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在外面用力敲那扇門,可是那貝殼做的門無比的堅硬。
若水走到門邊時,卻只覺那門只是虛掩的,她很好奇為什么白恒要用力的敲打。
她輕輕一推,那扇門訇然而開。
白恒愣在一邊,他眼瞅著若水就那樣從墻壁間走了進去。
可是自己面前的門依然是緊閉的,他想要父親走出來,可是父親的臉看著這是迷惑,卻沒有不安,似乎他在里面非常的舒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恒的腦海里翻了千百遍,可還是找不到答案。
也許,這個門只對想要進去的人才能打開。
而自己只是想讓父親出來,并不是自己想走進去。
若水她,看見了什么,才要走進去呢?
他驚慌起來,回頭去看鳳云明。
“鳳先生,這是怎么回事?我要怎樣才能打開這扇門?”
鳳云明微閉雙眼,他用飄渺的語氣說道:“我不敢看,怕進去之后也出不來。
我的修為并不深,不過是取巧會些讀心術罷了。
這是島主布置的陷阱,只待我們全部走進去。”
白恒著急起來,“可是若水,她已經進去了。”
“嗯,我知道,但也只有等她自己走出來,這個幻陣才能自滅。”
鳳云明索性席地坐下,他緊閉起雙目,“我們就在這里等她出來吧,誠心向上天祝禱,可能更好一些。”
白恒忍不住冷哼一聲,“你就是這樣做向導的,還誆我們叫你一聲鳳先生,竟這也不知,那也不知。
什么危險都讓若水自己去闖?
我真是看錯你了。”
鳳云明卻還是不說話,也不辯解,任由白恒將這些怨言傾倒在自己身上。
仿佛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做了這樣一樁蠢事,就該被白恒痛罵。
白恒氣悶起來,那扇門似乎是永遠也不會向他敞開。
他走到窗前,用手給父親比劃著,讓他走到門邊來。
白恒的父親迷茫的看了許久,終于算是搞懂了他的意思,向貝殼做的門口移動,上面甚至有著很多的孔隙。
那些孔隙之中,透著光亮,是屋子里的燭光一點點透出來,就像一道道閃光的彩虹。
白恒又用力敲了敲門,希望得到父親的回應。
可是父親那邊卻一點反映也沒有。
“父親,父親,我是恒兒。
你開門啊,里面到底有什么,為什么你不肯出來?”
白恒鼻子一酸,竟哭了出來。
停了一刻,那門忽然開了。
白恒急忙想闖進去,卻被父親攔住了。
“父親,若水還在里面。”
白恒的父親走出一步,將門在身后反手關上。
白恒撲上前時,已經無法再次推開了,那門又跟之前一樣,跟墻壁嚴絲合縫的閉合在一起了。
“父親,你為什么?”
白恒說不下去,他真的不忍心讓若水一個人在里面歷練。
雖說自己的戰斗力一向比不過她,但至少可以陪在她的身邊。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這樣也能讓她心無旁騖,讓她知道他一直在支持她。
可是這次,她卻自己闖了進去,完全沒有想過需要人的幫助。
也許,她從來不需要人的幫助,她靠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此間,白恒更是黯然神傷,他瞥一眼還在閉目養神的鳳云明。
難道這個人,才是更了解若水的人,才更適合跟她在一起?
“你,真的是我的恒兒。”
白恒被父親的問話打斷了思緒,他凝神看了看父親的容顏。
這是一張未經風霜的臉,還是那么年輕,那么俊朗。
只是兩鬢,卻有了白發。
“父親,我是恒兒。我來找你們了。”
“恒兒,我在這里等了許久,總以為你母親會尋到我,誰知,她還是只顧著她的圣器。”
“父親,你是怎么被困在這里的,那個島主到底是什么人,有著怎樣的神通,強留你們在這里。”
白恒的父親面有難色,“其實這里的島主不是壞人,她只是給了我們選擇的機會,但我錯失了出走的機會。
若不是看見你,我還是會在這里蹉跎下去,妄圖她能來找我。”
白恒的父親語帶憂傷,想必是長久的失望,讓他的性子也開始磨的有些頹喪起來。
“每一次龍蛇島上浮時,我都盼著她能來尋我,可是當海水從四面八方灌進來的時候,我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鳳云明此時插話道,“你的信物我還沒有交給她,也不必這般喪氣,三公主心里還是有你的。”
白恒的父親一聽,立即轉過頭來仔細去看地上的人,“鳳先生,你怎么也來了,是你帶恒兒來的嗎?
若是他心中也有了牽掛到不能自已的人,豈不是也要被困在這里了。
你真是,我上次怎么給你說的,這龍蛇島的秘密本就不是秘密,你們的帝釋天也不過是把龍蛇島當成一個化外之地罷了。
是我們自己執迷不悟,不愿意清醒過來。
若是她不來,便不來吧,我看見恒兒的一刻就想通了。
不過是一段情,既然她放下了,我也該放下了。
不然我也不能從貝殼屋中走出來。”
“那恭喜了,只是現在若水還在里面,她還想著抓住那島主,去帝釋天那里評個理呢。
反正我是不敢進去,我這顆心藏著太多秘密,我怕被島主誆騙了去。”
“鳳先生說笑了,這世上哪還有人能誆騙的了你。
就是這島主,也不過是捏住我們的軟肋,知道我們癡罷了。”
白恒追問道,“那若水在里面有危險嗎?”
“若水是你朋友?你且放心。
能進這貝殼屋子的人,都是因為看見了他們想看的景致,自動走進去的。
但你要走出來,也得自己放心心中的負累。
所以島主能困住過往的許多人,都是因為他們自己放不下,不肯走出來罷了。
要說危險,還真是沒有。
島主就是這么貪玩的一個人,她看見眾人被迷惑,她自己就樂不可支。”
“竟有這樣的人,為何做這等迷局。”白恒忿忿不平道,“豈不是拿別人的傷痛取樂?”
“對,這個島主就是為了看人們在迷局之中的癡顛,誰叫她更有力量呢?這世間的法則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