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云蝶就找到了一件厚厚的絨披,換下了白遺玉剛剛披的玉蘭披風。
然后又給她找了一頂黑色的帽帷帶在頭上。
白遺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飾,看著十分妥便打算起身下馬車。
可是卻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鐲子。
心中似乎想到什么便對云蝶說道:“云姨,麻煩去把暗格中的藍紋金絲玉鐲取來。”
“是,姑娘。”云蝶雖不解為什么。
畢竟她只是白府的嬤嬤,而也不會因為小事而逾越。
自家姑娘要拿出夫人為她給表小姐準備好的禮物,她便照做罷是。
白遺玉接過玉鐲細細的看了一眼,藍色的玉鐲可真少見。
連她加上這次,也才只見過兩次藍玉。
前一世,她是在戰場上殺了敵軍的首領,從他懷中得了一塊藍玉佩。
母親這次真的是費心了,這次為了攏絡姜府一定又花了不少金錢才弄到這玉鐲的吧!
可是前世母親為白暖準備的不是藍玉鐲,難道今生因為我改變某些東西,很多事也在慢慢改變嗎?
“放回去吧!”白遺玉淡淡對著云蝶說道。
專找幾個人好好看管這輛馬車。若車上的東西若丟一二……。”
白遺玉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云蝶。
云蝶立馬會意打斷白遺玉的話:“姑娘請放心,絕不會丟什么東西。”
白遺玉斂了笑意,目光又轉為了慣有疏離和清冷。
母親的好意自是不能辜負。
“是。”
云蝶小心翼翼的接過玉鐲,慢慢將它放回了暗閣中。
白遺玉慢慢起身掀開厚厚的馬車簾子,從馬車下跳了下來踩到軟軟的雪地上。
白粉色的繡花鞋尖立刻就粘上了潔白的雪花。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寒涼的空氣襲進了她的鼻孔中。
白遺玉微微裹了裹披風,輕輕邁步朝梅林走去。
輕盈的腳步很快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的小巧腳印。
云蝶吩咐完后一切后,又命幾個人各捧著幾只仕女青花瓶跟在白遺玉的身后。
還沒有抵達梅林,梅花的芬芳馥郁便闖入了人們的鼻尖處,深深吸一口便直接抵達肺中。
粉紅色的花蕊中夾帶著少許的雪花。
白遺玉立即說道:“云姨采集雪時,把樹枝上和花蕊上的雪分開盛,要細仔收集花蕊中的雪。”
白遺玉旁邊正在收集雪的云蝶立即回道答:“是的,會注意的。”
“嗯。”
白遺玉目不轉眼的看著,一棵長得略微輕斜的梅樹。
涂著粉紅丹蔻的纖細指尖輕輕從梅樹主枝上的一支細小分支上摘了一朵殘缺的梅花,在指尖緩緩轉動著。
“阿嫄該來了吧!”白遺玉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清淚從她眼角處流了下來。
幸好她帶著帽帷沒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上一世她并沒有來到云城,而是由安姨娘的女兒白暖來的。
但白暖這個蠢貨竟然不救阿嫄,還諷刺阿嫄。
她本來也不想親自來云城,可是一想到長姐失去阿嫄后生生氣瘋了,不久也上吊自殺了。
對于阿嫄白遺玉對她的感情不算深厚。
這一次她來只是不希望長姐失去阿嫄。
她希望長姐好的的活著,并且幸福的活著。
云城東南門的姜嫄拎著一柄劍,大步朝城外而去。
“本姑娘今個要拎劍走天涯了,讓爹爹還敢不敢禁足我。這次我一定要他……。”
一想到自家爹娘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十分擔心樣子姜嫄就十分開心。
“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哼!”
帽帷下的姜嫄帶著一臉得意的表情,大步向前走著。
殊然不知她身后有兩個人己經尾隨她很長一段路程。
“大哥,她出城了。”身穿粗糙藍布的瘦小伙一臉猥瑣的盯著姜嫄的身影說道。
“嗯,等她走到梅林處我們在動手。這小丫頭片子身上肯定有很多銀兩。你看她腰間的玉佩至少值這個數。”
滿臉胡扎的大高個伸出五根手指朝瘦小伙比劃道。
“五十兩?”
瘦小伙眼中放著精光問道。我了個乖乖,五十兩可夠他花上一個月了。
“切,沒見識。”
高大個一臉不屑的說道又壓低聲音在瘦小伙耳朵道:“至少五百兩。”
“快點跟上,她快走遠。”
看著姜嫄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遠,高大個急躁催促瘦小伙說道。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功夫。
云蝶覺得雪也收集夠多了,便捧著瓶子來到白遺玉的身旁:“姑娘,雪采夠了。可否起程了?”
白遺玉看了看云蝶的瓶子,又看了看她身后站著的人,各各都捧著瓶子站在雪地里。
而就在這時響起了一聲嬌脆的呼喊聲,姜嫄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人搶劫。
她只有拼命的跑,拼命的喊。
雖說云城很熱鬧,可是這里都遠離云城幾里路了,而且周圍根本沒有人家。
可從來出門都是乘馬車和坐轎的她,根本不熟悉周圍的環境。
聽見呼喊聲的那一瞬間白遺玉立即對不遠處保護她的白無說道:“騎馬過去看看是誰在呼救。”
白無立即領命前去。
云蝶默默站在她的身邊,眼中閃過了一絲涼意。
“云姨你說是誰在呼救呢?”黑色帽帷下的白遺玉看不出一絲表情,聲音淡淡的問道。
“聽聲音像一位姑娘。”云蝶回道。
“嗯。”白遺玉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沒有發現絲毫破綻。
又淡淡一笑,左手指輕輕了一下右手上的玉鐲轉身繼續看著那棵有些輕斜的梅樹。
上一世,阿嫄便是死在這棵樹下的。
這是上一世多年以后她己登上鳳位時,奔赴云城疫區時姐夫曾帶她來過一回這里。
不稍片刻,白無已經將那倆人捉住并向白遺玉匯報事情的經過。
可她卻絲毫不想聽那所謂“劫財害命的借口”,因為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因逃跑弄得發絲有些凌亂的姜嫄,還是像一個江湖俠女一樣抱著拳謝著白遺玉。
白遺玉看了看她腰間的玉佩,刻著一個姜字。
便知人沒有救錯,畢竟她前世對阿嫄并不熟悉。
本來也沒有見過什么面,更別提記住她的面貌。
站在白遺玉身旁眼尖的云蝶慢慢上前朝姜嫄行了一禮問道:“姑娘可是云城姜府小姐。”
“正是。”姜嫄得意的抬了抬頭,遇到一個識貨的人。
“敢問令堂可是叫白淑嫻的夫人。”云蝶又問。
“正是。”姜嫄用謹慎的眼神打量著白遺玉等人。
“我們是京都白府來的人,姑娘可否為我們帶路去貴府?”白遺玉來到姜嫄身邊柔聲的說道。
“白府?小姨來了?”姜嫄掃量了四周,卻沒有發現貴婦人模樣的人,又看了看白遺玉心想這莫不是小姨的女兒。
“我叫姜嫄,姐姐呼我阿嫄即可。姐姐你母親呢?”姜嫄回答道。
“我母親?在京都。”白遺玉笑了笑回道答,隨后又說了一句:“我叫白遺玉。”
“你是我小姨?”88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