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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聽了家仆的回稟,暗暗松了一口氣,同薛令笑道:“爹爹最近有點忙。”
薛令微微一怔,輕聲道:“記得從前,他多忙都是要回家吃飯的……”
池棠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現在爹爹也是多忙都會回家吃飯,還不是因為今天家里多了個人?
只是不知爹爹刻意避開薛令是因為不敢確定,還是因為朱師叔……
總之,還挺復雜的。
至少比她復雜多了。
她現在對著薛令心情也很微妙,怕認錯,更怕錯過。
讓她辨認,真的不知道從何辨起。
情愿一股腦兒對薛令好一點,免得真的傷到了自己的親娘。
大不了到最后是她糊涂搞錯了……
拿定主意后,池棠便越發真心待薛令好了。
只是池長庭依舊忙得不見人影,一直沒能同薛令碰上面。
轉眼年關已過,到了乾封二年。
年后,池棠認識的許多人都有了官職調動。
例如伯父升任了戶部侍郎,顏先生升任司農少卿,還有薛氏、杜氏、陸氏也都有族人晉升。
不過最最重要的是,父親大人封侯了!
池長庭保留了禮部尚書和朔方節度使兩個職位,因戰功授爵陳留侯——
池棠一下就成了侯府千金!
美得她豪擲千金,大宴一番。
“你都是太子妃了,還稀罕個侯府千金?”杜容笑她。
池棠笑嘻嘻道:“當然稀罕!我又沒做過侯府千金!”
侯府千金啊!一聽就特別嬌貴那種!
“我也是侯府千金,怎么沒覺得多了不起?”杜容不懂她興奮什么。
“那怎么一樣?”池棠驕傲道,“我們家侯府就我一個千金,我爹封侯的賞賜全都給我了!”
這么說的話——
確實有點讓人羨慕……
杜容噎了一下,嚷著要灌她酒。
“太子妃不勝酒力,這杯我來替她吧!”從旁伸出一只手,拿走了杜容手里的酒盞。
杜容一愣,笑得有點古怪:“聽說薛娘子最近很得我們太子妃青睞,果然是個貼心的妙人兒。”
池棠有點尷尬。
杜容這話說得,好似薛令在奉承她一樣。
但這個情況也確實有點像……
“阿容跟我鬧著玩而已,”池棠笑著取下薛令手里的酒盞,睨了杜容一眼,“我就是個三杯倒的,剛才已經喝過一杯了,你自己看吧!”
杜容笑著看了薛令一眼,挑了挑眉:“怕什么,不是有薛娘子替你擋著?”
這副地位受到挑釁一定要杠回去的態度讓池棠有點頭疼,趕緊給薛箏使了個眼色。
薛箏卻假裝沒看到。
“鬧什么!鬧什么!”陸子衫湊了上來,睨著杜容道,“杜二哥哥受太子器重,阿容現在可囂張了是不是?竟敢鬧我們太子妃?想試試我新學的拳法嗎?”說著,晃了晃攥緊的拳頭。
杜容嘻嘻哈哈躲開,結束了這一場小風波。
“這一杯我還是喝得下的。”薛令輕聲道,笑眸溫婉,似乎很高興。
池棠皺眉道:“你要是喝了這一杯,后面還能有十幾杯,不用擔心我,阿容開玩笑的,我沒做太子妃的時候她們都不會灌我。”
她進京以來就跟薛箏、杜容這群人一起,大大小小的宴會,都是她們護著,從來沒被人灌過酒。
杜容一向只替她擋酒,怎么會灌酒?
也是薛令貿貿然上前擋酒,才惹惱了杜容。
不過薛令這樣心疼她,池棠心里還是高興的,柔聲道:“你也別喝多了,等會兒走之前讓冬芒給你拿碗醒酒湯……”
輕聲細語囑咐了兩句,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回薛箏身邊。
又輕輕推了一下假裝同身邊人說話的薛箏,低聲道:“薛娘子初來乍到,你也不顧著點!”
薛箏看了薛令一眼,嗤笑道:“阿容又沒怎么她,急死你了!”
池棠還想說她兩句,卻被人往后一拉,直接扯開了好幾步。
“我早就聽說你被齊國公府的誰迷住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是真的!”陸子衫惡狠狠地湊在她耳邊說,“竟敢背著我勾三搭四!”
池棠“噗嗤”一笑,轉身撓了她一下:“說什么呢?什么勾三搭四?哈哈哈……”
陸子衫不甘示弱撓了回來,兩人在角落里笑成一團。
終究是號稱練武的陸子衫勝了一籌,撓得池棠嚶嚶求饒,才志得意滿地哼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薛令,皺眉道:“你怎么跟她好上的?
池棠下意識也看了薛令一眼。
薛箏在同她說著話,她卻聽得心不在焉,反倒池棠一看過去,她便若有所感地抬眸看過來,唇角上揚,笑得十分慈愛。
這樣獨一無二的關注一下子擊中了池棠,頓時沖薛令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口中應答著陸子衫:“薛娘子待我很好啊!”
陸子衫被她這一聲甜得雞皮疙瘩都起來。
揉了揉手臂,一把將她扳轉過身,惱怒道:“我待你不好嗎?你最近都不來找我玩兒了!”
池棠有點冤枉:“不是五天前才去你家拜過年?你忙著照顧小八都沒理我。”
“是這樣嗎?”陸子衫含糊了一句,當機立斷轉移了話題,“那我今天沒帶小八,你可以關心關心我了!”
池棠從善如流:“你最近好嗎?”
陸子衫面色一黑。
池棠忙改口:“你真的練武了?”
“想試試?”余怒未歇的陸七姑娘揮了揮拳頭。
池棠往后仰了仰,小心翼翼地說:“你小心點,要是碰到我,你就倒霉了。”
陸子衫忙將一雙拳頭藏到了身后,沖青衣討好地笑了笑,轉頭同池棠繼續說道:“我真的在練!小八現在還小,夠我練幾年,等他長大了,我就能幫他打架了!”
雄心勃勃,壯志凌云。
池棠撇了撇嘴:“你當初明明說是為了保護我才練武的……”
陸子衫忙描補道:“當然也保護你,你和小八我都護著!”
“那你好好練,等我當了太子妃,就讓你當我的侍衛將軍!”
“好嘞!”
畢竟是在宴會上,池棠又是主人,不可能丟下賓客同陸子衫一直躲角落里說悄悄話。
兩人沒說兩句,就被打斷了。
陸子衫回座位前,又回頭囑咐了一聲:“上元燈會我們一起啊!帶上阿珠可以,別人不許帶!”
“可是——”池棠才說了兩個字,陸子衫就跑沒了。
可是她已經約好薛娘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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