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回到房內,墨菡已經將藥浴等準備好了,繡橘等忙著服侍晚晴換下濕透的衣衫,輪流服侍著晚晴凈發和泡藥浴。
等到晚晴藥浴完畢,烘干了頭發,擦好了梔子花頭油,凈面后抹上了面脂香膏后,便開始忙活著幫晚晴梳了一個飛花凌虛髻,戴上一副金絲翠玉頭面,再戴上幾根金步搖,配上一根東珠鏈,手上戴著一對翡翠玉手鐲,換上了一套湖藍色的云煙錦襖裙,穿上太師青色的軟底墜玉珠子的繡鞋。
這時候,云松在院子門外求見,碧荷去請了云松站在廊下,稟告道蕭君珩已經到正房了,請晚晴穿暖和些,帶好手爐,去正房相見。
晚晴應了,道了謝。云松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繡橘等又找出了一件并石青色的皮草斗篷,將晚晴裹得嚴嚴實實的,再添上一個暖和和的紫金海棠花的手爐塞進了晚晴的手里。
然后才服侍晚晴準備去正房和蕭君珩和傅蘭陵匯合。
晚晴便想著自己之前做的壽面糕點等,繡橘笑著道“您就不用操心了,已經跟碧荷娘和奴婢的娘打好招呼了,到時候您親手做的壽面和糕點,她們會好好烹制然后送上來的。”
晚晴便放心了,點點頭,便由著繡橘和墨菡碧荷三人扶著自己,出了月亮門,穿過抄手游廊朝正房走去。
到了正房,一進門便瞧見頭戴白玉寶石束發冠,頸間是那塊收藏著她和傅蘭陵發絲的長命富貴歲歲平安墜著寶石流蘇穗兒金鎖,穿著靛青色的月錦袍和荼白的綢褲并藏藍色的云頭長靴,腰間玉帶別著她和傅蘭陵親手秀的富貴如意并心心相印的寶藍色香囊和鴛鴦交頸并蒂蓮的松柏色香囊的蕭君珩,眉目含情的牽著一身淺海昌藍的煙籮綢的襖裙并群青色的石榴珠繡鞋,梳了一個香云髻,頭戴一副赤玉彩珠飛魚頭面美麗端莊的傅蘭陵。
晚晴也不出聲,只站在門口靜靜的瞧著這一對玉人兒。
直到蕭君珩和傅蘭陵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她,方才笑道“給姐姐道喜了。”
蕭君珩過來牽著她道“不冷吧?”
晚晴笑著搖搖頭,傅蘭陵便道“聽說妹妹今天親自下廚,給我做了些吃食?”
晚晴驚奇道“姐姐怎會知道?”
蕭君珩輕輕點了點她的小鼻尖道“你啊,有何事能瞞過我和你傅姐姐?”
傅蘭陵也笑道“慕妹妹,哪里值得你親自下廚呢,如此冷的天氣,聽云松道你忙的一身是汗,哪里要你親自動手?你吩咐一聲,叫廚房的人去做就好了,何苦自己辛苦。”
晚晴有些慚愧道“姐姐,咱們從小一塊長大,如今你生辰又是及笄,我也沒什么可以送你的,只能自己下廚做一些長壽面和糕點,上不了什么臺面,也不值什么錢,但是,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要收下才是。”
傅蘭陵很是感動,便打趣道“就知道你要這么說,你啊,平常就慣會嘴甜哄人疼的,如今倒是說這么一番話來疼人,瞧著半個月后你的及笄禮,我可是不能省了是不是?”
晚晴便忍不住笑出聲來,蕭君珩本來也是心疼晚晴,如今卻瞧見二人打趣取笑,心里的心疼也輕了不少,也附和道“是了,半個月后,晴妹妹的及笄禮,咱們可都不能省了。”
晚晴故意噘了噘櫻桃小嘴,假裝生氣道“哼!你們呀,我不過是一番好意,你們倒來取笑我,不跟你們玩了!”
