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的貳喜頓感頭痛。算了算了,就當給傷口消毒吧!多個軟萌妹,也挺好的。
只是為什么看起來這操作像進行某種秘密的宗教儀式?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要換了其中一個人的性別,這絕對就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了。想到這,貳喜自己就先笑了起來,握著首諾的手放下,抽回自己的手捏了捏首諾的圓臉。
“小花貓玩夠了嗎?咱們該回家了。”
夜里兩人回到廂房時,承雨和茜娘已經熄燈睡下了。兩人略為洗漱后,也早早上了床,腿傷痊愈后的首諾再次鉆進了貳喜的被窩。
第二天一早,貳喜帶著茜娘的反復叮囑,掛著睡眼惺忪的首諾,在承雨竊笑不語中出門了。一路上首諾拖著貳喜不得不放慢腳步不說,還因為瞇著眼不看路,差點摔了一跤。貳喜頭痛的將首諾扶正。
“讓你多睡會你不聽,偏要跟著我一起出門。你看看,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等著直接睡地上吧!”
“唔,這不是因為有姐姐嘛!”
“首諾……”
“姐姐,我好不容易有了姐姐,姐姐就讓我多稀罕幾天嘛等過幾天姐姐去了柳小姐跟前,人家想見姐姐都不容易了。”
看著首諾環抱住自己手臂,不時用頭臉來回磨蹭,自己的頭更痛了。小首諾真的很會看碟下菜啊,吃準了自己吃軟不吃硬,又是撒嬌又是賣萌。貳喜開始后悔昨晚不經大腦說的那句滴血為盟義結金蘭。
“那不若我也替你去悠茗院求學?”
“不要!”首諾莫名炸了。
“為何?”
“想和姐姐在一起,我會自己想辦法。我喜歡姐姐,所以不希望姐姐為了我去求人。姐姐之前答應茜娘之事就算了,今后可不準姐姐為了我以外的人求人!”
得嘞,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怎么辦?只是首諾這霸道的脾氣日益見長,以后怕是沒幾個人敢娶啊。看來只能多留意一些正直良善無父無母的年輕小郎君了,等等,為什么才第一天當姐姐就開始操心首諾嫁人的事了?貳喜被自己囧到了,不知不覺掛著首諾一直到了悠茗院門口。還不等貳喜開口,首諾就先放開了環了一路的雙手。
“這就是悠茗院了?瞧著倒還不錯……哇!姐姐,那就是你給我們講過的銅蓮滴漏吧?好生氣派好漂亮!”
貳喜回頭看了一眼滴漏,卯時蓮瓣下最后一個銅球已經只剩一半了。揉揉首諾的頭頂,“快回去吧,馬上就要辰時了。”
“哦,那我回桃林了,姐姐你快進去吧!”
“來時你一直在打瞌睡,回去的路可記得?”
“姐姐放心吧,我都有悄悄記下來呢!”首諾得意狡黠的笑了起來,兩只圓溜溜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貳喜被首諾的笑柔軟了心頭,深感自己會成為寵妹狂魔,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好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首諾應著往桃林跑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貳喜一眼,就突的沖到貳喜跟前,快到貳喜還沒反應過來,就吧唧一聲親到了貳喜臉上,然后留下一句“姐姐要記得想我!”就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后知后覺的貳喜摸摸臉頰,還殘留著濕濕熱熱的觸感。還真是十四歲嘎嘣脆,咳,不對!十四歲真可愛!貳喜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我不是妹控”,這才慢慢將臉上的傻笑平復下來。
這一上午,貳喜心情都十分美好,還跟著苾菀新學了一款茶的沏法。直到午飯后再回到茶室,貳喜就有些傻眼了。上午自己練習過的矮幾區域被騰空了出來。
這是啥意思?三公子不讓自己再跟著苾菀學藝了?
一同進屋的苾菀見狀卻毫不吃驚,走到推拉門口往院中望了一眼,就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回頭叫了貳喜。
“走吧,下午咱們到院中沏茶了。”
貳喜回神跟著苾菀出了推拉門,就見院中原本擺著石桌石凳的鵝暖石平地上,已經清理出來一塊空地,鋪上了繁復團花和蔓草交織的華麗大地毯。而茶室里空地上的一應全都擺在了地毯上。
出了木廊,就見木廊臺階上擺了一大一小兩雙女士木屐,不用說,只能是為自己和苾菀準備的了。
換了木屐下到院中,水池中冒出頭的赤金龜又瞪著綠豆眼隨著貳喜移動。慫貨貳喜跟在苾菀身后遠離了水池,踏上地毯前,又將木屐脫在外面擺好。“這是?”
