噠噠地,像是剛沖完澡,沒有扣好紐扣的睡衣,露出大片白皙又結實的胸膛。
陸遇看到她的時候,顯然也很意外,深沉的黑眸里有微微的波動,應該是詫異她的樣子。
下一秒,安然迅速別開了頭,那一頭雞窩怎么樣也不可能藏起來,迅速握緊了洗手間的門把手,砰地一聲關上衛生間的大門。。
本來準備抬腳離開的陸遇看著先他一步驚慌失措關上的大門,摸摸自己的下巴。
他不是洪水猛獸吧?
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何雨對上陸遇瞥過來的冷寒眼神,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她昨晚是敲了陸遇的房門,可是不是沒搭理她嗎?
這是表達他的不滿?
李在芬拿了一條新毛巾,敲了敲衛生間門,“然然,開門,給你毛巾。”
奇怪女兒關門干什么?
雖然是賓館酒店,可是這里可是有好幾個衛生間,幾乎人手一個,誰都不需要和誰打架。
安然打開一條縫,瞄了一眼外面,松口氣,終于沒看到那個人了。
剛才嚇死了,自己還沒梳洗完畢,被人看到簡直臉都要丟光了。
還是被陌生人看到自己睡醒的樣子,真的是糗大了。
打開門,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臉。
就聽到李在芬熱情的招呼聲音。
“小陸,你們已經收拾好了,要不然你們先去,我們馬上就好了。”
安然一把拿下毛巾,有完沒完了,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是不是很過癮啊。
“沒關系,我還要換一條領帶,有的時間,您別著急。”
這一次說話的是陸城,正和李在芬說的親熱,而另外一邊的陸遇穿著淺藍色的襯衫,胸前開了三顆扣子,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表,他隨意地正在扎領帶,對于她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沉靜的像是沒有察覺。
安然覺得今天真是出師不利,剛一起床就不太順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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