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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各大媒體新聞的頭版頭條都是顧延神秘女友現身,兩人即將訂婚的消息。量已經導致多家媒體網站癱瘓,大家開始深挖照片里的女生到底是誰,米崇原居然很順利的被網友人肉了出來。然后她就變成了眾矢之的,被顧延的粉絲們罵慘了,甚至還有狗仔、粉絲在她家的門口徘徊,嚇的崇原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劉佳琪、魏子翊打來的電話她也不敢接,因為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
直到葉家的車來接她參加外祖父的生日宴,她才第一次出門。坐在車里的米崇原感覺頭昏昏沉沉的,這些天她根本沒有睡好。
剛進葉家的門,米崇原就看到了光鮮亮麗的蘇婉婉,因為她那樣的女生無論在哪里都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蘇婉婉看到米崇原顯然一驚,她以為在和米崇原說過那些話后她是不會來參加生日宴的,難道她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嗎?
其實米崇原來是因為外祖父親自邀請了,她覺得如果拒絕很不好。而且葉司染也不在,她只為給外祖父賀壽,又不是來找葉司染的,所以心中坦然,便沒把蘇婉婉的話當回事。
看到米崇原來,外祖父很高興的站起迎接她。除了想她以外,邀請米崇原來參加生日宴也是為了葉司染。他曾經以為兩個人高中畢業就會在一起,沒想到自己這個外孫這么笨,喜歡的女生都不會去追,白白讓他等了這么多年也等不到孫媳婦,所以就只能他親自出馬了。
外祖父笑呵呵的說:“小原原來了,太好了,過來外祖父這里坐。”
米崇原聽話的坐到了外祖父的身邊,煤球也馬上湊了過來。這次的生日宴,外祖父并沒有邀請很多人來,所有參加的都是親近的家人。而米崇原除了外祖父誰都不認識,不過好在有煤球陪著她,她抱著煤球舍不得撒手,真的好想它。
外祖父摸著米崇原送給他的圍巾喜歡的不得了,哈哈笑著說:“小原原親手織的圍巾,我真是太喜歡了,以后外祖父要天天圍著它。”
外祖父很少收到別人親手做的禮物,可能是他身邊的人都太會賺錢了,所以沒有時間親手去做東西給他。上次收到還是米崇原做的餅干,再之前就是葉司染外祖母為他織的毛衣了。外祖父直接把圍巾圍在了脖子上,舍不得摘下來了。
環視了一下宴廳,外祖父對著管家道:“司染呢?快叫他來。”
米崇原心中一驚,他回來了?蘇婉婉不是說他還在美國嗎?她的心中盡是慌亂,還沒有做好要見葉司染的準備,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大腦一片空白。
當看到葉司染走進宴廳的那一剎,米崇原的呼吸幾乎停止了,血液也瞬間凝固,手腳一片冰涼,只有心砰砰跳的很快。
時間仿佛都停止了,葉司染的目光再也無法從米崇原身上挪開,偌大的宴廳里好像只有她一個人,竟是那樣的不真實。葉司染沒想過米崇原會來,所以他的震驚不比米崇原小,但很快葉司染便壓制住了所有復雜的情緒,走到米崇原面前,溫柔的對她說:“好久不見。”
米崇原也佯裝鎮定的抬起頭看向葉司染,對他說:“好久不見。”
這十年來,他們兩個對對方都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感情想表達,有很多問題想問,有很多事情想了解,但此刻能說出口的卻只有這一句簡單的好久不見。
米崇原低下頭掩住了淚光,這就是她不想見到葉司染的原因,好不容易筑起高墻把心圍住,騙過自己、騙過他人,以為這一切都已經沒有關系了,但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又土崩瓦解,手足無措。
葉司染沒有說話,定定的站在那里。無論他把情緒隱藏的多好,看向米崇原的眼神卻泄露了一切。米崇原低著頭沒有看到,但外祖父卻看得分明。他對葉司染說:“司染,庭院的桌子上有原原最愛吃的紅絲絨蛋糕,你帶她去吃。”
此刻的庭院里只有葉司染和米崇原兩個人,因為外祖父吩咐過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他們。
葉司染把蛋糕切給米崇原,輕輕地放在她的手邊,然后又把叉子遞給了她。
米崇原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葉司染。當她看到葉司染遞過來的叉子,和他修長的手指上戴著的銀色戒指時,心中不由得抽痛。她的手有點顫,接過了叉子,叉起一塊蛋糕放入口中,卻感覺盡是苦澀的味道,再也嘗不出那蛋糕的香甜了。
葉司染輕聲的問米崇原:“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米崇原點頭:“嗯,很好。”
“婉婉告訴我,你要訂婚了。”他的聲音有些緊,也有些澀。
米崇原手指捏緊了叉子,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所以默不作聲。
葉司染也沒再問,只靜靜的看著她。他覺得不管怎樣,還能有這片刻的相處時光就已經很好了,他很知足。即便僅是寥寥的幾句,卻抵過了這十年的等待。
米崇原默默的把蛋糕吃完,然后對葉司染說:“我要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米崇原拒絕。
“如果你不愿意我送,我去叫司機送你。”
“我想自己走一走。”
葉司染知道米崇原的性子,便沒多說什么,依了她。
米崇原獨自走在下山的路上,終于可以放任淚水流了下來。思緒如潮水,心情難過又悲傷,都化成了眼淚不斷的從臉龐滑落。像丟盔卸甲的逃兵,獨自逃離了那個有傷痛回憶的地方,逃離了那個令她心痛的人。
平時愛穿平底鞋的她,今天為了外祖父的生日宴特意穿了高跟鞋。但她沒有想到會見到葉司染,更沒想到自己會走下山。此刻,腳上不斷傳來的疼痛更讓她狼狽不堪。挫敗感一下子涌上心頭,夾雜著難過的心情一起,讓她精疲力盡。米崇原把鞋脫了下來,蹲在地上,抱著膝蓋默默地流眼淚。她覺得自己好糟糕,好傻,好失敗。已經二十九歲了,卻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沒有,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差勁的人了。
忽然,米崇原感到有人在她面前蹲下來了,輕輕的摸了她的頭。她抬起頭來,對上的是葉司染那好看的雙眸。米崇原愣了一下,然后止住了淚水,那沒用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不讓自己在他面前流眼淚。
“為什么哭了?”葉司染溫柔的問她。他不放心米崇原一個人走,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沒想到看到她哭了,他很心疼。
葉司染關心的樣子,讓米崇原一下子想到了以前每當他找到她時,緊張又擔心的樣子。也許就是這樣溫柔的關心讓她有了一點點錯覺,有了一點點期待,也許他也喜歡她呢?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真是傻的要命,為何要讓自己陷進去,再也逃不出來。
“我沒事,走的有點累,歇一下。”米崇原答道。
葉司染笑了,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倔強嘴硬的小女孩。他背起了她,慢慢的向山下走去,像是很多年前背著那個受傷的小女孩回家一樣。
米崇原放棄了反抗,精疲力竭的趴在葉司染的背上,她好累,好困,好想在這樣溫柔的肩上睡一下。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一切都沒有變,他和她都在,而他們的心也一樣,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