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落座后,她才發現,這桌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賈子國以及秦昭。
另外兩個人中,有一個正巧是她想要觀察的人。
至于其余四人,則分散在四下,想要全部觀察著實不易。
不過,她并不急,即便今日不知道,等拿到暗衛調查的結果,也都會知曉。
等了大概兩刻鐘左右,吳琊宣布正式開宴。
身份最高的蕭亓不得不站起來說兩句開場白,因為若是他不動的話,其他人是不敢動筷子的。這個宴,自然也就無法開始。
蕭亓本來就不想來,是被蕭晗拽過來的,整個人板著一張臉,昭示著他的心情。
“開宴。”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后,他就直接坐了下來。
吳琊笑著打圓場:“太子殿下都說開宴了,大家都不必拘謹,今日是為了給大家接風,就由在下先敬大家三杯!”
說著他舉起酒杯,將三杯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后,不少學子開始起哄,讓他在多喝幾杯。也正因為如此,宴會的氣氛開始變得火熱了起來。
推杯換盞間,也有不少學子湊到蕭亓面前,企圖在太子面前刷刷存在。
不管太子再怎么不成器,將來也是萬人之上的帝王,若是能和他交好,日后在仕途上肯定會有所幫助。
在來煙雨樓前,她曾叮囑過他,讓他多些耐心和這些學子們周旋。
所以,即便他的神色不耐,但依舊還是好聲好氣的和他們閑談。
太學上學的時候,太子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現在太子主動和他們交談,讓這些學子有些受寵若驚。
作為太子身邊的‘紅人’,張遠清和薛昊自然也沒有被落下,有些搶不上的,就轉過身來和他們攀談,試圖通過他們拉近和太子之間的關系。
因為‘他’時常因為身體緣故請假,在加上現在是冬季看,臉色總是帶著一抹蒼白。
其他學子都明白‘他’的身體不好,也不敢勸酒。這讓‘他’成為了宴會上少數幾個以茶代酒的人之一。
這對她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她借著‘敬酒’的名義,也在暗中觀察著那五名學子。
這當中,有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叫寒瑜,出身并不算高,其父是五品京官,家中還有一個哥哥,在五年前從軍。作為幼子,他選擇讀書,入朝為官。
她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這個人。寒瑜的長相并不算十分出眾,但氣質儒雅溫和,說話又慢聲細語,條理分明,很容易讓人對他心生好感。
在宴會上,不少學子都和他打招呼,尤其幾名寒門學子,和他的關系似乎也不錯。
他似乎格外有耐心,也善于傾聽,總是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聽著別人說,時不時的符合兩句,或者用微笑來回應。
蕭晗相中的正是他這份善于傾聽、長袖善舞的處世的作風。
而且,他的家世不高,和其他世家又沒有任何的關系,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將這個人記下后,她又分別觀察了其他四人,除了各自有一些‘小毛病’,都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就結果來說,她還算是滿意。
就在她四處觀察的時候,一旁的蕭亓因為飲了不少酒,臉頰酡紅,神色迷離,整個人變得醉醺醺的。
她一看也顧不得關心其他事情,連忙回到他的身邊。
發現不僅是蕭亓,就連一向清冷的張遠清也都喝的醉醺醺的,還大著舌頭說道:“來、來、再來...”
一看這情況,她頓感頭疼,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她并沒有帶很多人,只帶了裝扮成小廝的紫蘿一人。
而蕭亓只帶了他們兩個人,沒有帶任何宮人出門。
至于張遠清,那是一個人都沒帶。畢竟他獨來獨往慣了,她也確實沒見過他帶過小廝和書童。
人手不夠的情況,就是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把這兩個醉鬼給弄回宮去!
思來想去,她還是讓店小二先去樓下把紫蘿叫上來,再怎么說紫蘿也是暗衛,力氣肯定是不小的。
紫蘿匆匆趕上來后,她把張遠清交給了紫蘿,自己則攙扶著喝的醉醺醺的蕭亓和吳琊道別。
吳琊本想將他們留下,但‘他’一臉為難道:“吳兄也該知道,殿下現在已經喝多了,萬一酒后失儀,傳出去讓陛下知道了,事情就難辦了。所以,小弟不得不先帶著殿下的張兄離開,還望吳兄見諒!”
見‘他’態度堅決,加上周圍人多眼雜,吳琊不好再說什么:“既然這樣的話,就勞煩薛兄將太子殿下和張兄送回去了。”
“這是應該的,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說著她攙著蕭亓,后面紫蘿帶著張遠清就一同離開了煙雨樓。
她比較慶幸的是,蕭亓喝多了也十分安靜,不像張遠清沒喝多的時候整個冷冷清清的,一喝多就跟個話嘮似的,叨叨起來沒完沒了。
她毫不懷疑,若是沒她在這,紫蘿早就一個手刀下去,讓他徹底安靜下來。
找到馬車后,在車夫的幫助下,三人合力將兩個醉鬼弄上了馬車。
現在他們的樣子,下午肯定是不能繼續在上書房上課了。
至于張遠清,她也不知道將這個樣子的他送回府里,會不會挨揍。
畢竟,張丞相可是個老古板!
琢磨了半天,她還是命車夫直接將回宮,反正東宮有張遠清的住處,大不了在安排兩個宮人照顧他就是了。
車夫駕著馬車直接趕回了東宮,正好錦和正在焦急的等待著,看到她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郡主,您總算是回來了,陛下來東宮了,正問殿下去了那里。”
一聽這話,她眉頭皺了起來,皇帝舅舅很少來東宮,怎么偏偏正好趕在太子離宮喝酒的時候來?!
她先是吩咐錦和:“太子和張侍讀都在馬車里,他們都喝多了,派人將他們送回各自的屋子,派人好好的照顧他們。至于皇上哪里,本郡主這就去見駕。”
聽到她的吩咐,錦和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連忙按照她說的去做。
而她直接去了東宮的書房,見已經等候多時的皇帝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