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賬！”林永康拍案而起。
“臭小子，你剛剛說什么，斷絕關系了？”老爺子氣得胡子一顫一顫的，接著又是“啪”的一聲，把他都嚇得一愣。
林永康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這些年你就是這么看我的！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學供你出國，哪一樣不是按照你的要求來的。要是沒有老子，你現在哪還有命在！”
“我稀罕？”初燁淡淡地扭了扭下巴，顯然剛剛他用了十分的力道，他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混賬小子，你敢動手打我的孫子！”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舉拐杖，然都還沒打下去，又聽初燁淡淡地回了句：“如果當初我可以選擇，我寧愿死都不會接受你的施舍。”
“臭小子，你又亂說什么話！”老爺子在旁邊干著急，生怕這倆父子能鬧得水火不容。
這些年他們雖然互不干涉，表面上動動嘴皮子不想讓對方好過，但都沒有今天這樣撕破臉皮過。
可倆人今天偏就不把他當回事，可把老爺子氣得。
“姥爺，姥爺暈倒了！”張媽急道。
正在火頭上的林永康和初燁才反應過來，忙過去扶著老爺子，一人幫他順氣，一人聯系醫生。何默也聽到動靜也跑下來了，眉頭皺得厲害，“哥哥，爺爺怎么了？”
老爺子的歲數畢竟大了，前段時間被診出心臟有問題，還做了搭橋手術，這件事初燁一直沒對何默透露過。
此時就更不能說了。
“沒事，應該是急火攻心。沒事。”初燁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安心。
這時傅承凱走了過來，“車子已經聯系到了，醫院那邊派的車也在來的路上，這樣省時間。”
初燁：“好。”正打算把老爺子背起來，豈料老爺子突然緩了口氣醒了過來，“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初燁：“……”這老戲骨，敢情在演戲嚇他們！
林永康不放心，“還是去醫院看看，生病了就別硬撐。”
“誰生病！”老爺子臉色特別不好，“剛剛氣我還不夠，現在還來咒我，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長了！”
“爺爺……”何默抓著他的袖子，又順了順他的心口，“爺爺，不要動怒，會傷身的。”
瞧著何默擔憂的眼神，老爺子這才意識到剛剛演得過分了，忙點頭，“還是北北對我好。來北北，扶我回房間，現在看到這幾人我就來氣，命都快氣沒半截了。”
何默：“……爺爺。”怎么又咒自己。
老爺子本就在說氣話，可自己的寶貝孫女太較真，反倒把他逗笑了，“好好好，爺爺好好說話。對了北北，爺爺的曾孫子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生？”
何默囧，又臉紅了。
聲音漸行漸遠，不過最后一句還是清晰地飄進了客廳幾人的耳中，幾人表情怪異，傅承凱倒還淡定，對林永康點了點頭，不打算趟他們父子倆的渾水，果斷回房間等他的小人兒。
哪怕經過這段小插曲，初燁和林永康的態度還是很僵。
過了好一會，林永康才開口，“小燁，能不能和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談的。”初燁冷冷地打斷。
剛巧伊蒙回來了，他更是直接拉著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上再度只剩下林永康一人。
在旁邊打掃的張媽實在看不下去，走過去說了幾句，“老爺，有幾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其實在今年的除夕，老太爺是想等你回來和小姐吃一頓團圓飯的，那頓飯好像少爺也默許了，可是您說有事沒能來……您不要怪我多嘴，我在這里做了十幾年了，雖然少爺大部分的時間在國外，但對他也算比較了解的。每次少爺回國都會花時間陪老太爺，得空的時候也會查問老太爺的生活情況，還問過你回來的次數……說實在的，少爺對你的心結，或許和老太爺也有點關系。您，您真得花多一點時間回來看看。再說，少爺雖然嘴上說不讓你進門，但總歸是希望你多回來坐坐的。”
林永康深深嘆了口氣，往樓上看了一眼，起身，“我下次再過來。這段時間多注意老太爺的身體。”語氣一頓，“算了，他還在生我的氣，我還是過段時間再來吧。”
這意思，是不來了？
張媽有點看不明白，莫不是她剛剛的話把人刺激到了？
等老爺子睡下之后，何默才回了房間。
剛開了門，就看到傅承凱靠在床頭閉著眼睛，兩手交叉放在腹部，鞋子都不脫，一只腳隨意放在床上，另一只還在地上。
何默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都還沒靠近他，就被他突然睜開眼睛抓了個正著。
那會她正墊著腳，一只手抬得老高，模樣甚是滑稽。
傅承凱沒有意外地笑了，“你在做什么？”
何默調整好姿勢，答，“怕吵醒你。”
傅承凱微微一笑，把人拉進懷里，“還不開心？”
“嗯。”何默在他懷里尋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才繼續說，“我不想看爺爺為了我的事操心。傅承凱，我應不應該原諒他？”
“想聽實話？”又開始蹂躪某人的手指。
何默慢慢轉頭看著他的下顎，“你之前沒說實話？”
“這倒不是。”傅承凱用下顎在她的頭上頂了頂，不能叫她發現自己的狡黠，繼道，“論常情，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原諒自己的父親。”
“為什么？”
“二十年前他離開新城后出了一場車禍，命是保住了，不過最后醫生的鑒定結果是腦震蕩，對以前的事記不起來了。”
何默蹙眉，從他身上起開，“你怎么知道？”
這探究的小臉……
傅承凱無奈笑笑，“最近查的。”
“那你怎么現在才說。”探究味更足了。
“你剛剛才問。”傅承凱不會承認出初燁在中間做了手腳，以兄長的身份命令他不能多管閑事。
可是怎么辦呢，老婆都親自開口問了，他也只能和盤托出。
不過就算他說了實話，好像也把老婆給惹了。
“默默，還想不想繼續聽下去。”傅承凱一本正經地問，顯然是在轉移話題。
何默輕哼，從他的大腿邊翻了過去，就坐在離他半米的地方盤著腿看他，“你說。”
“……”這孩子脾氣見長！
傅承凱忍不住抿著微笑，在她不滿地瞪眼下，忙開口道，“當年你母親和你父親相遇的時候，他趕巧也出了一場車禍，得了失憶癥，只憑著一張身份證才得知自己的名字。新城在當時還是比較落后的村莊，當年爺爺找尋他的消息滿城通傳也都傳不到哪里去，誰知幾年后的一場車禍把他送到市里的醫院就讓醫院院長把人認出來了。再之后，他娶了黃穎玲，她是撞車的車主，后來在醫院一直照顧著你父親，你父親應該是把她當救命恩人了。”
兩次車禍兩次失憶，演戲都沒這么狗血。
何默聽了之后，只是抱著膝蓋安靜地想了想，在傅承凱打算過去安慰她之時又突然抬頭，“如果不論常情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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