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你過來。”
趙翠花叫道。
鐵柱過來,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翠花看兒子的腦門都泛著一層綠油油的光。
“我剛聽村長說了,你媳婦...”
趙翠花把村長的話講給鐵柱,鐵柱把臉一沉。
“我就該把他的舌頭拽下來,讓他那么多話!”
“你拽人家干啥?兒啊,有句話娘得給你說明白了,你隔壁那位,跟咱來自同一個地方,之前跟你媳婦也有很多次接觸,一次是偶遇,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那就是貓膩,咱不得不防啊。”
這話讓旁人聽著,好像是說這個世界的事兒,但是鐵柱和他娘都知道,這說的是全局。
“這些事兒你別瞎操心,我心里有數!”鐵柱冷著臉不搭理他娘了,轉身繼續給來臭家掰玉米。
“綠死你算了!”趙翠花對著他罵。
兒子不搭理她,她就坐在地頭生悶氣。
“老妹子,你這咋了?”趙翠蘭從邊上的地里出來,坐在趙翠花的身邊,看起來就像偶遇的樣子。
兩家地本就挨著,遇到也不算多稀罕事兒。
“我跟你說不明白。”趙翠花對著兒子看似是生悶氣,腦子里卻在連線兒子。
陳溪跟梅九一家三口擁有血緣連線,外人偷聽不得。
梅九娘跟梅九也有單獨的線路,只有娘倆能聽到,這是神界特有的家族聯絡方式。
鐵柱受到他娘的信號后,腳步頓了下。
任誰看,都像是他娘在用意識驅趕他,不要讓他聽到趙翠花跟趙翠蘭的吐槽——但他娘具體對他說了什么,只有這娘倆能聽到。
鐵柱快步遠離,趙翠蘭嘴角翹了翹,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還跟你家那不著調的兒媳婦生氣呢?”趙翠蘭問。
“別提了...能氣死我,攤上這么個喪門星,家里好不了。”
趙翠花把村長的發現講給趙翠蘭聽,趙翠蘭故作驚訝。
“她不僅攪和你們母子感情,還做出這種敗壞名聲的事兒?”
“可不是么,我就恨不得她嘎貝兒一下死了。”
趙翠花咬牙切齒,像極了恨陳溪的樣子。
“我是真想給你出主意,可我也是真沒招兒,我家地里鬧耗子呢,抓了倆貓過來都不管用,我只能是弄點餑餑,里面摻和點耗子藥,看看能不能把耗子都藥死。”
趙翠蘭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極了村里婦女嚼舌根的樣子,說的也都是家長里短,無關緊要的話。
“我沒工夫聽你說這個。”趙翠花站起身,她才不要聽這些凡人之間的破事兒呢。
“倒也沒啥,我就是隨口跟你說一嘴,哎,可別讓小孩把下了藥的餑餑撿走了吃,這要是誤吃了我的耗子藥,毒死了算誰的啊,我下藥可是為了耗子,不是為了人。”
趙翠蘭一邊嘮叨一邊往自家地里走,趙翠花坐在那原本是煩心狀,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可聽到趙翠蘭說“誤吃耗子藥”這句,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村長的話,老李頭的話,趙翠蘭的話,一句句疊加在一起,給了趙翠花極大的暗示。
老李頭的遠房親戚,是因為偷人被抓,婆婆說幾句,面子掛不去喝藥了,村長發現自家兒媳婦跟隔壁鰥夫不清不楚,趙翠蘭說,下給耗子的藥被人誤吃了...
這一幕幕看似不想干的畫面串在一起,趙翠花突然想到一個可怕又實用的計謀。
如果,她“一不小心”設計兒媳婦吃了給“耗子”的藥,制造出一副兒媳婦“偷人后愧疚自盡”的畫面,那...會怎樣?
趙翠花越想思路越清晰,臉上困惑的表情也漸漸變得不迷茫。
已經走回玉米地的趙翠蘭回身,借著層層疊疊的玉米葉子的掩護,透過玉米葉之間狹小的縫隙,陰險地看著趙翠花。
嘴角微微上揚。
她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了。
就等著這對難纏的婆媳互相殘殺了。
無形的博弈在雙方間偷偷展開,鐵柱接到他娘發過來的信號后,馬上連線他老婆,說了什么沒人知道。
但這一家之間的信號波段互動,卻被捕捉下來,清晰地傳入神界。
神界,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坐在屏幕前,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嘴里自言自語。
“代理獅王發殿下信號一次,殿下發天狼一次,讓我猜猜他們之間說了什么。”
面具人摸著下巴,把情景還原了下。
一定是代理獅王發現自己兒媳婦跟戰神之間有問題,想要警告兒子離天狼遠一點,但是殿下卻對天狼一往情深,不愿意相信他母親說的,甚至連線天狼溪,讓她小心提防他母親。
就是這樣的沒錯。
面具人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慧了。
照著這個態勢走下去,陳溪婆媳反目成仇指日可待。
代理獅王被暗示那么多次,一定會在世界結束之前對天狼溪下手,屆時就算天狼溪依然化險為夷,可獅王母子之間的仇,也算是徹底留下了。
“媽媽和老婆掉水里,先救誰呢?這個問題不僅對人類來說是難以破解的問題,對神,也是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面具人囂張地笑聲回蕩在室內,天羅地網已經布置好了,只等著看天狼溪倒霉了。
陳溪接收完梅九給她的信號后,陷入了深思。
信息量有點大啊,饒是她這種有超強推理能力的人,也是很難把線索理清楚。
到底誰才是給她下藥的人呢,聽起來各個都可疑...
大大,你們一家三口之間玩啥呢?剩剩有點受挫地問。
剩剩感覺到大大一家之間似乎有頻繁的傳話,它不得不提醒陳溪。
雖然你們一家的談話沒有人能知道是什么,可是大大你想啊,我這半吊子都能感受到你們的波動,那...
神界的,還不都得知道你們說悄悄話呢?
“這不是重點。”
陳溪還就怕背地里搞事情的截不到她一家三口的波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重點是,隔壁烤屎的味兒太重了,系統有沒有口罩啊,換一個給果果,可別把孩兒臭暈了。”
陳溪調整了下口罩。
剩剩要暈了,大大智商不是很高嗎,怎么這會看著跟智商掉線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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