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秀第一次聽到永基說這個,心里頭不免涌起了許多柔情,永基顯然是心疼自己個,所以之前一直說讓自己個不要接差事兒,不要接差事兒,或者是他出面,去求皇帝把這個天外橫禍給免了,從未說今個這樣的話兒,顯然是因為自己個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辦這個事兒,所以永基也終于松口,說若是金秀辦得好,自己個也有光彩,能沾光。
“爺就放心吧,”金秀笑道,“我什么時候讓您失望了?在緬甸不會,在南府,也是不會的。”
“既然如此,”永基笑道,“我把小葉子留給你,如何?讓他跑跑腿,也免得他在圓明園偷懶。”
“爺那邊還是要人伺候著的,小葉子不去,讓其余的兩個小太監跟去嗎?”
“自然是他們去較好,圓明園雖然沒有宮里頭拘謹,但關防還是一樣的嚴格,小葉子出去不方便,而你這里,要和外頭的人聯系,自己又不能出宮。旁人我不放心,還是小葉子可靠些。”
金秀點點頭,這里頭正在說話,外頭章嬤嬤又來通傳了——今個她倒是當了門房,“福晉,六福晉來了。”
永基忙起身,“六嫂怎么來了?”
“想必是入宮見十一福晉了,所以來我這順路逛一逛罷,”金秀心里頭一動,大概知道了六福晉的來意,不過她暫時還不想告訴永基,“爺就不必陪著吧?橫豎都是婦人的事兒。”
永基點點頭,“我見個禮,就出去了。”
兩人一起出了門果然見到六福晉進來彼此見過禮后,永基就說尚書房還有課請六福晉坐下來又要金秀好生招待,自己預備出門。
“怎么我才來”六福晉言笑晏晏,“十二弟就要出去了?是不是覺得我是不速之客來的不巧打擾了你們夫妻兩個在說悄悄話呢!”
“沒有這樣的事兒,的確是尚書房有事兒要辦,”永基朝著六福晉拱手笑道,“我雖然是出去了可我福晉招待六嫂也是一樣的若是得空,還請留下來用飯,晚間我必回。”
六福晉挑眉一笑,“那我想吃些好的,不知道十二弟肯不肯啊?”
“一切都讓我家福晉來辦就是您想吃什么,只管告訴她是了”永基笑道。
“聽這話的意思,”六福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淡定的金秀又看向永基,“這事兒十二福晉能做主。”
“我這宮里頭一切事務都是福晉管著的什么事兒不必問我只管問她就是了。”
永基出門去,六福晉話里頭有話的對著金秀說道,“十二弟,可真是信任福晉呢。”
“六嫂不也是嗎?”宮女奉茶上來,金秀請六福晉富察氏喝茶,“今個乃是您來,可不是六阿哥來呢。”
金秀知道六福晉的話兒是什么意思,永基的話很好的讓她誤解了,好像今個的事兒,是永基授意金秀來說的,這是永基的意思,但是可以讓金秀來做主。
雖然六福晉誤解了,但金秀不準備解釋,反而也是話中有話的告訴六福晉,我和你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自家阿哥奔走,甚至在某個角度上來還捧了六福晉一句,覺得六福晉更是為自家丈夫操心一樣。
六福晉聽了果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喝了一口茶,“和聰明人說話,可真是太舒服了,我呢年歲比你大一些,你稱呼我嫂子不錯,可我若是稱呼你福晉,到底就太見外了,你稱呼我為姐姐,我就稱呼妹妹,如何?”
“如此極好,這樣才是親熱的很呢,”金秀自然愿意,“我和十一福晉情同姐妹,若是能認了姐姐,這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金秀于是又起身大禮參拜,六福晉忙起身扶起來,“妹妹這樣當好,姐姐高興都來不及呢,今個來的匆忙,實在是預備不上什么見面禮,等我回去之后,再托人送了好東西來。”
“既然是自家姊妹,何必計較這些繁文縟節呢。”金秀說道。
“這可不成!”六福晉笑道,“不可短了禮數,你如今不曉得,日后若是執掌一府,也就知道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稍微短了一些,人家就有閑話。”
兩人復又坐了下來,“原本也不該我來,”六福晉率先開口了,“只是我們家那位爺,早就過繼出去了,入宮就不是那么的便宜了,還要在萬歲爺哪里請旨,再從御前大臣領了腰牌才能入宮,我身為外命婦,入宮倒是方便一些。所以還是我來了。”
“六爺是怎么一個意思呢?”既然是六福晉夸獎自己個是聰明人,金秀也不啰嗦,不講其余的廢話,“上次我說的,可能入得了六爺的耳朵呢?”
“自然是成的,男人家有些時候真是難以理解,”六福晉故作嘆氣,“真不知道出去當差有什么好的?依我看,就呆在家里頭閑散的過,不舒服嗎?”
“可我這回去說給他聽,他一時半會沒有說什么,可過了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夜里頭都有些睡不著,”六福晉說道,“哎,你說說,我才知道他也有著想當差的心思。”
“六爺是最風雅之人,我雖然入宮沒有多久,可也聽說過六爺文采斐然,才干在阿哥們之中,算得上第一,如此才干,自然是不能埋沒了的,前些日子福晉也不是瞧見了十一阿哥那春風得意的樣兒了?我也不是說旁人的不是:只是論起來,也該是六爺先,這是輩分上說的,若是論才干,更是不必說了!”
這話說的讓六福晉非常開心,“瞧你這說的,再怎么樣,也沒有十二弟的功勞大,如今還窩在尚書房讀書,我可真是為他不值呢!”
“我們家這位,和六爺可不一樣,這位爺每日在尚書房讀書很是高興,這些日子就想著要給蔡師傅送個禮物,慶賀高升,其余的什么都不想干,我也不求著他上進什么,只要這一輩子平平安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