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外,密密麻麻的人涌了過來。沒有蕭道賜的示意,這些人不敢踏進長生殿,將長生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殿外那些人各個都是皮膚蒼白,眼眶凹陷的癮君子,看起來瘦弱不堪,但全都是些亡命徒,手上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樣什么都有,大刀,狼牙棒,長槍,還有位略微胖一些的拿的是把菜刀。
見到殿外來了人,蕭道賜打開殿內一道暗門,轉身就消失在了暗門里。
何婧英瞥見蕭道賜要逃,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柄劍來扔了過去,結果只削下蕭道賜的一片衣袖。
“我們怎么辦?”
蕭練冷冷一笑:“我們殺出去。”
何婧英輕輕撥開迎面刺來的短刀,皺眉看著連提個劍都費力的蕭練:“要不我先打一會兒,你休息一會兒再來?”
蕭練略一錯身,一劍將沖過來的兩人穿成一串。“我們去后殿,我有辦法。”
“好。”何婧英一邊說著,一邊反手一劍劈在來人的腦門上,手上沒有使出全力,否則以折月劍之利必然回削掉那人半個腦袋。雖然沒用全力,但也將來人的頭上劈出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嚇得那人屁滾尿流地跌坐在地上。
雖說長生殿的人多,沖進來的也都是亡命之徒,但畢竟都是些烏合之眾,沒有章法,能靠近何婧英與蕭練的人并不多。這些人前仆后繼地沖過來,往往是前面的人剛剛沖到何婧英面前,后面沖上來的就把前面的人撞倒了。
所以雖然人多,何婧英應付得并不怎么吃力,只是防著背后冷不丁冒出來的那么一兩個人,且戰且退。很快便退到了蕭道賜的寢宮。
到得這時,蕭練總算恢復了八成的力道,一腳將擋著門的人,連人帶門踹了開去。
何婧英看見寢宮里的籠子頓了頓,一時的愣神便給了來人可乘之機。蕭練余光瞥見一道劍光向何婧英面門劈下,將何婧英往懷里一拽,用后背生生接下一劍。他悶哼一聲,一個旋身,揮劍就將身后那人開膛破腹。
蕭練將何婧英往門里一推:“東西在最里面的那個柜子里。”
何婧英沖進室內,將柜子打開,一瞬間就明白了蕭練的意思。這個柜子里密密麻麻放著五層褐色的小瓶子。何婧英打開一瓶看了看,果然是神仙玉露丸。
蕭練擋在門口,對著要沖進門來的人,一陣亂砍。雖然招式不好看,但卻有效得很。幾個人被蕭練劈中面門,剛捂著臉向后退了兩步,就被自己人擠得摔倒在一邊。
何婧英拿起一瓶神仙玉露丸猛地扔到殿外。
褐色的小瓶子一瞬間摔得粉碎,小小的煙塵騰起,猩紅色的神仙玉露丸滾了滿地。
蕭練剛剛持劍對上來人的一刀,還未用力反擊,那人就自動卸去了全部的力氣蹲了下去,大刀“哐啷”一聲落在地上。那人根本顧不得蕭練是否會順手就割了自己腦袋,全神貫注地盯著那顆猩紅的小藥丸,終于戰勝了周圍的幾十雙手,從地上撿起一顆扔在自己嘴里。
何婧英見這一招有效,趕緊拿上三瓶,剛跑了兩步嫌不夠,又折回去將自己的衣服兜起來,再裝了好幾瓶,這才拉著蕭練從寢殿中破窗而出。
何婧英與蕭練二人落在地上,身后無一人追來。二人沿著小路一路跑,剛拐了彎迎面又是一群人。
“砰”地一聲,又是一瓶子藥摔碎在地上。頓時十幾個人亂做一團。
那十幾個人尚未分出勝負,其中兩個人的人頭就飛了出去。青奴與麻爺一人提著一顆頭顱。麻爺提著血淋淋的人頭,將地上的神仙玉露丸碾得粉碎:“誰敢再扔了手中的刀,就和這個人一個下場!”
頓時亂做一團的人瞬間就安靜下來,又將自己扔在地上的劍拿了起來。
麻爺指著何婧英與蕭練:“若是讓這兩個人踏出竹邑半步,我就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麻爺話音剛落,青奴已經動了。青奴還是一身青色衣衫,如同一條毒蛇一樣,柔媚里帶著陰毒。麻爺與青奴二人當然不像是那群烏合之眾,一招一式都透著很辣。
蕭練一劍刺向麻爺,麻爺側身避過雙拳同時打在蕭練的劍上。蕭練手臂巨震,險些劍就脫了手。之前在銷金窟時,麻爺被何婧英灌醉了,蕭練沒能與他交手。此時才知道麻爺的勁力大得駭人。按理說長期服用神仙玉露丸應當對勁力有損,但麻爺卻氣息極穩,竟然練得是純陽的功力。
蕭練被灌下十香軟筋散之后,身上的勁力只恢復了九成,在麻爺面前接連幾招都落了下乘。除了要與麻爺過招,還要抽出空余來照顧照顧圍攻上來喂招的小廝。不過一瞬間,蕭練就已使了二十余劍,蕭練的額頭已微微出了汗,連同著四肢百骸都有些酸麻起來,漸感難以支撐。只是無奈自己被麻爺纏住,何婧英被青奴纏住,二人均無法脫身。
何婧英從蕭道賜寢殿里帶出來的神仙玉露丸早就摔了一地。地上鋪滿了瓷瓶的白色粉末與神仙玉露丸猩紅的藥粉。“鏘鏘”兩聲,何婧英將青奴拋出來的暗器打落在地上,順勢腳尖一抬,將地上的粉末揚起,撒進了青奴的眼里。
“好個不要臉的婊子!”青奴怒罵。自青奴認出眼前這名女子就是吃了她一晚上豆腐的何公子時,就已經出離了憤怒。
何婧英懶得跟她斗嘴,直接一劍刺了過去。當青奴睜開眼睛時,何婧英的折月劍已經到了面門。青奴一聲驚呼,趕緊側身躲過,雖然避開了要害,但卻還是讓折月劍在臉上劃下了一道口子。
青奴吃痛,用手輕輕摸了摸臉頰,一手的鮮血沿著指縫落在地上。就是光用手摸摸都能感受到,那道口子深得皮肉都翻了起來,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一道疤來。
青奴最是在乎自己的顏面,頓時瘋了起來,將自己周身所藏的暗器全數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