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攸寧看著顧瑤眉頭微皺:“一個婆子?你還有印象是誰么?”
顧瑤聞言搖搖頭,離開沈家的時候她年歲本就不大,能記得自己的父母和長姐已然是難得,對于沈家的奴仆又怎能記得清。
再說后來回京的時候也過了那么多年,沈家自是也生了許多變化。
便是她知道的永昌伯府的下人就換了好幾茬。
眉頭微凝,看向顧瑤:“若是再叫你瞧見你可能認出來?”
顧瑤聞言點點頭:“能,當初她使喚人將我們打的遍體鱗傷,便是化成灰我也還記得。”
說著咬牙切齒,看來那次回京認親是真的吃了不少的苦。
安攸寧心中感嘆回頭看向蕭景恒:“敢問王爺他們現在安置在何處,我若是想要尋她該去哪里?”
聞言蕭景恒眼中的神色格外的溫柔,瞧著安攸寧,恨不得化作一潭春水的模樣。
笑著道:“你若是想要尋她,只管派人去甜水巷,進去第二家,擺著兩個石獅子的院子。他們現在在那落腳。”
聞言安攸寧不由皺眉,昨個不還說是安置在京郊莊子上么。
似是看出安攸寧心中的疑惑,蕭景恒嘴角微揚,滿是寵溺的笑道:“這不是怕你要尋他們不方便么,想著還是把人安置在你身邊最好。”
甜水巷跟著鄭國公府所在的長街只有一墻之隔,鄭國公府的后門出去,拐個彎就是甜水巷。
瞧著蕭景恒一臉的討好,安攸寧眉頭皺的越發的深。
不是聽聞這王爺是個冷面石心,不茍言笑平日里便是幾位皇子瞧著,都要小心翼翼。
怎么當著自己面前竟是這般不著調的模樣。
蘇綠蘿把蕭景恒的動作看在眼中,見著安攸寧如此,知道她因為楊彥的事情怕是心生顧慮。
擔心蕭景恒如此著急忙慌的表露真心,許是會嚇到安攸寧。
趕緊打岔:“這樣也好,若是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尋他們,再等幾日我二哥帶著人回來,便可登門去指認沈元瑤。看她還有什么法子去狡辯,這次非把她弄死不可。”
說著眼中滿是得意,似是將一切已經握于掌心一般。
安攸寧卻沒有蘇綠蘿那么樂觀,若是包庇沈元瑤的當真是太夫人,就算她們把顧瑤送到沈自山的面前,也奈何不了沈元瑤。
要知道對沈太夫人來說,一個教養出來的假小姐要遠比一個流落在外的真小姐,對沈家的利益更大。
更別說現在顧瑤還和顧延之一個沒有任何功名的秀才成了婚,只怕沈太夫人更不會承認她的身份。
想著這些,面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
蘇綠蘿見著,只當安攸寧是在想蕭景恒的事情,便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攸寧也該去上香,要不然叫安家的人瞧見了,到時候指不定會傳出什么去。”
顧延之夫婦聞言會意,也站起身來告辭。
亭子里便只剩下蕭景恒和安攸寧蘇綠蘿。
看著蕭景恒朝自己使得眼色,蘇綠蘿當即點頭,一副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樣子,尋了個借口帶著三七離開。
白芍還在禪房周旋那幾位媽媽,冬月則是站在一旁裝作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
卻是聽著自家王爺輕咳一聲,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轉頭走開。
把涼亭留給蕭景恒。
安攸寧畢竟兩世為人,他們這些小動作自己又怎么會看不明白。
見著蕭景恒這是有話要與自己說,心中輕嘆了一聲。
再活一世她本不想與任何人再有交集,至少對于感情她不曾想過,只想尋了沈元瑤和楊彥報了自己的仇,再尋個無人問津的地方了此殘生便算完了。
卻沒想到,自己本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不知道安攸寧的心思,蕭景恒語調輕柔:“你可是在擔心,當初命人下手將顧延之夫婦趕出京城的是沈太夫人。”
聞言安攸寧不由錯愕,沒想到蕭景恒竟是能明白自己的顧慮。
連著蘇綠蘿都沒想到,卻是被他看破。
頓時怔楞了片刻:“若是因此你大可不必煩憂,只等將中秋宴的事情了解,我自有法子叫沈家認下顧瑤的身份。”
說著似是怕安攸寧不相信,輕聲道:“顧延之雖說還未進京趕考,本王卻也瞧出來了,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近日吏部有個空缺本王打算力薦他頂了這個缺。你覺得若是永昌伯得知顧瑤的夫君,乃是新任的吏部侍郎并且與我關系甚密,為了攀附本昂,會不會認下顧瑤這個女兒。若他想認下顧瑤,那沈元瑤的身份便不攻自破。”
看著安攸寧嘴角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像極了一個做了好事等著討賞的孩子。
瞧著蕭景恒的面容,安攸寧微微有些錯愕。
自己與他并無交集,可他為何處處為自己思慮周全。
強壓下心底的疑惑,安攸寧輕聲道:“既然王爺都做到這個地步,那攸寧再遮掩倒顯得做作,便也跟王爺挑明了說。”
“雖然王爺身份尊貴,攸寧身為女子,卻也明白王爺在朝堂之上并非瞧著那般順心如意。若是王爺只當個閑散王爺,皇上自不會薄待。可若王爺明著將人安插在吏部,并且還是個沒有資歷的人,直接放在吏部侍郎的位子上,只怕會遭人彈劾引起猜忌。若是叫皇上生了疑心,只怕王爺將會寸步難行。
王爺沒有必要為攸寧如此,顧瑤的事情攸寧也有法子可以解決,今日謝過王爺尋到表姐,后面的事情便不勞煩王爺插手了。”安攸寧說著福了福身,面上的感激真切。
對于恒親王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幫,她看在眼中,自也是心生感激。
卻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他受無畏的牽連。
聞言蕭景恒卻是眉梢微挑看著安攸寧面不改色,輕聲道:“若本王執意如此呢?”
頓時叫安攸寧錯愕,瞧著蕭景恒愣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聽著蕭景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容拒絕的口吻:“既然本王回來了,只要與你有關的,都是本王的事,本王都要管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