“開春后天氣好時,公子時常會命人提前將器具一并搬到了院中,美其名曰聽風賞花品茗韻。”
大佬就是大佬,真會享受!不過如果不是院中有赤金龜,貳喜早就想到院中溜達了。
“那赤金龜……”
“無需擔心,想來午間已經有專人喂養過了。只要你不故意湊到它們跟前,它們不會理會你的。”
貳喜哦了一聲,看著赤金龜一眨不眨的綠豆眼,顯然不太相信苾菀的話。
“……你且先將水慢慢煮上,興許公子一會就過來了。”
貳喜將火爐生了火,煮上參了八分水的砂銚,剛跟著苾菀將器具一應擺放妥當,就聽見木屐的“磕噠”聲從木廊傳來。
這絕對是掐好時間的吧!
“喲都已經準備好了呢。”
翩翩而來的三公子一襲墨綠色錦袍,繡著的白玉蘭花既沒有參金也沒夾銀,外面罩著的水綠色薄紗長衫走動間揚起衣擺,露出腰間那塊在陽光下愈加耀目的青魚腰墜。三公子今日的穿著與往日相比,意外的樸素,卻仍然將那張的華麗臉龐襯托得艷光奪目,教人無法呼吸。簡直就是殺人于無形的人間兇器啊!
三公子撩起衣擺盤腿屈膝坐在軟墊上,順手將把玩在指尖的一截竹筒放到矮幾上。
“正巧今日新到了一批龍戲鳳逑花,茶人還在府中沒走。替本公子試試茶,若是今次還讓本公子不滿意,本公子回頭就將他們趕出侯府,絕了他們的特供!”
“是。”苾菀應聲凈了手,將那截刻畫了龍鳳戲珠圖的竹筒橫呈在手中,用力一推就露出其中一顆顆龍眼般大小圓滾滾的團球。苾菀正要取了其中一顆出來,就被三公子用折扇止住了動作。
“不知本公子可有幸請小仙子為本公子一試這龍戲鳳逑花?”
???一旁邊為火爐扇風邊盯著苾菀看的貳喜一聽自己被點名,頓時覺得膝蓋一痛。
“三公子,婢子連見都未曾見過這茶,實在不知這茶的沏法。”
“那更好!正所謂真金不怕火煉,若是小仙子沏得差了,也只能是這茶品質太過拙劣。”
……貳喜亞歷山大,頂著滿頭黑線和苾菀換了位置,完全不知從何下手時,善解人意的科普小天使苾菀上線了。
“龍戲鳳逑花得名原因之一是因其經過沏泡后,會呈現出龍鳳戲珠的奇異景象,所以為了方便觀賞,需得用琉璃茶盅無蓋,略微偏低一些的溫度沏泡。”說完,苾菀對著三公子鞠了一躬,“公子且允苾菀將琉璃茶盅取來。”
三公子點頭,“那便將本公子那套琉璃茶具一并取來吧。”
苾菀一走,三公子便眼珠一轉嘴角一翹。
“小仙子以前未曾見過這茶,令師也未提點一二?”
???剛剛苾菀不是才提點過嗎?仔細想想,似乎三公子幾次三番提過“令師”,這“令師”貳喜敢肯定指的不是苾菀,其中肯定有誤會。想到茜娘的事,自己還需要借著三公子的名,在三公子這里的誤會還是越少越好。
“不知是不是婢子愚笨,未曾領會過三公子的意思。這是婢子初次學習茶藝,若說婢子于茶藝一道有師傅的話,那么苾菀就是婢子有且僅有的師傅。”
貳喜這話說的是百分百的真心大實話,但是到了三公子耳中,連一成的可信度都覺得高了。三公子當下眼波流轉微微一笑,頓如春風拂雪花滿枝頭。
“哦?未曾想,小仙子竟是位世所罕見的天生茶人!柳小姐竟有如此慧眼,一眼就挑中了小仙子,還恰恰是頂替了原先那名小仙子的奉茶活計。”
???這是越描越黑了?這下不僅是自己的問題,還扯上了柳小姐,扯上柳小姐就等于牽上了大公子……摸不清侯府幾位公子實際關系的貳喜不敢隨意開口,但又不得不開口。
到現在貳喜完全理解那句話,誤會就像滾雪球,只會越滾越大。當初大公子顯然也是對自己存在某種誤解,事后就讓貳喜覺得很是憋悶,如今到了三公子這里,如果可以還是想再掙扎解釋一下。
“回三公子的話,這可當真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了!”
話說到這,恰巧苾菀雙手捧了個都快遮住她的臉的木匣子出來,貳喜只得停下話頭,先起身幫苾菀將木匣子放穩在地毯上。揭開木匣,用靛青色絲絨包滿棉花的底襯之上,是用同色布料包裹住的一個個形狀不一的茶具。拆開絨布,里面是一套燒制得極為精美的百花紋琉璃茶具。每只茶具燒制的工藝都巧奪天工,艷麗的色彩在斑駁陽光下晃出剔透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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