蕭君珩和傅蘭陵一聽,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晚晴自己也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的,一時之間,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直到泉照在門口稟報,道大廳里面人都到齊了,只等待幾人了。
蕭君珩才堪堪止住了笑,故意瞥了一眼還忍著笑的晚晴,自己也強忍著笑意,一左一右的牽著二人,穿過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門,過小橋,穿過花園,往前院大廳去了。
到了大廳,只見蕭老太太,蕭楊氏,傅老太太,傅柳氏,都已經坐在座位上,喝著熱茶了。
三人到
了大廳,暖意襲來,都各自取了外間披的皮草斗篷。
蕭君珩領著傅蘭陵和晚晴分別給蕭老太太和蕭楊氏請了安。
按理平常晚晴是沒有資格給蕭老太太蕭楊氏甚至傅老太太和傅柳氏請安的。
平時見著,蕭老太太等都是視而不見晚晴的,晚晴也不會自己上去自討沒趣的請安。
唯獨今天,蕭君珩領著她倆進來,取了斗篷,她以為就如同往常一樣,蕭君珩和傅蘭陵分別給自家老太太請安,她只要安靜站在一邊,等著二人歸位,隨著二人坐下便是了。
誰知,蕭君珩取下斗篷后,便牽著她二人一起去給蕭老太太請安了。
晚晴很是驚訝,腳下不動,蕭君珩卻稍使了些力,拖了她的手過去,一旁的傅蘭陵也朝著她使了使眼色,晚晴不明所以,但是也不好推拒,只能跟著二人,到了蕭老太太跟前。
蕭君珩笑著道“給老太太請安,給母親請安。”
傅蘭陵也行了個禮道“給蕭老太太請安,給蕭太太請安。”
晚晴只得跟著傅蘭陵行禮問安“給蕭老太太請安,給蕭太太請安。”
晚晴本以為蕭老太太等并不會搭理她,誰知道蕭老太太等叫了聲起,并沒有為難她。
晚晴想著大概是跟著傅蘭陵一起,老太太不好為難吧,便也松了口氣,安靜的跟著蕭君珩坐在旁邊去了。
這時候傅老太太道“人都到齊了,如今便托著老姐姐您的福,我們蘭陵兒啊,長大成人了。”
蕭老太太笑道“是啊,小時候啊,他們還是個小團子是的小人兒,如今就長大成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十幾年了。”
傅老太太笑道“托老姐姐的福氣。”
蕭老太太笑道“是我的孫兒有福氣。”
幾人便看著一旁一對壁玉人兒的蕭君珩和傅蘭陵眼含深意的輕輕笑著。
蕭君珩和傅蘭陵也心有靈犀的四目相對,眉目傳情,情意綿綿,愛意無限。
一旁的晚晴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無關客人。
直到傅老太太道“時辰到了,行及笄禮吧。”
丫鬟們便擺好了及笄禮要用的及笄小榻等,上面放著女兒紅,還有及笄要用的發簪步搖等。
傅老太太便站在榻前,舉起酒杯。向大廳里的人致辭道“謝謝各位來參加小孫女兒傅蘭陵的及笄禮。”說罷,飲了一杯女兒紅。
蕭老太太便起身,在身旁丫鬟的銅盆里用溫水凈了凈手。
晚晴見此,便知道傅家邀請了蕭老太太為傅蘭陵簪發。
晚晴心想,也該如此,本就是她的孫媳婦兒,及笄之后,就要定親了吧。
晚晴想著,垂下了眼眸。
一旁的傅蘭陵便起身,坐在小榻旁。由蕭老太太親手,幫她綰起了她之前留下的一小縷頭發,用小榻上準備好的發簪,輕輕簪進了發髻里。
傅蘭陵等著蕭老太太幫她簪好發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輕輕起身,朝蕭老太太深深一福。
蕭老太太點點頭,便去了一旁,用銅盆凈手后,便坐回了主位。
傅蘭陵便依次來到了傅老太太的跟前,傅老太太欣慰的道“我的蘭陵兒,長大了。”
一邊取下了自己頭上的一根碧綠翠玉壽桃簪,戴進了傅蘭陵的發髻間。
傅蘭陵福了一福,道“謝謝老太太。”
傅老太太點了點頭。
傅蘭陵再來到了傅柳氏跟前,傅柳氏眼含熱淚,手微微有些發抖,道“我的蘭陵兒,長大了!長大了!”
從發間取下一根赤金石榴流蘇步搖,輕輕戴進了傅蘭陵的發間。
傅蘭陵也有些哽咽,行禮道“謝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