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一人走來,衣衫稍微有點亂,但沒有損壞,也沒有沾上什么不可描述的液體。手上拿了一根鋼鐵材質的棒球棒,拖在地上,那聲音仿佛是鋼刷,刷在曾坤的心頭。
看向他走過來的地方,遍地都是黑背心。
許遠來到了曾坤身邊,并未停留。
曾坤一顫,癱倒在地。
慢慢的,許遠來到了一輛并未發動的千禧年紀念版的瑪莎拉蒂總裁旁邊。
這輛車從外面看去,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是一輛空車。
但許遠不這么覺得。
有的人的呼吸,他都覺得刺耳。
有的人的心跳,已經亂了。
“許遠,你干什么?”許琴和孟筱萱下車了,這時候周圍已經足夠安全。
那輛車許琴認識,是馮導老婆的。
可車子是熄火狀態,顯然沒人。
許遠的樣子,怎么感覺像是要找那臺車出氣呢?
“下來吧。”許遠在車前開口。
瑪莎拉蒂如同一個沉睡的公主,沒有任何回應。
里面沒人?
許遠嘴角微微揚起。
只見許遠雙手握住棒球棍,對著瑪莎拉蒂的車頭就砸去!
就這一下,車頭所有的鐵皮凹陷,引擎蓋直接被砸毀,四周都翹起來了。
又是一下,徹底把引擎蓋砸報廢。
這一下,是對著車臉前保險杠部分去的。
頓時,瑪莎拉蒂前臉正中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凹痕。就像是以高速撞上了一根保險樁一樣,海王三叉戟的標志,被砸的稀爛。
原本還帥氣炫酷的瑪莎拉蒂限量總裁,一瞬間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車里,還是沒有動靜。
“咱們走吧!”孟筱萱也開口了,她有點怕。
她了解老爸,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
但正因如此,她更怕許遠失手打死人。
以前她從不會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她知道自己老爸在這方面的掌控能力。說一巴掌扇掉你一顆牙齒,就不會有第二顆牙齒掉落出來。
可現在,許遠的臉上的神情,讓孟筱萱失去了這種把握。
是笑,可笑的好可怕。
老爸怒了!
從沒見過老爸這么憤怒。
哪怕是在長安片場中,烏鴉哥來找麻煩的那一次,老爸都遠沒有今天生氣。
是因為上一次,自己并沒有被欺負嗎?
孟筱萱隱約有所明悟,所以更想要阻止許遠。
然而許遠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一般,繼續高高的舉起棒球棍,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甚至逐漸變態!
車頭幾乎徹底報廢。
許遠面帶微笑,走到了后座車門的位置。
嘩啦!
一棍子砸過去,車窗炸裂。
里面,一個人影用手捂著臉。
他的臉被玻璃碴子劃拉了。
這個人,正是馮導。
他坐在后座,就像是看電影一樣,看著一群人狂毆許遠。
這種視野,如同他導戲的時候一樣。
讓他對全世界都有一種掌控感。
可劇情的發展,從一開始就失控了。
許遠,太能打!
他簡直不是人!
直到現在,馮導還不知道許遠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這地下車庫的豪車起碼有兩百臺,這輛瑪莎拉蒂千禧紀念版的總裁,并不算很起眼,而且是熄火狀態。
許遠憑什么能夠直接鎖定自己?
別說曾坤,曾坤都根本不知道馮導會下來。
“馮導,下來吧。”許遠透過破碎的車窗,和里面的馮導打了一個招呼。
馮導捂著半邊臉,拒絕下車,吃痛的道:“小子誒,你完蛋了知道嗎?我特么讓你從今以后一部戲都接不到!我特么弄死你丫的!”
馮導話還沒有說完,許遠直接朝著車門砸去。
只是一下,車門就被砸得稀爛。
許遠一手扳著車門,用力一扯,直接把卡住的車門整體扯掉。
“你走下來。”許遠道,“或者我把你的腿打斷,然后拖出來。”
棒球棍杵在地上,聲音嘹亮。
馮導面色不斷變換,最后還是捂著臉自己下車了。
許遠帶著馮導來到了粉色的卡布里奧面前。
許琴、孟筱萱和地面上的曾坤,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個時候叫一句“馮導好”似乎不像打招呼,更像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吧?
威風赫赫的馮導,何曾這般狼狽過?
同樣的,馮導也十分尷尬。
這場面,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說話啊,愣著干嘛。”許遠在馮導旁邊站著。
馮導轉過頭看著許遠,有些發愣。
說什么?
“下午你說過什么,現在再說一遍。”許遠道,“你不是想聽歌嘛,說啊。”
馮導面色瞬間緋紅。
這是羞辱!
他……
“唱首歌唄。”馮導開口,之前燕子哥說的那種能成大事的人的特質,他也有。
然而許遠在旁邊一腳踹過去,馮導一個趔趄。
那模樣,和小時候熊孩子被家長打,打了之后還不準跑不準還手一點區別都沒有。
尤其是,馮導還有一只手捂著半邊臉頰,那里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那邊,繼續。”
馮導看著許琴,心中涌起了十分后悔、百分不甘、千分惡毒的怨念。
但他不敢不說話。
“跳支舞唄。”
又是一腳,這一腳徹底讓馮導摔在地上。
“這兩人句話,確實招人厭。”許遠的表情早就恢復正常,砸車之后他就舒服多了,“速度道個歉,今晚上什么殺青宴,都沒吃飽。麻溜的,別浪費我時間,不然夜宵到家了我們還沒到!”
“對不起!”鐵骨錚錚馮導從下車開始,就知道自己會面對什么,因此沒有一點點猶豫。
什么?你說老炮兒里的六爺?
拜托,那只是電影。
即便真有六爺這號人物,但那個人從來都不會是馮導。
許琴眼眶一紅,直接哭了。
今天下午,她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今天晚上,她就得到了多大的尊重。
這是眼前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除了許遠在身邊的時候,許琴這輩子從沒有這么硬氣過。
這個男人,好硬……氣!
許遠蹲下身子,拍了拍馮導的臉道:“您也是圈里最受人敬重的大導之一了,要做一個好的表率知道嗎?玩兒這種陰的、狠的,下次先咨詢一下專業人士。”
“以后,有什么火氣,朝我發,找我許遠。但凡是我從筱萱和許琴嘴里聽到半個關于你的字,今天這輛瑪莎拉蒂,就是你的下場。明白不?”
馮導沒開口。
許遠一抬手。
“明白明白明白!”馮導趕緊在許遠動手之前回答,從心的要死。
“上車!”
許遠開口,孟筱萱和許琴麻利的進車,坐進了后座。
她們的手在不斷的顫抖,根本不可能開車。
卡布里奧發動,從馮導旁邊駛過。
許遠搖下車窗,探出頭看著地上的馮導道:“對了,馮導。下次開車注意一點,別睡車里了,容易窒息。要不是這車質量差,我把你從車里救出來可沒這么容易,就是可惜那輛車了。不用謝哈,這是我們這些圈里的后輩應該做的。”
“沒事常聯系。”
汽車尾氣掃了馮導一臉。
可愛又迷人的粉色卡布里奧,揚長而去。
而馮導看著車尾燈,臉上半晌都不敢涌起一絲的怨恨之色。
馮導從地上爬了起來,愣了半天,然后突然兇狠的對著癱倒在地的曾坤一頓猛踹。
曾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這位大爺。
隨后,馮導回去了,一個人在家中的書屋里,據說一呆就是三天。
誰都不見,包括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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