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之時,墨凌灃還是沒有出來,水面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凌鳳坐不住了,但府上的傭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連墨小七和程風也不知上哪兒去了。
原先雪傾城和薛北杰所住的房間已經無人守衛,她走了進去,但發現他們都已經不在房里了。
墨凌灃什么時候將他們藏起來了?或是已經送他們離開了?不會整個府上只有她和墨凌灃兩個人吧?
陰謀!
到底有沒有必要跳進水里救他?
“墨凌灃,你再不出來,我就回房睡覺去了。”
凌鳳確定墨凌灃能聽得到她說話,但他還是沒有出來。
她盯著水面,躍躍欲試,又怕待會兒人皮面具沾了水,墨凌灃會看到她的面容。
“傻不拉幾的,像個孩子一樣。”她嘀咕著。
她左思右想,還是打消了跳下去救他的念頭,他本不需要她救,跳下去就是中了他的圈套。
還是被他看出來了嗎?這張人皮面具,終究瞞不過他,不然,他怎會這樣試探她。
她盯著水面出神,心里亂糟糟的,時間漸漸流逝,水面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四周一片漆黑。
整個墨府黑漆漆的一片,今夜,朦朧的月光下,還能隱約看到些東西。
水面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根本睡不著。直到午夜時分,生命力延續之時,短暫失去了知覺,才不得已閉上了眼睛。
“真傻,就是你這么傻,才把我也影響得這么傻,傻得越來越不像我了,也或許這才是真實的我,我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而你呢?”
墨凌灃悄然現身,他的衣服上沒有一點兒水漬,凌鳳去找府上的傭人救他時,他已經游出了水面,回房里換了一身衣服。
她的警覺力太驚人,所以,他這會兒才現身,將她抱回房里。
他慶幸她真的在涼亭里觀望許久,雖然沒有跳下去救他,但她知道她的難處,根本不會計較。
他這么一試探,當真是胡鬧,任性得像個孩子。
墨凌灃將她抱到房里,點了燭火,霎時間,房間里一片通明,他輕輕揭下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目之所及,觸目驚心……
她的整張臉上,皮膚無一處完好。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心里無法淡定。
這張人皮面具,比一般的人皮面具做得厚些,不然,戴上了也會有痕跡,根本掩不住她臉上這些傷口。
他努力靜下心,研究著她臉上的傷。這么看來,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成這樣的。
他不怕這張臉,只為她心疼。
他腦海中回憶著畢生所學,在記憶中尋找著為她治傷的方法。
這些陳年舊傷,時日已久,他沒有得到凌鳳的確切回答,根本無法對癥醫治。
而她,根本不會告訴他。
墨凌灃只能自己試試,藥物種類繁多,他會制毒,也會治藥,就不信這世上沒有一種方法能治好她臉上的傷。
他無法救醒墨浩天,已經成為了他最大的遺憾,如今,他窮盡一生,也不愿讓遺憾再增加一些。
他估計著時間,在凌鳳恢復意識之前,再次為她戴上了面具,夜色深沉,夜里,涼亭里太冷,他不可能再將她送回去。
遂點了她的睡穴,讓她能睡得安穩些。
唯恐她發現他在捉弄她,唯恐她發現他已經看到了她真實的模樣,大不了,天亮了又將她抱回去就行。
她若知道了今夜他瞧見了她的這副容貌,定會傷心的。
他心里有她,就不會讓她傷心。
“好好睡吧,我會治好你的。”墨凌灃低語著,心情無比沉重。
今夜,他是在丹房里度過的,徹夜不眠的調制著治傷的良藥,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凌鳳臉上的傷情。
天色大亮時,他將凌鳳抱回涼亭,沒有他的命令,府里的其他人都不會在他們的面前出現。
做戲就要做全套,自己挖的坑,總是要填完的。他又換回昨天那套衣服,潛入池中。
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晨風拂過,凌鳳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被驚醒了。
“墨凌灃,你怎么還不出來?”
凌鳳一面尋思著自己竟然真的在涼亭里睡了一夜,真是難得,墨凌灃再胡鬧下去,今夜,她可不會再在這兒睡著了,挺冷。
嘩啦一聲水響,墨凌灃從睡滴飛身而出,濺起一連串的水花,凌鳳趕緊躲遠了些。
“你還真能折騰。”
“沒你能折騰。”墨凌灃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凌鳳聽著他聲音有些沙啞,細細打量著他,發現他滿臉倦容,也是,在水池里怎么睡覺?
“瞎折騰什么?會生病的。”
“我哪兒知道你真的那么鐵石心腸,真的不救我,原本,我還抱有那么一點點希望。”
墨凌灃壞笑著調侃道。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你腦門被門擠了,我可不瞎摻和。”
“是不是怕看到我的尸體浮出水面?”
墨凌灃止住笑容,認真的問道。
“不會,你要是這么容易被淹死,那九真是江湖上的謎題了,墨凌灃在自己府上跳湖自盡?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么樣的故事呢。”
“記得給我銀子,你不給銀子,就別想走,我也不會告訴你薛北杰和雪傾城的下落。”
“銀子?”
凌鳳納悶了,一睡醒就有人找她要銀子,敲詐勒索?
“昨晚你又在我府上睡了一夜,要交房錢的。”
墨凌灃解釋道。
“我睡的是房間嗎?”凌鳳反駁道,她明明是在涼亭里睡了一夜,也要付銀子?
“我府中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包括你……”
“閉嘴!”
“包括你也要付銀子。”墨凌灃壞笑著繼續說道。
“懶得理你,我走了。就算你把雪傾城和薛北杰藏起來,也威脅不到我,他們自有他們的造化,事到如今,我有心無力。”
凌鳳回房取劍,墨凌灃也沒有阻攔她。
凌鳳回房中拿了劍,轉過身,墨凌灃已經站在她房門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是欺負我現在沒法兒使用幻形術是不是?”
“嗯。”墨凌灃點了點頭,答道。
“我說過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若是你要動武,欺負我這么一個受了傷的人,那我也沒辦法。”
墨凌灃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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