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藏嬌

第518章 韋凝之進京

(小說屋)

商陸的藥效果確實不錯,正月十七這日起來,池棠臉上的腫就退得差不多了,但顏色還是青青紫紫的,對比著另半邊的嬌嫩白皙,就顯得格外嚇人。

“下手太狠了……”媚娘撫著自己的臉,眼神怯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好像這巴掌差點落在她臉上似的,“看起來這么溫柔的一個人,竟然會打人!”

池棠嘆了一聲,想起自己差點認賊作母,不由慚愧。

“溫柔個鬼!”朱弦一面往池棠臉上抹藥,一面冷笑,“那叫口蜜腹劍!害了別人的娘,還來騙人家沒了娘的孩子!這會兒下了地獄,看阿棠娘不咬死她!”

“我娘才不下地獄!”池棠皺眉道,“我娘也不咬人!”

“是是是!”朱弦連忙改口,“你娘從天上放條狗下來咬她!”

池棠“噗嗤”一聲,和媚娘笑作一團。

朱弦也笑了笑,旋即又憤憤:“你爹竟然那么簡單就弄死那女人了!怎么也該先扇她幾十巴掌!要不是人多不好駁他面子,我當時就想把那女人搶過來揍一頓!”

“哎……”蹲在邊上憂愁了許久的何必突然幽幽一嘆。

“都怪我不在家,”何必皺著眉道,“我就不該出去看燈,她們想去自己去好了,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要我看著?真不知道那些破燈有什么好看的,一個個樂得跟瘋了似的,結果回來一看,棠棠被人欺負了——”

“你們就算在家,當時也夠不著啊!”池棠安慰道。

“也是!”何必看了青衣一眼,“還得怪青衣!就她跟得最近,竟然也讓壞人得手了!這是瀆職!回頭看太子殿下——”

“何叔叔!”池棠忙打斷他,瞥了青衣一眼。

青衣如同平時一樣侍立門口,垂眸沉默。

“這不怪青衣,”池棠解釋道,“當時我和薛令都在屋里,本來爹爹也在,所以青衣在門外,爹爹走得急,誰也沒料到薛令會突然動手!”

何必仍是眉頭緊皺:“池長庭也真是的,怎么走那么急?也不——”

“閉嘴!”朱弦冷冷看了他一眼,耳根悄悄泛紅。

何必這嘴閉得有點委屈。

他才說了兩句而已,怎么就不讓說了?

池棠擔心師叔惱羞成怒,忙試圖轉移話題:“啊對了,何叔叔,韋凝之要進京了!”

何必眉頭一皺:“韋凝之是誰?”

池棠意外道:“你不知道?他是范陽節度使韋寬的長子啊!上回在范陽你不是跟他打過架?”

何必臉一黑,扭開身子背對著她:“別跟我提那姓韋的!”

池棠“哦”了一聲,又道:“何叔叔,你說韋凝之進京,韋夫人會不會也跟來?”

何必又轉回身,嗤道:“小師妹跟著那小兔崽子干什么?她自己又不是沒兒子!”

他們從漁陽回京,途徑范陽時,韋寬攜家眷拜見。

池棠這才知道何必的小師妹何止,并非他們猜測過的為梁王效命,而是韋寬的繼室夫人。

當年何止代何必去找韋寬自首,結果成了韋寬的繼室夫人,連孩子都生了兩個。

這件事一傳到何必耳中,何必當場就暴跳如雷:“一定是姓韋的老畜生霸占了小師妹!”然后就直沖韋府企圖拯救小師妹。

結果小師妹沒跟他走,還被韋凝之以擅闖節度使府為由,派了一群高手圍攻要抓他,連何止說情也沒用。

最后還是池長庭出面把他撈回來。

后來也就沒有后來了。

吃了那記虧,何必消沉了許久,一聽韋寬的名字就生氣。

倒是弄得他狼狽不堪的韋凝之,卻連個名字都沒記住。

“上次太子殿下也邀韋凝之進京,現在皇帝陛下也下詔讓韋凝之進京,可見他這次進京就要卷入紛爭,韋夫人武功高強,說不定會跟著來保護韋凝之呢?”池棠猜測道。

她本來提何止只是隨口一提吸引何必的注意力,但是經自己這么胡亂一分析,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她是不是快得到爹爹真傳了?池棠沾沾自喜地想。

何必皺著臉掙扎了一會兒,問道:“姓韋的小兔崽子哪天到?”

“好像就這兩天到——”

渭水西岸,臘梅猶香。

馬蹄經處,偶然一瞥,可見水面浮冰剔透,潺潺東流。

正值春寒料峭時,肯出來騎馬的人不多,騎快馬的更少。

杜容在馬背上縮成一團,敷衍地小跑著。

她前面騎快馬的那個漸漸跑沒了身影,又漸漸跑出了身影。

待跑回她身前,粗暴地一拉韁繩,馬蹄驟然抬高,嚇得杜容退了好幾步。

“你騎牛呢?”薛箏沒好氣地說。

杜容拉著馬兒轉了個身,安撫地拍了拍打響鼻的坐騎,點頭道:“對對,我騎牛!這天兒我只想騎牛,您自個兒騎馬吧!”

薛箏瞪了她一眼,掉轉馬頭,又跑了起來。

不過這回跑得沒那么快了。

杜容見狀,便拍馬跟上,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薛箏淡淡道。

杜容打量她一眼,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

“找我?”

杜容“嗯”了一聲,貼近她,壓低聲音道:“聽說十五那晚……我爹讓我找你打聽打聽發生什么事了?”

薛箏抿唇沉默許久,道:“薛令行刺太子妃。”

杜容驚呼一聲:“她不是瘋了吧?”

“是瘋了!”薛箏冷笑。

“那最后怎么處置?池侯沒有怪到齊國公府頭上吧?”

“池侯殺了薛令,這件事就結束了。”

結束了?

杜容總覺得不太對勁。

薛令刺殺池棠,池長庭殺薛令。

以薛、池兩家的親厚,竟然連動兩次刀?

杜容斟酌道:“你們兩家一直都好好的,這關頭可別鬧出亂子來……我聽說太極宮那位詔令范陽節度使韋寬的長子進京,打算配給高霽雯……高家眼看就要不行了,結果又要攀上韋寬……韋凝之聽說是個厲害的……嘖嘖嘖,這便宜要是被高霽雯占了,我能嘔死!”

薛箏又何嘗不嘔?

她跟高霽雯從小比到大就沒輸過,現在眼看高霽雯得配世家長子,她卻……

“韋凝之厲害你見過?”薛箏大聲冷笑,“他這么多年不敢在京城露面,怕不是長得歪瓜裂棗,不敢進京?”

“不至于吧?”杜容道,“我看韋家的人都挺正常的!”

“正常又如何?要教我看得上,必須得是——”

話音戛然而止。

杜容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睛頓時一亮。

梅枝橫斜下,一名白衣青年長身玉立,微仰著臉看著她們,眼尾上挑,說不出的風情。

“必須得是這樣的?”杜容朝薛箏眨了眨眼。

薛箏唇角勾起,長鞭一指——

“給我帶回去!”

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