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這些個摸不清鳳卿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每天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
如今看到鳳卿巖將矛頭指向了丞相府,一個個都徹底松了口氣。
紛紛跪到在金鑾殿上痛哭流涕,避重就輕的將自己的錯人承認下來。
端得是一副追悔莫及,大徹大悟的模樣。
有武陽引頭,便也不少臣子會過意來。
紛紛開口,心甘情愿掏出大半的身家老底也給自己贖罪。
這樣的大出血雖讓他們心痛,但對比起抄家來說,足夠他們感恩戴德了。
若是沒有武陽先前的奏折,這般結果定是要引起非議的。
旁的不說,便是丞相府一派便絕對不會同意這般輕饒了他們。
可偏偏武陽才剛剛參了丞相府一本。
如今這般懲治,輕饒了這些大臣,自然也會輕饒了丞相府。
如此一來,事情倒是出奇的順利。
丞相府一派的人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認了。
眾人心照不宣,對這些個大臣的處理上并未提出什么非議。
處理完他們,最后便只剩下賢王府還沒正式定罪了。
因著前頭對這些人的寬大處理。賢王府的結局倒也不算太慘。
鳳卿巖大手一揮,直接下令。
將賢王府奴仆家丁皆被流放,因賢王妃舉報有功。
女眷里特意免去了嫡女夏楚琪和賢王妃張氏的責罰。
將其貶為庶民,驅逐出京,永生不可踏入皇城半步。
除去夏楚楚罪大惡極,被下令充為軍~妓,至于其他女眷皆貶為罪奴,終生為婢。
這樣的結果對這些女眷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雖是為婢,但也好歹留了一條性命。
男眷便沒有女眷那般好的運道了,賢王府所有男眷,皆被下令處斬。
這樁案子可以算是,寧燕成立后出現最大的一樁案子。
處斬的那一日,整個寧燕上下轟動。所有百姓皆聚集街道上觀看。
夏凱被囚車拉著帶著枷鎖,一路從天牢朝著刑場駛去。
他的罪行早便被公之于眾,所路過之地,路邊的百姓不斷對他指指點點。
甚至有不少人,謾罵出聲,不斷朝他身上扔著爛菜葉。
痛打落水狗往往都是人們最愛做的事。
此時夏凱穿著臟兮兮的囚服,蓬頭垢面坐在囚車里,絲毫看不出往日的意氣風發。
他面上一絲表情也無。即便那些爛菜葉砸在他頭上也不見他有半點情緒。
回想他這一生。
在做夏家庶子時,雖地位不高但到底出門受人追捧,在家吃穿不愁。
可那樣的生活卻是讓他最為痛恨的。
他素來是個驕傲的人,論才學,夏府那幾個嫡子沒有一個能比過他。
偏偏就因著嫡出的身份,樣樣壓他一頭。
他便是再如何有才學,好似也因著他庶出的身份而不得賞識。
為了讓他從商,為了讓他為夏府貢獻,為那些個不如他的嫡子鋪路。
甚至連他的親事,他的父親也不放過,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偏心至極。
他素來野心勃勃,知曉鳳卿巖的身份后便一門心思攀附他。
期待著有朝一日能推翻那個因著夏嵐的關系一直寵信夏家的啟元帝。
而讓世人看到,他這個被人遺忘的夏家的庶子才是最有出息的那個。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位及人臣,權傾朝野,異性封王,這些他都做到了。
而他成功的那一刻,第一件事便是將槍口對準曾經讓他深惡痛絕的夏家。
嫡系一脈死的死,殘的殘。
眾人提起夏家,率先能想到的不再是過去那個夏府,而是他賢王府。
這些他都做到了,可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當真是報應不爽?
夏凱無力的閉上眼,遙想數日前他還是風光無限的寧燕賢王。
便是皇帝對他不滿也要顧忌幾分,怎的轉瞬之間他便落得如今這般田地了呢。
他與丞相府素來無恩無怨,怎的就鬧成了這般不能收場的模樣。
如今賢王府被抄了家,明面上占了上風的丞相府卻是絲毫沒有討到好處。
甚至為此引起了鳳卿巖的猜疑。
這一切究竟是從哪里開始不對的,夏凱百思不得其解。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卻是如何想不起,找不到絲毫的頭緒。
待夏凱一路被送到刑場的時候,外頭圍觀的百姓早就里三層外三層的將行刑臺外頭圍得水泄不通。
見著犯人到了,百姓們倒也自覺主動的讓開道。
官兵押著賢王府一眾男眷上了刑場。
刑臺之上,賢王府的幾個庶子早已不斷高呼這冤枉。
可任由他們如何喊叫,周圍的看押的官兵皆是沒有半點動容之色。
“父親,父親,我不想死啊……”
“父親,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們冤枉的啊……”
他們眼底滿是驚恐,大約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依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夏凱冷眼看著他們,眼底沒有絲毫動容,好似不是在看自己的骨肉一般。
不同對夏凱的謾罵痛恨,對賢王府這幾個年幼的庶子,周圍倒是有不少露出些同情之色。
“這幾個孩子倒是可憐了……”
“可憐什么,誰讓他們命不好生在了賢王府。”
“可不是,前半生享盡了榮華富貴,倒也不虧……”
眾人小聲議論著,不斷朝著臺上指指點點。
人群里的巧顏聞言也低聲接口道:“這賢王不是個好東西。
“那夏楚楚也不是個好東西,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些人一個都不該放過才是。”
她說著看了眼刑臺上跪著的人,憤憤不平道:“那夏楚楚倒是幸運保住了一天命。”
身煜寧聞言輕笑一聲,朝她道:“你覺得幸運,她未必覺得。
“夏楚楚為人清高,淪為軍~妓對她來說,定是比死還難受的。”
巧顏一想,也覺得十分有道理,頓時不再抱怨了,轉頭興致勃勃的看向刑臺處。
“姑娘,這砍頭有什么好看的,怪嚇人的,咱們回去吧。”
清楚看著邢臺上那兇神惡煞的劊子手,面色微微有些發白。
沈煜寧并未答話,只將視線落在刑臺上的夏凱身上。
面上并無什么表情,眸中神色卻是異常幽深。
也不知道時至今日,夏凱可有絲毫后悔,后悔自己為了野心而背叛了離國。
后悔他對夏府的所作所為,后悔自己。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面上沒有絲毫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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