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地盯著笑梓風,馮景枝命令似得說道:“帶我去你家。”
他不想留在醫院,一分一秒都不想。
可除了她,他的身旁好像沒有值得相信的朋友。
“哇哦,別,千萬別。我還是黃花大閨女,這不合適,不合適!”唇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卻又假裝正經,笑梓風做作的回絕。
哼,因果輪回,輪到她整治他了吧!
這段時間,愛答不理,擺著一副欠揍的模樣,要不是風鈴安撫,她早就胖揍他一頓。
之前的她,他嫌棄的不行;現在的她,他高攀不起。
高傲地仰著頭,余光悄悄看向馮景枝,內心戲都能自成一章節。
“老大,我沒有家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馮景枝水潤的眸色倒映著笑梓風的身影,聲音軟糯,夾雜著一絲絲委屈。№Ⅰ№Ⅰ
“好好好,我家特別大,一個人住挺孤獨,有你在不寂寞,走,現在就去我家。”
識海的風鈴看到笑梓風狗腿的模樣,人性化地吐槽。
這女人,能不能有點出息,剛才還信誓旦旦不同意,轉眼間就變了張臉。
切,不就是臉長得好看一點,用得著那么狗腿?
平時對它吆三喝四,對別人就笑臉相迎,沒良心的丫頭!
美色禍人,美色禍人啊!
育才高中門口,一群青春洋溢的學生手拿著準考證以及紙筆,安安靜靜等在校門口。
秋風掃落葉,瀟瀟雨未歇,昨夜的雨滴滴答答到早晨,雨水的腥氣在空中流動,潮濕中夾雜著悶熱。№Ⅰ№Ⅰ
暗黃色的梧桐葉灑落在街道,行人匆匆,樹葉緊緊黏在地板,遠遠望去,好似天然美景畫。
“餓不餓?吃個包子喝點粥,暖暖胃。”笑梓風踏著泥水跑到低頭學習的馮景枝身旁,獻上熱乎乎的包子和八寶粥。
鬼天氣,下起雨來沒完沒了,真是煩人!
天氣又悶又濕,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考試。
聽到笑梓風關心的聲音,馮景枝淡笑著抬頭,從口袋拿出紙巾:“好,你擦擦臉上的雨水。”
“別擔心,不是什么大考試,盡力就行。”笑嘻嘻地接過紙巾,目光溫和地盯著馮景枝,笑梓風不停安慰。
哎,養個孩子真不容易!
看她,明明是云英未嫁,結果又當媽又當爸,現在還cosplay經紀人,難為她了。№Ⅰ№Ⅰ
你挺高興,并不難為
(做人要謙虛,不能驕傲自滿,雖然我本事眾多,但是要低調,低調)
識海的小笑梓風賤兮兮的抓著風鈴,嘴角咧得像是炸裂的大西瓜。
(對了,風鈴,馮景枝現在的精神狀態如何?)
掃描結果判定,輕中度抑郁,可能性死亡百分之六十
(臭小子,又忽悠我)
眼神憤恨地盯著專心研究難題的馮景枝,笑梓風氣得咬牙切齒。
當初在病房,被他萌出血的笑容誘惑,中了他下的套,等她回神,已經將人帶回家。
沒辦法,他是目標者,總不能讓他無家可歸,所以馮景枝就在她家住下。№Ⅰ№Ⅰ
擔心他受到的刺激太大,會想不開,于是她鞍前馬后,時時刻刻跟隨,主動承包一切家務,給他做吃做喝,他倒好坦坦蕩蕩接受,一點都不覺得好意思。
前兩天,數學老師通知馮景枝參加市奧林匹克數學大賽,擔心他沒出過遠門,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她又專門請假相陪,夠意思吧!
怎么著,這段時間她做牛做馬,簡直把他當做上帝照顧,結果這人沒有那么嚴重的抑郁傾向,豈不是白白辜負她的付出。
叮……
“時間到了,除了準考證和紙筆,其他物品給我。”
“阿笑,謝謝你。”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笑梓風軟軟的手掌,馮景枝目光幽幽,真誠道謝。
寵溺的眼神看向發蒙的笑梓風,馮景枝伸手揉揉她柔順的頭發,溫聲囑咐:“你去找家咖啡店坐會兒,我一個小時后出來,乖!”№Ⅰ№Ⅰ
花癡,醒醒
(風,風鈴,他摸我頭?摸我手?還讓我乖一點?)
難以置信地望著馮景枝和一群學生混合在一起,笑梓風瞪大眼睛,見鬼似得盯著手掌。
媽媽呀,出大事了!
嗯,沒錯
幸災樂禍的當個吃瓜群眾,風鈴賤賤地晃蕩著小鈴鐺。
撩啊,繼續撩啊!
不知天高地厚,瞎幾把撩,這下美了吧!
(啊啊啊,風鈴,他怎么能摸爸爸頭發,忍不了,想把他撕碎喂狗。)
關注點是頭發嗎?
(不是頭發是啥?沒聽過女孩的頭發是不能碰的第二致命點,他完了,我非打死他。)№Ⅰ№Ⅰ
第一致命點是什么?
(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被我打死,打死!)
惱怒地捏著拳頭嘎吱嘎吱作響,眼睛瞪得像小金魚的大眼泡。
他摸你手,你不覺得有什么含義嗎?
(能有什么含義,兒子和爸爸親近,正常。)
(風鈴,你說誰呢?有本事光明正大的說,別偷偷摸摸背后陰人。)
紫色風鈴無語地躺在識海,小鈴鐺頹廢地倒下,散發著喪喪的氣息。
鈴生何其艱難,它覺得笑梓風可能一個任務都完不成!
哎,失策,本以為會是高智商的天才,沒想到卻是情商低到井底的蠢貨。
算了,與其唉聲嘆氣,不如好好享受最后的鈴生,它要好好睡上一覺。
好久沒聽見風鈴說話,笑梓風無趣的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默默計劃接下來的行程。
如果不出意外,市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第一名,馮景枝當之無愧,接下來,他們可能會參加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甚至還能參加世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那么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同,畢竟她還有附加項目,考上大學。
但是自從馮景枝和家庭決裂后,心思很敏感,不太愿意和其他人交流溝通,她也不放心把他交給別人,畢竟做爸爸,心疼兒子很正常。
她真是好家長,不過到底該怎么選擇呢?
放手是一定得放手,但目前他有百分之六十的自殺可能性,危急值挺大,不能讓他脫離她的視線。
拇指和食指無意識揉搓,心思來來回回,但大腦的發育程度僅限于此,比不上她曾經的天才大腦,再怎么思考,計劃也不是很完美。
“嘿,老大,你又逃課了!”段希隔著老遠看見笑梓風,悄悄靠近,啪得一巴掌打在笑梓風肩頭,大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