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山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蕭滽?”
朱鎮搖頭:“未曾想好,不過趙尚書的提議甚得朕心。”
“他那樣明哲保身的人物,也會提議?”沈岐山嘲諷地噙起嘴角。
朱鎮看著他:“合歡桃杏迎春笑,里許原來已有仁(人),蕭滽的考卷朕閱過,可憾他與陸無雙交好,有無窺過泄題不得而知,若真未曾看過,確是難得的狀元之才。朕如今實缺賢能,是以......”他頓了頓:“趙尚書與朕之提議,竟與你的不謀而合啊。”
沈岐山心一緊,他有種不祥預感,且愈發強烈:“若我猜的沒錯,他定是因蕭滽長姐來求情!”
朱鎮驚奇地笑了:“你如今都會占卜算卦了,真能耐。確是!趙尚書要納那蕭姓婦人做妾,有個涉罪的小舅子,總是玷了家族榮光。”
“那毒婦也答應了?”沈岐山鐵青著臉。
毒婦!朱鎮嘖了聲,這武將的嘴夠毒。他煽風點火:“郎情妾意!”
娘的,沈岐山怒火熊燃,不過出城置兵兩日,就生出這許多妖蛾子。
他拱手屏退,朱鎮忽然道:“朕缺個東廠督主,你可有意想?”
沈岐山微怔又明白過來,低咒一聲轉身就走,朱鎮大笑:“給朕盯緊你的兄長。”
這正是:欲人勿聞,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為。
且說這日昏時,蕭鳶正燒火煮飯,聽得有人叩門鈸,連忙跑去抽閂開半扇,果然是趙正春,未著官袍,穿件霽青色繡云紋帛綢直裰,腰間束著鑲珠嵌玉革帶,面容溫和,儒雅又尊貴。
蕭鳶曉得他要來,長隨先一步報過,連忙見禮,迎他進房,趙正春站在檻處,抬手拈掉她發間一根草穗。
蕭鳶頰腮頓時紅艷一片,無措地撫撫鬢腳,有些歉然:“讓大人見笑。”
趙正春搖頭,笑問:“在煮甚麼?可香!”
蕭鳶道:“你先進屋罷,我在湯里再撒把鹽就能開飯了。”
趙正春頜首走進堂屋尋椅坐下,盞里已沏好茶,裊裊冒著熱氣,他吃了口,看見蕭蓉坐在門檻上抱只大貓玩。
“蓉姐兒!”他喚她過來,也不曉是沒聽見還是怎地,蕭蓉站起一溜小跑到院門前,透過縫隙朝外張望會兒,再跑到灶房,眼睛閃閃發亮:“阿姐,阿姐,沈老爺來哩!”
“不是沈老爺,是趙老爺。”蕭鳶把粳米飯舀進大碗里,再去鏟鍋巴,揉成團子。
“是沈老爺來啦!”蕭蓉固執地噘起小嘴,阿姐不信她!
蕭鳶替她洗凈手,再給鍋巴:“不許提沈老爺。”
蕭蓉接過咬一口,香噴噴的,她轉身復又跑到門縫那里站,笑嘻嘻地。
桌上菜色很簡單,一盤麻油炒莧菜,一盤炒嫩豌豆苗,一整碗青螺鴨,一盤攤得香椿蛋餅,一碗素菜鮮筍湯,并一大碗熱騰騰的粳米飯。
蕭鳶撥碗飯端到趙正春面前,遞上筷箸,抿嘴道:“粗茶淡飯莫見笑。”
她又去喊蓉姐兒,稍頃獨自回來:“在那玩的高興拉不回,趙大人先用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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