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七十、東風西風(續)

人未見,先聽笑聲到了,西暖閣之中坐著三位貴婦模樣之人,正在喝茶說話,對著金秀說笑發話的赫然是八福晉尹氏,“我們都吃了半碗茶了,你怎么才來!要知道你和老十二,可是挨著十二福晉住著的,怎么反而比我們是晚了些呢!”

金秀入內,先是朝著三人行福禮請安問好,幾個人也回禮如儀,八福晉拉住了金秀,“我可是知道了!如今咱們十二福晉呀,”八福晉尹氏朝著其余二人笑道,“是管著內務府衙門的事兒了,不比咱們得空自由自在的,如今呀,”尹氏轉過頭來看著金秀,“是大忙人了,事兒多!”

金秀微微一笑,“八嫂說笑了。”她也不解釋什么,只是請罪,“說起來,的確是我怠慢了。”

富察氏搖頭示意無妨,八福晉笑道,“得了,主人翁都不見怪,我再啰嗦什么,就不應該了,你還是第一次見四嫂和六嫂吧?”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剛才因為要和金秀見禮,這會子站了起來,四福晉和六福晉看上去還頗為年輕,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只是四福晉身材矮一些,圓圓臉,六福晉瘦一些,身材也高挑一些,下巴有一顆胭脂痣,看上去頗為秀美。

這倒是福晉們之間第一次難得的聚會,素日里頭就是金秀和富察氏會在一起參加活動多些,八福晉偶爾會來但都是白天里頭禮儀式活動至于四福晉和六福晉,還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這也是尋常的因為畢竟是過繼出去了,等于不是自家人。

四福晉拉著手看了看金秀點點頭,“是個好人物!咱們十二阿哥有福氣了”四福晉看著臉團團說話也溫柔極了,但她這個溫柔和富察氏不一樣,溫柔又大方,“聽說還管著南府的差事兒?這可是真好真好!”四福晉朝著八福晉尹氏笑道“八弟妹如今都沒有差事兒吧?倒是被妹妹給超了去了!”

得,看來這一位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主兒,溫柔也只是一個掩飾色,尹氏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強“是了,四嫂說的極是咱們這幾位妯娌里頭,老十二的才干是最出眾的我是一萬個比不上的。”

這話說出來,四福晉微微一笑六福晉倒是皺眉看了金秀一眼又看了八福晉尹氏一眼,“咱們可是托福了,”六福晉淡淡說道,“四嫂,常年不得入宮,今個托了十一福晉的福氣,還能在宮里頭用膳呢。”

“是了,是了,”四福晉笑道,“今個是大喜事!原本是十二阿哥有了爵位,如今十一阿哥也有了,真是好極了。”

“四嫂說的極是,”八福晉抿嘴笑道,“說起來,我家那位爺,都不想當差辦事兒,說前頭有哥哥們要不是郡王,要不就是貝勒,下頭的幾個弟弟又是有出息的很,什么爵位都不求了,就每日能夠寫寫字作作畫喝喝酒得了。”

六福晉眉心一動,“這倒是不必如此謙遜了,如今老十一都有了爵位,接下去八弟也不會沒有的。”

“再有也不是該等著了,我們家爺說了,”八福晉也不膽怯,“如今他雖然是長兄,可到底文不成武不就的,不敢有什么奢望,就想著什么時候能為萬歲爺分憂一些就夠了。”

這話說出來,一時間四福晉和六福晉的臉上就不太好看,六福晉微微一嗤,靠著富察氏坐了下來,兩個人似乎還頗為親熱;四福晉看著圓臉柔和,可眼神卻不是那么的和善,不過這時候卻也不好發作什么,只是瞪了尹氏一眼,沒有再說話了,金秀見到這樣場景,心里頭不由得暗暗驚嘆,女人就是女人,只要一湊在一塊,就能明爭暗斗出一場大戲來。

六福晉不理會八福晉尹氏,對著富察氏笑道,“咱們好些日子沒見了,以前在家里倒是偶爾得見,可你入宮后,倒是不方便了。”

富察氏點點頭,“是了,我也是沒想到住在宮里頭,原本是想著若是住在外頭,也就和姐姐能時常來往了。”

金秀有些不明白兩個人的關系,尹氏在一側解釋道,“十二福晉不知道了吧?咱們這位六嫂,也是出自富察家呢,和十二福晉在娘家,就是姐妹。”

這還真不知道,原來六福晉也是出自于富察家。

四福晉閉目養神,六福晉和富察氏在說話,八福晉就沒地方去了,只能是和金秀說話,“妹妹可真是厲害,”八福晉雖然住在宮外,可消息卻是非常靈通,“被高大人抓進去的太監,都能放出來。高大人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之前也有個衙門的首領太監,不過是話里頭不太恭敬些,就被打了板子,擼了首領的位置下去當普通的差事兒了!”

這話說的還挺讓人感興趣的,四福晉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六福晉也看了過來,“高大人的確是厲害的很,昔日我和四爺住在宮里頭的時候,也是和他多打交道,當年慧賢皇貴妃還在呢,那時候性子要強些也就罷了,怎么如今還是這個性子呢?”

“哎呀,”八福晉尹氏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什么人是什么性子,這天生就定下來的,當年他可還不是內務府大臣呢,如今當了中堂大人,自然更是要講究威嚴氣度了!”

“這可不能是我的功勞,”金秀原本是不愿意說這個,但見到眾人都頗有興趣,于是微笑說道,“無非是花了一些銀子,請旁人出面來救那個太監了。”

“知道,是三和中堂,是不是?”尹氏笑道,“這一位是出了名要錢不要面子的。”

“我原意想想也不必為了那個太監想著要做什么,只是我剛剛領了南府的差事兒,這一下子首領太監就被抓走了,可真不像樣子!”

“這話倒是不錯,”六福晉朝著金秀點點頭,笑道,“你倒是護得住手下的人,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