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鋒看到沈謙的眼神,嚇得趕緊往后躲了一步,跟避嫌似的。
楚晏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對趙安說道:“你送他回去吧,天色漸晚,又在下雨,別讓他在路上出事了。”
趙安趕緊領命。
這時,門房突然送來蓑衣跟斗笠,又拿了兩把傘,交給了趙安跟沈謙。
趙安跟門房很熟,直接就接了過來。
倒是沈謙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推拒道:“我就不用了,我有斗笠和蓑衣,不用撐傘。”
誰知門房直接把傘塞進他手里,還豪爽地說道:“你還是拿去撐著吧,這雨怕是要越下越大,你這小少年,光靠斗笠跟蓑衣怎么行?等會兒他送你到家了,自己會把傘帶回來。”
沈謙聽他這么說,只得感激地收下了傘。
然后他又向楚晏行了禮,便撐著傘,跟穿上蓑衣,戴上斗笠的趙安一起走進了雨幕里。
楚晏看著兩人在雨幕中越走越遠,臉色越來越冷。
門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恭敬地說道:“秦王殿下,小的已經讓人準備了馬車,殿下可要上去?”
楚晏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在門房以為他會火的時候,他突然冷著臉應了一聲。
門房如蒙大赦,趕緊讓馬車出來,然后小心翼翼地舉著傘擋在楚晏頭頂,讓他上車。
楚晏看了眼侯府大門,還是上了馬車。
剛剛看到下雨的時候,他還想找蘇錦璃問問。
現在見了沈謙,雨又越下越大,他再去見蘇錦璃就不合適了。
宿鋒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見他臉色漆黑,明顯是在生氣,心里就有些不安。
他麻利地穿上門房遞過來的所以,又戴上斗笠,輕輕一跳就坐在了馬車前面。
身為護衛,他可不敢進車廂。
楚晏這會兒明顯是在氣頭上,他要是進去了,不是上趕著找虐么?
宿鋒理直氣壯地想著,忍不住又擔心起蘇錦璃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找到藏寶洞的人居然是沈謙!
這個沈謙跟蘇錦璃可是認識的,他老子那條腿就是蘇錦璃治好的。
現在沈謙找到了藏寶洞,這事也太巧了。
到底是純屬巧合,還是那藏寶洞跟蘇錦璃有關?
不不不,他肯定是想錯了吧?那片荒地前不久才賜給蘇錦璃,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會知道那地方有個藏寶洞?
所以,其實只是巧合的吧?
哎,這事就是太巧了,瞧把王爺給氣的。
等會兒回去了,王爺還不知道怎么火呢。
宿鋒就這樣一路提心吊膽地回了秦王府。
等他和楚晏下車后,馬車就回去了。
宿鋒沒在意,一直小心地留意著楚晏的反應。
不想楚晏什么都沒說,只是一路走進了王府,然后就去了練武場里,頂著雨在那兒練刀!
宿鋒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
現在可是大冬天,這雨嚇得又大。楚晏要是淋了雨,有個什么好歹,陛下和皇后娘娘還不得吃了他?
宿鋒趕緊打著傘過去勸,然而剛剛走到距離楚晏五步遠的地方,他的腳尖前面就突然出現了一道刀痕。
宿鋒看著那道狹長的刀痕,瞬間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后退了一步,苦著臉勸道:“主子,您餓不餓?要不先回屋吃點東西?”
卻聽楚晏冷冷說道:“不想死就滾!”
宿鋒當然一點都不想死,可他真的不敢滾!
所以他直接跪地上了:“主子,您要是再這樣,屬下這就去武陽侯府,請蘇姑娘過來!”
楚晏聽到這話,立馬怒吼出聲:“你敢!宿鋒,本王看你是活膩了!”
宿鋒直挺挺地跪著:“屬下不敢,只是屬下職責所在,不能眼睜睜看著主子如此不顧惜身體。所以主子若是執意如此,那屬下只能去請蘇姑娘來勸王爺。”
“你哪只眼睛看見本王不顧惜身體了?”楚晏郁悶地瞪著他,不滿地說道,“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王身上淋濕了嗎?”
宿鋒下意識瞪大眼睛看過去,這才現楚晏身上的衣服竟然真的是干的!
仔細一看,他才現楚晏身上竟然有股看不見的力量,將他和雨幕隔了開。
所以大雨不斷落下,楚晏身上卻依舊干爽得很。
看到這一幕,宿鋒的心臟就狠狠一跳,有些后悔剛才的莽撞。
這么重要的事情,他剛剛居然沒有現!
現在完了,主子肯定不會放過他!
楚晏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現在看明白了?本王只是在練武而已!”
宿鋒緊張地打了個哆嗦,突然想到什么,趕緊又說道:“可主子您就算要練武,也該先用膳,填飽肚子。”
楚晏冷著臉:“本王不餓。”
誰知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就“咕咕”叫起來。
楚晏:“……”
宿鋒:“……”
兩人對視了一眼,表情不斷變化。
楚晏的臉色越來越黑,宿鋒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
宿鋒后悔極了,他到底是什么運氣,才會遇到這種要命的情況!
主子那么愛面子的一個人,現在當著他的面出了丑,還不得滅了他的口?
宿鋒趕緊說道:“雨聲太大,屬下剛剛什么都沒有聽見!”
楚晏:“呵呵。”
他冷笑了一聲,也沒有了練武的興致,拿著刀就走到了回廊下。
宿鋒趕緊跟了上去,狗腿地把傘舉到他頭頂,替他擋雨。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大雨中的徐府,越顯得愁云慘霧。
徐文禮的棺材依舊還在靈堂里擺著,盡管是冬天,尸體腐敗得沒有夏天那么快,還是隱隱有了味道,不得不撒上石灰,用香料遮味。
徐珊在靈前跪著,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她已經聽說了藏寶洞和永安帝賜還財寶的消息,從那以后就受了刺激。
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一世的情況怎么會跟前世差了那么多!
她前世活了那么多年,還從未聽說過這個藏寶洞!
怎么那片荒地賜給了蘇錦璃,藏寶洞就出現了?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恍惚了好一陣,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不過她沒理會。
這個時候,不管來的是誰,她都不想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