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如何是好”文聲緊張的問道。
彭聃齡沉吟了一會兒,仿佛下定了一個決心,看著他堅定的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只能繼續瞞下去了!”
文聲不贊同的說道:“在下勸丞相大人不要如此做,一個謊言需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圓,最后只會想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以至于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下便是說謊的受害者。”
這讓文聲不禁想到了之前在曹家村的所作所為。
他接著勸道:“丞相大人不過是受在下欺騙,就算皇上知曉,也不會過于責怪丞相,在下也會一力承擔所有的過錯!”
彭聃齡見他如此天真,感嘆道:“文公子初涉世事,還不知道其中的艱難復雜,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不管是自愿錯的,還是被人欺騙犯的錯。№Ⅰ№Ⅰ
況且,本相的處境并不像你們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輕松。
本相和辰王向來意見相左,辰王雖然是皇上的親弟弟,但同樣也是大權在握的王爺,可是皇上從來不管什么君臣之別,對這個弟弟過于寵愛,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辰王有關,便聽之任之。
本相縷縷勸諫,都沒讓皇上當一回事,倒是一來二去讓辰王記恨上了相府。
此次若是讓辰王抓住了把柄,以后本相恐怕再無力和辰王抗衡。
本相失勢事小,可是本相一顆報國安民的心將何處安放,我曾經的一番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本相不甘心,也不愿意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本相要賭一把!”
文聲并不關心彭聃齡和辰王的關系,但是他卻敬佩彭聃齡的報國之心,終于被他說服了。
“丞相大人有什么辦法?”
見文聲這樣問,彭聃齡立刻回答道:“我有一位堂兄,他有一個兒子幼年早夭,但是他一直不敢相信,總是對外說那個孩子只是丟了,所以外人并不知曉真相。
那孩子若是平安長大,算來應該和你一般大小!
既然你沒有身份,不若頂替了那個孩子的身份,我那堂兄早已逝世多年,家中只有一個老仆,并不清楚真相,只要本相承認你的身份,那老仆自然也是認的!”
這倒是個好辦法!
文聲沒想到彭聃齡可以這么完美的將他的謊圓回來,自然認同。№Ⅰ№Ⅰ
“那就多謝丞相大人了!”
“不可再叫我丞相大人,”彭聃齡打斷他,問他道,“若你是我堂兄的兒子,那你應該如何稱呼我?”
文聲想了想,尊敬的道了聲:“叔父!”
“這就對了!”彭聃齡慎重的說道,“后院得那些門客之前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會派人放出消息,說你是因為想憑借自己的努力爭取一片前途,所以才刻意隱瞞了和我的關系。”
“是!”文聲應道。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問你。”彭聃齡看了他一會兒,移開眼裝作只是好奇的問道,“你和辰王府大少爺之前有過交情”
“叔父怎么知道?”文聲立刻敏感的問道。
彭聃齡笑道:“你忘了,那天你在街上和辰王府大少爺發生爭執的時候,我剛好看見了。”
“哦,”文聲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我差點忘記了。”
彭聃齡見他如此緊張,便試探性的問道:“那日我無意間聽到你和辰王府大少爺爭吵,提到了一個名叫‘阿錦’的女子,你之前和辰王府大少爺有過什么過節嗎?”
“小師姐……”提到曹織錦,文聲有些失神,但他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她是陳凡生的原配妻子。”
“原配妻子?”彭聃齡故意說道,“據本相所知,辰王府大少爺的原配妻子是他曾經的貼身丫鬟,名字里,也帶一個‘錦’字。”
“她不是陳凡生的原配妻子,陳凡生的原配妻子是我的小師姐!”文聲激動的說道。№Ⅰ№Ⅰ
沒想到陳凡生竟然是個拋棄原配妻子的人!
彭聃齡連忙用帶著歉意的看著文聲,解釋道:“抱歉,我此前并不知道這個!”
文聲清醒過來和氣的說道:“是在下失禮了,還請叔父不要介意!”
彭聃齡搖了搖頭。
“那……”
“叔父,在下很感激叔父對在下的知遇之恩,為在下提供安身立命之所,只是叔父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事情,是我和陳凡生兩個人的事,請叔父不要再過問了!”
彭聃齡還想再問點什么,立刻被文聲堅定的聲音打斷了。
“好,本相只是一時好奇,若你介意,本相便不再問了。”
“在下告辭!”文聲朝著他作揖道。№Ⅰ№Ⅰ
“去吧。”
彭聃齡點點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雙飽含憂慮的眸子瞬間變得深沉起來。
他冷笑一聲,坐到桌邊,叫來丫鬟給他沏了一杯新茶。
他端起茶盞,緩緩的撥弄著茶蓋,心想,這個文聲的嘴巴當真是緊,這么多天他沒從他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剛開始看中文聲的時候,并不指望將文聲知道的那些信息作為籌碼,從一開始,他看中的便是文聲對陳凡生的恨意!
一個有共同敵人的人,比任何一個忠心的下屬更賣命!
文聲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房間里的淺墨山水圖,出神的說道:“老師,我考上了榜首,若是您知道現在的結局,您會后悔嗎?”
論文識,他無有不精,論為官之道,正如彭丞相所言,他力有不逮,不過即使他初出茅廬,也能感受到彭丞相對辰王的敵意。
他本不關心彭丞相和辰王的糾葛,不過有一點,他很是懷疑,當初和陳凡生一起失蹤的還有小師姐和陳畫冥,為什么只有陳凡生沒有事情,還搖身一變,變成了辰王府的大少爺,他們兩個人卻依舊不知所蹤?
他很是懷疑,辰王為了掩飾陳凡生的過去,父子倆連手殺人滅口!
這件事情他一定會調查清楚,若真是如此,辰王和陳凡生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白院,陳凡生打了個噴嚏。
陳白趕緊看著他,“大哥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從不生病,許是阿錦想念我了。”陳凡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陳白臉上的擔憂逐漸凝固,有些尷尬的收回目光。
大哥真的是,時時刻刻都忘不了大嫂,吃東西的時候要想大嫂都沒有吃過,辦公的時候要想大嫂一個人會不會無聊,天色稍晚一點又要想大嫂有沒有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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