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鸞當然也不會知道《白鹿文報》的印刷成本,不過她是早就知道價格的。
不過,聽到鄭氏這么說,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祖父乃是當世大儒,他愿意辦這個《白鹿文報》,惠及天下士子,是他們的福氣。”
鄭氏聽到這話,忍不住又接了話:“可不是嘛,這樣的報紙,一份才賣一百文,真是便宜他們了。”
吳老夫人笑了笑:“行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家可是書香門第,可不能像那些商賈,整天鉆進錢眼里,滿身銅臭腌臜。
你祖父辦這個《白露文報》,為的就是惠及天下士子,可不是為了賺錢。”
江鸞笑了笑:“祖父胸有溝壑,只為了傳揚圣人之學,惠及天下士子。此等心胸,自然不是那些滿身銅臭的商賈之流能比。”
她祖父江學海乃是當世大儒,白鹿書院的山長,在士林之中頗負盛名。
如今有了這《白鹿文報》,祖父在士林中的聲望定然會越來越高。
豈是那些商賈能比的?
蘇錦璃賣鏡子賺了錢又如何?不過是商賈的做派。即便能夠賺些銀兩,在士林之中依然沒什么名聲可言。
如何能夠跟她相比?
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在意那個蘇錦璃!
更何況,父皇已經挑選了工部尚書的女兒當太子側妃。從今以后,工部尚書就是他們的人。
蘇錦璃就算有些能耐,又豈能跟工部尚書相比?
她做的那點東西,不過是奇技淫巧之物罷了。
就算能夠風光一時,也風光不了一世!
這么一想,江鸞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誰知吳老夫人突然看向她的肚子,慈愛地問道:“殿下這肚子越來越大,可覺得難受?”
江鸞聽到這話,就想起昨晚動的胎氣。
她心念一動,突然撫著肚子笑起來:“小太孫很好,就是時不時會踢本宮的肚子,會有些難受。
不過國師昨日進宮,特意送了本宮一塊平安牌。自從有了這牌子,本宮就一點都不難受了。
國師還說,本宮只要帶著這塊牌子,就能夠母子平安。”
最后的“母子平安”四個字,她特意咬得重了些,讓吳老夫人和鄭氏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聽到這話,果然笑了起來。
“母子平安?”鄭氏興奮不已,仿佛已經看到了江鸞的孩子出生,被立為太孫的一幕,“我就知道殿下這一胎肯定是個兒子!現在有了國師這句話,總算可以放心了!”
吳老夫人這次卻沒說她,而是越發慈愛地看著江鸞的肚子,一雙眼睛仿佛在發光似的:“國師看來是特意給你送的平安牌,他定然很看重小太孫。”
江鸞笑著點了點頭:“國師說,這塊平安牌已經開過光的,自然是特意準備的。”
不然的話,又怎么會在進宮的時候,特意給她帶一塊開了光的平安牌呢?
國師定然還是看重她兒子的。
她如何能夠不高興?
上一個讓國師看重的人,可就是當今天子!
如今她兒子有了國師看重,她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誰也別想搶了她兒子的位子!
那張椅子,注定是她兒子的!
吳老夫人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又笑起來:“倒是巧了,就在前些日子,你祖父也得了件奇物。等到小太孫出生的時候,正好送給他。”
江鸞一聽,不禁有些好奇:“祖父得了件奇物?是什么東西?”
吳老夫人笑瞇瞇地看著她:“這事不宜聲張,請殿下附耳過來。”
江鸞點了點頭,微微側過頭。
吳老夫人就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江鸞一聽,雙眼頓時變得越來越亮,最后她緊緊抓著吳老夫人的袖子:“祖母,此事當真?”
吳老夫人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江鸞當即大喜:“那真是太好了!等到孩子生下來,有了那東西,父皇和母后定然會更加看重本宮的孩子!”
到時候,她兒子的太孫之位就穩了!
還有誰能夠跟她爭?
就算那吳瑩瑩進了宮,當了太子側妃又如何?
她兒子是太孫,以后肯定是皇帝。
吳瑩瑩就算進了宮,也注定要一輩子被她踩在腳底下!
到死都別想越過她!
若是吳瑩瑩懂事,她可以大發慈悲,允許吳瑩瑩生個女兒。
若是吳瑩瑩敢有別的念頭,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江鸞在心中冷笑,臉上卻笑得燦爛極了,猶如朝霞,再也不復先前那蒼白憔悴的模樣。
卻不知道,狀元書樓后院,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文魁》雜志被印刷出來,裝訂成冊。
與此同時,張長生也準備好了一份精致的請帖,命人給楚晏送去。
他要設宴款待楚晏跟蘇錦璃,慶祝容貌恢復,順便,還想跟楚晏打聽一下那位神醫的消息。
他的容貌雖然恢復了,可身體還是糟糕得很。
如果還是以前,他也就得過且過,也不敢奢望什么了。
可是現在,隨著容貌恢復,張長生忍不住生出更多的期待來。
他不敢奢望自己能夠長命百歲,可是只要身體能夠調養得好些,讓他多活個十年二十年,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說二十年,就算是能夠多活十年,他也能夠看著兒子長大為人,娶妻生子,不用再那么擔驚受怕了。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拿出鏡子照了照。
看著鏡子里恢復如初,甚至過分白嫩的臉,張長生還是有種不真實感。
生怕這一切都是他的夢,說不定什么時候,這場美夢就突然醒了。
所以為了讓自己安心,他現在喜歡上了照鏡子。
以往他毀容之后,家里所有的鏡子都被藏了起來。
現在,他卻是恨不得在每間屋子里都擺上一張鏡子,讓他可以隨時看看自己的臉。
為此,他還特意派人去寶鏡樓下了一個大訂單,買了不少鏡子。
只可惜要排隊,定的鏡子還沒做好,要等些時候才能送來。
張長生看著鏡子里俊美的面容,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一直派人留意著長春侯府的永安帝,突然收到了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