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藏嬌

第178章 她可特別了,特別極了

魏王殿下登門這種事,既然池長庭在家,就不會讓人打擾到自家姑娘。

因此池棠一直躲在柳院埋頭苦干,直到兩位姐姐過來,才匆匆起身迎了一下。

“四妹妹真是沉得住氣。”池珍笑道。

“還好。”池棠敷衍了一句,又跑回繡架前繡她的“福”字。

她忙著呢!

上回把給爹爹做的福袋送了太子殿下后,承諾要做一個新的,結果貪玩了兩天,給忘了!

昨天爹爹問起,得知她還沒動手,臉色就很難看。

今天別說魏王殿下來了,就算太子殿下來了……她也就看一眼而已!

至于魏王殿下,爹爹自會打發,用不著她操心。

池珠跑上前看了眼,嘲笑道:“你繡的這什么啊?”

池棠怒了:“這是我爹寫的字!”

池珠語噎。

她家二叔的字,那是皇帝都稱贊過的。

“你看你把二叔的字繡成什么樣了……”池珠小聲了點。

池棠臉一紅,強詞道:“我爹喜歡就行!”

池珠不說話了。

換了池珍說:“四妹妹不出去看看嗎?魏王殿下還沒走呢!”

魏王是一早來的,現在都未時了,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等會兒就走了!”池棠頭也不抬地說。

她記得今天東宮宴請梁王來著,魏王殿下能賴到申時就算她輸。

池珠賊兮兮地湊近她小聲道:“四妹妹,你跟魏王殿下什么時候……嗯?”沖她擠了擠眼。

“什么什么時候?”池棠無辜地眨了眨眼。

池珠撇了撇嘴,頓覺無趣。

池珍笑道:“四妹妹是有誥封的貴人,同皇子皇孫們見面的機會多了。”

池棠不語。

池珠羨慕地說:“四妹妹,你下回見太子殿下能不能帶上我?”

池珍嗤笑一聲,沒說什么。

不過也足夠把那天薦福寺積累的好感都敗光了。

池棠臉一沉,道:“姐姐們沒事的話請回吧!我忙!”

池珠有些著急:“魏王殿下沖著妹妹而來,妹妹就不出去看他一眼嗎?人家都等了大半天了!”

池棠瞪她一眼,道:“三姐姐胡說什么呢?魏王殿下勤勉好學、禮賢下士,當然是沖著我爹來的!”

“你——”池珠正要指責她裝模做樣,卻被池珍拉了一下,“阿珠,你先回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同四妹妹說。”

“為什么我不能聽?你到底是誰的親姐姐?”池珠一下子爆了。

好說歹說,終于將池珠哄走。

池珍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卻見池棠怔怔地看著自己,一雙眼睛明凈澄澈,羨慕得毫無保留。

四妹妹比阿珠還小呢……

池珍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心中頓時一軟,原本準備含怒質問的話到了嘴邊,悄悄換了語氣。

“四妹妹……”她喚了一聲,斟酌了下措辭,委婉地說,“你年紀小,可能有些事想不到,姐姐便托大多嘴兩句——”

池棠乖巧點頭,仰著臉,一副洗耳恭聽模樣,看得池珍心里更是柔軟。

“這兩日,燕王殿下登門,恨不得鬧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有意于你,你有沒有想過太子殿下知道了會怎么想?”

池棠想了想,搖頭。

她還真沒想過,也想不出來。

池珍在她身旁坐下,低聲道:“我那日看太子殿下待你也十分親近,你這樣兩邊……萬一鬧起來,他們都不會怎樣,苦的是你,是我們池家!”

池棠嚇了一跳,問道:“我兩邊怎么了?我干什么了?”

池珍蹙了蹙眉,道:“太子和魏王都是天家子弟,不是你能兩頭周旋得住的——”

池棠跳了起來,剛張口,便痛呼了一聲。

原來是剛才沒注意,被針扎到了手。

池棠伸著手讓畫屏處理傷口,淚汪汪瞪她道:“我哪里兩頭周旋了?我跟魏王一句話都沒說過!我爹都知道的!”

池珍聽了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你跟太子殿下走得那么近,不知道阿珠心儀太子殿下嗎?”

池棠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心儀殿下,殿下知道她是誰嗎?”

池珍一愣,轉頭朝門外望去,只看到一名青衣侍女身姿筆挺地立在門口,身形跟凝固了似的。

若不是對方特意轉頭同她對了一眼,池珍還不敢確定剛剛那句話是她說的。

“放肆!”池珍冷臉呵斥了一聲。

“青衣是太子殿下派來保護我們姑娘的。”畫屏淡淡解釋了一句。

池珍臉上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半天沒吭聲。

池棠哼了一聲,重新拿起針,狠狠扎進布里,道:“三姐姐心儀太子殿下,不知道殿下跟我走得近嗎?”

池珍默了片刻,低聲道:“我會告誡她的。”

池棠這才覺得心里好受了些,道:“是二姐姐想多了,太子殿下龍章鳳姿,有人仰慕很正常,三姐姐也沒特別的意思,哪里就需要告誡了?”

池珍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問道:“阿珠沒有特別的意思,那你呢?”

池棠突然驕傲。

她可特別了!特別極了!

但這事暫時也不能拿出來炫耀,只哼了一聲,冷傲地說:“我自家有大人管教,不用你操心——”頓了頓,“二姐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池珍臉色又是一變,沉默片刻,低聲道:“你好好繡吧,我走了。”

池棠抿了抿唇,抬頭喚住她,忍不住問道:“你還是要嫁給任二郎嗎?”

池珍停住腳步,沉默地點了點頭。

池棠急死了:“為什么?你情愿信他,也不信我爹嗎?我爹難道會害你?”

池珍回頭,神色淡淡道:“我信的,正是二叔。”

池棠一頭霧水。

池珍自嘲一笑,道:“以任峻的條件,我嫁給他,原本是高攀的——”

“我們家也不差啊!”池棠道。

關于任家的情況,池棠也聽池長庭提過一點。

任家雖然是隨太祖打過天下的,但功績一般般,只封了個伯爵,老平棘伯還在的時候,在京城里還有幾分顏面,到了現在這個平棘伯,就什么都沒了。

任峻是次子,不能襲爵,只恩蔭入了翊衛,才干也就一般,能混到郎將一職已經不錯了。

想要再進一步,唯有結姻一途。

任峻的表妹是養在任夫人身邊的,孩子都生好了,任夫人會不知道?

分明是嫌棄表妹出身不好,想為任峻找一個能助力的妻族。

也許任峻還有可能單純地見異思遷看中了池珍,但任家肯定是看中了池家的潛力,存了攀附之心!

不過池家的潛力都在她家父親大人身上,這樣自夸的話她有點不好意思說。

“我們池家在京城的根基尚淺,只因有了二叔,任家才看得中我。”池珍笑道。

池棠沉默。

原來二姐姐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