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明回到若水身邊時,只覺得一切都回歸到了正確的軌道。
只一眼,他就確定了,這才是他一生要追隨的人,不管她是不是會做女王,不管她能不能破解黑魔法,不管她是否愿意帶自己的婆羅洲,他都跟定她了。
他在心里暗暗發誓,要一直追隨若水,不管她的身邊是不是還會涌來越來越多的人,那也不能影響他對若水的感情。
想明白了這些,鳳云明也不再焦躁,更不會對齊樂齋先生有一絲的不滿了。
個人都努力地去追隨自己的命運,結局是什么,那不是個人能決定的了。
若水見鳳云明居然回來,也吃了一驚,她本來要在官舍門前侯著,可是那管事的偏偏說,他們官舍是正經地方,怎么能任由女子在門前侯著呢,倒像是什么秦樓楚館,舞榭歌臺似的。
連哄帶騙,連嚇帶勸,就將若水和曼殊從官舍門前趕跑了。
兩個人回到住宿的酒家,老板熱情的出來招呼,“去官舍了?那門口不讓女子等候的,不然那不得天天擠滿了人啊。我說了,你們不聽,這不是被勸回來了。
別難過,這也是為了那些秀子的名聲。
我去給你們煮黃魚面去,吃了我這黃魚面,保準就心情好了啊。”
老板娘也從柜后轉出來,“是呢,我家老黃這一手黃魚面還真是沒的說,鮮的讓人連口水也能一起吞下去。
你們就等著吃面吧。快去吧,老黃。”
說著老板娘又對若水她們悄悄道:“別想那些煩心事了,男人嘛,溫柔和順是第一要務,他們就是給我們女人取樂的,真要為他們發愁、上心,那就不劃算了啊,是吧。”
老板娘拔下頭上的簪子,劃了劃指甲上的丹寇,“就像這指甲上的丹寇,不喜歡就劃掉重新染一個去,不值得為他們留戀啊。”
若水聽了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她一向不愛逞口舌之利,不過是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還禮貌性的對老板娘笑笑,表示同意。
可曼殊聽了這話,就覺得這卿金國上上下下都古怪的很,這女子說了算也就罷了,可是把男子擺在一個審美的對象的位置上不說,還將他們都當做取樂的工具,這就有點過了吧。
何況,她一直對婆羅洲的現狀并不滿意,希望看到一個女性能有更多作為的世界。可是來了這卿金國,卻發現,當男女只是簡單的對調了所處的位置之后,并沒有任何改善。
女人盤踞在權力的金字塔上,對男人極盡壓迫之能事,還對他們洗腦,說什么溫柔和順才是男子的第一要務,說什么要時時刻刻主意儀容,要節食減肥,要日日化妝,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簡直是可笑,怎么可能讓某個性別的人,承擔所有生活的重壓呢?
“老板娘,那我們卿金國的女人都做什么呢?”
老板娘掠了下鬢邊的頭發,滿面沉郁道:“我們女人啊,每日里辛苦死了,養著這個家,養著后面的那些男人們,當真是不容易啊。
我這個老黃還算是省心,也勤勉的在店里做活。可是后面還有個小白,卻三日里有兩日都是要鬧的,若不是看著他那張俏臉,我哪里就能這樣縱著他。
看你們二位的樣子,也是富貴中人,家里也不止一個男妾吧,想必也是知道要調理他們的麻煩。
可是有了一些身家,你若是不娶多兩個男妾,也說不過去啊。
對的吧,大家都看著呢,不然怎么在朋友間行走,會被人取笑的啦。”
若水又憨憨的點點頭,笑了笑,不置可否。
曼殊依然是覺得老板娘的理論充滿了奇奇怪怪的理論,可是這里的人既然已經把這些當做金科玉律,真要說服他們,怕是難如登天啊。
等到老黃把黃魚面端上來時,當真是一個香氣撲鼻。
曼殊悄悄的拉著老黃問,“聽老板娘的意思,后面還有一個小白呢,你這邊干活,他那邊就知道打扮,你這心里可平順?”
老黃是一個面皮發黃的中年男子,長期的辛勞,讓他的雙手都布滿了細紋,還有著不少燙傷的痕跡。
他搓了搓剛被黃魚面燙的發紅的手指,憨厚地笑了,“我家娘子有這般家業,只不過多娶了一個小白,也沒什么,她心里還是對我好的,這不是一有空就來店里陪著我呢。
再說了,小白比我進門晚,只要他能伺候的我家娘子開心,我這邊多干點活也沒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嘛。”
曼殊一愣,真沒想到,這卿金國的男子已經被規訓的如此賢良。
想必那個齊樂齋先生,從小受了男子的道德訓誡,又日日鉆研悅人之道,怕是最溫柔和順的性情了,以后怕是不難相處。
吃完了面,兩人正在跟老板娘有一句每一句的討教這御夫之道,就見白恒興沖沖的回來了。
“若水,你看誰回來了!”白恒的聲音一向是波瀾不驚,可是這一次,喜悅也是藏不住的。
若水朝店外一張望,只見鳳云明笑吟吟的就走進來了。
“啊,云明,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剛剛通過海選,還有中選和宮選嗎?”
鳳云明上前就給了若水一個大大的擁抱,“若水,我一天也不想再去待下去了,我已經曉得了卿金國的男妃都是什么樣子了,溫柔和順嘛。”
老板娘聽了這話,也跟著贊許道:“對,對,就是溫柔和順,都一樣的。”
這時候忽然就在柜臺上方有了一道青色的光,若水背對著那道光沒有看到,可是鳳云明一下就捕捉到了拿道光,“你們看,青光。”
曼殊和白恒都眼瞅著拿道青光在柜臺上又像蜻蜓點水一樣,點了三下,一下子又沖出去了。
若水回頭看是,只看到了拿道青光的一道尾巴,真的就像一個蜻蜓一樣,拖著一個長尾巴。
“青光,跑了……”
“若水,我們應該繼續上路了呢。”
“可是,你的心愿還沒達成呢。”
鳳云明摸了摸若水的臉頰,“我的心愿就是跟你一直在一起,我不想再去見識什么宮選了,卿金國的男子都是一副面孔,無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