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生嫌棄地看著鏡子里那張小白臉,郁悶了好一陣后,忍不住朝放在桌上的面具看了過去。
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戴上。
不過當他拿起面具后,還是重新放了下去。
他的臉已經恢復,根本不需要再戴這破東西!
于是張長生心一橫,默默走了出去。
外頭,張長生的隨從像往常一樣,恭敬地守在門口。
聽到開門的聲音后,他也訓練有素地沒有回頭。
所以壓根就沒發現,張長生已經把面具摘了下來。
張長生有些緊張地瞥了他一眼,見他什么都沒發現,不禁暗暗松了口氣。
他戴慣了面具,現在突然不戴了,還挺不習慣的。
還好這人沒發現。
不然他可受不了。
想到這里,張長生不禁有些慶幸。
自從毀容后,他就異常反感別人看他的臉,所以除了戴面具之外,還很少出門。
家里的仆人他可以管束,不準對方看他的臉。
可是外頭那么多人,他哪里可能管得過來?
真要管的話,那也太霸道了。
而家里的人,不管是奴仆還是妻兒,如今都已經習慣了不去看他的臉。
張長生想到這里,心中不禁有些古怪的感覺。
他突然有些好奇,家里這些人要多久才會發現他已經摘了面具?
這么一想,張長生突然來了興趣。
所以他故意沒提,想試試看誰會最先發現。
這時候正好是中午,他的肚子有些餓了。
以往他都是一個人關在屋里用飯,因為不想讓人看見。
張長生下意識就想回房,然而就在他想要轉身的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臉已經恢復,根本沒必要再像往常那樣。
所以他想了想問道:“少爺平時都在什么地方用飯?”
隨從愣了一下,卻沒敢抬頭。
他是在張長生毀容后才跟著他的,以前跟著張長生的那批人為了保護他,已經慘死在了亂刀之下。
自從跟了張長生,他就發現了張長生有多厭惡別人看他那張臉。
即便臉上戴了面具,他也不準別人盯著他的臉看。
所以隨從已經習慣了不去看張長生,任何時候都埋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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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長生的話后,他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老實說道:“少爺年紀還小,所以平時都是跟夫人一起用飯。”
事實上,張長生這長春侯府可以說是分府另過。
府里最大的主子就是張長生這個長春侯,然后就是侯夫人跟小少爺。
自從張長生毀容之后,他就不愿意再面對妻兒,不想讓對方看到他毀容的樣子。
而府里的主子總共才三個。
張長生都是自己一個人吃,剩下的就只有兩個人。
他兒子年紀又小,當母親的哪里舍得拋下他不管?
所以每天都會陪著他用飯,盡量彌補他,免得他傷心。
隨從說完后,張長生就沉默了下來。
他其實知道自己做錯了。
自從毀容后,就自怨自艾,甚至連妻兒都沒怎么管。
見孩子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實在是委屈他們了。
如今他的身體雖然還是糟糕,可他的臉已經恢復,倒是不必再像往常那樣,自己一個人吃。
于是他說道:“中午了,也該用飯了,你帶我過去吧。”
完全沒人發現他的臉已經恢復。
張長生:“……”
突然有點生氣是怎么回事?
張長生越走越郁悶,直到他走到了妻子居住的紜春院,依舊沒人發現他的臉已經恢復。
都是大老遠看見后,就匆忙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多看。
所以壓根就沒看清。
再說,他的臉早就嚴重毀容,誰能想到,那樣的臉還能恢復如初?
紜春院內,張長生的妻子孫嬋和兒子張景瑞正準備用飯。
兩人的表情都淡淡的,臉上一點兒喜色都沒有。
孫嬋生了副好相貌,跟張長生十分般配。
兩人曾經也算得上是一對讓人稱羨的神仙眷侶,可惜自從張長生毀了容,傷了身體,曾經親密無間的夫妻倆就硬生生被割裂了開。
只要想到張長生時日無多,孫嬋心里就十分難受。
可她沒辦法,兒子還小,她已經沒了丈夫,不能再沒了兒子。
張景瑞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表情有些落寞。
最近京城里都在議論鏡子,不過長春侯府里,卻是沒人敢議論這個。
孫嬋自從看到報紙上關于鏡子的消息后,就特地警告過侯府里的下人,不準有人議論這事。
今天寶鏡樓開張,她也沒派人去買鏡子。
張長生毀容后就不愿再照鏡子,自那以后,她也對鏡子沒了好感。
屋里的鏡子都不敢擺在明處,全都小心收在柜子里。
就怕張長生來看她的時候,看到鏡子。
張景瑞也是如此。
他坐了一會兒,突然可憐巴巴地說道:“母親,我想父親了,能去看看他嗎?”
孫嬋聽到這話,心中頓時酸澀不已。
她張了張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說。
誰知突然有人來報:“夫人,少爺,侯爺過來了!”
孫嬋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什么?侯爺來了?”
張景瑞也是大驚,死死盯著那人,激動地問道:“父親來了?”
恰在這時,張長生走了進來。
母子倆下意識朝他看去,然后又猛地想起張長生的忌諱,想要收回目光。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看清了張長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