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四、太平吉祥(九)

舒妃對著金秀說道:“聽說,十一福晉有喜了?”

金秀大吃一驚,這是什么鬼消息!“什么?”金秀說道,“娘娘說笑了吧?”

“怎么會是說笑呢?”舒妃搖搖頭,見到金秀臉上原本鎮定的表情露出了一些凝重,嘆氣道,“你也知道,這個消息若是真的,只怕是你不好過。”

競爭,就是在無時無刻都會發生的。

金秀和富察氏同時入宮,同一日嫁給阿哥成為福晉,不管是別人是有心還是無心,都不免會心存比較,要看看兩位福晉到底是哪一位更出色。

如今過了這么兩三年,眾人大概是有了些數,富察氏沉默穩重,不善言辭,家世是出眾的,這點毫無疑問;元氏則是才干突出,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至于家世么,實在是差了一些。

不要小看這個家世不家世的,家世的存在在于你可以迅速的融入到同階層的人之中,金秀的出身,的確是低了一些,無論是哪一家都不至于是低到金秀這樣的門楣來,比如是明貴人汪氏,雖然是包衣出身,可她家也是內務府好幾代的官兒了,不是寒門。

金秀的家里頭原本就是寒門,這是半點不佳的,昔日能賺下這么一點家當出來,還是因為依附著納蘭氏,現在富祥當然還算不錯,不過也只是剛剛發達起來,比不上他們積年當差做官的。

家世這種東西,看著好像沒有,實際上還是很有作用的,就好像金秀現在宮內最好的關系,自然是舒妃,這是納蘭家的交情延續下來的,除卻舒妃之外,就只有豫妃了,豫妃是因為和金秀都是元氏出身,算是昔日大元王朝的黃金家族血統,可除卻這兩個之外,其余的嬪妃,金秀現在還沒有多搭的上關系,哦,容妃乃是宮中的異類,不能算。

比如明貴人,隱隱還對著金秀有些看不起。

這些算不得什么,日久見人心,金秀也不在乎這個。

可實際上大家伙評價總是會不斷的進行的,人活在世上,最好當然是自己過自己的,但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事兒,無論是誰,就算尊貴如皇帝,也不是隨心所欲的過日子的,還是要在于別人的看法。

如果十一福晉真的有了身孕,在這個事兒上,金秀就落后了。

“最關鍵的還是看這個,能早些誕下皇家血脈,這才是宮里頭的人最看重的,”舒妃嘆氣道,“我聽說十一福晉這些日子不爽快,或許是有喜的緣故,皇貴妃肯定也是知道了,所以沒有細問,你還不知道這個事兒?”

金秀搖搖頭,“這些日子好像是見了少些,我以為是天氣冷,她不耐煩出來。”

“你也該想想法子了!”舒妃拉住了金秀的手,仔細的說道,“入宮有些年頭了,怎么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饒是金秀大度,但和舒妃討論起這個事兒,還是有些害羞,“這也是說不來的事兒,或許是機緣沒到呢?況且如今我這還年輕的很,太早生育,只怕是對著身子不太好,生出來的孩子,也不算是最好的孩子。”

舒妃不以為然,“什么話兒!這孩子當然是越早生越好,你這年紀若是在外頭,只怕是好幾個孩子都有了!”

早婚早育可不是什么好事兒,特別是金秀現在的年輕,實際上身材高度已經定了,可其余的身體發育,其實尚未全部完全,現在就生育,金秀自己的身體會出現大問題,然后生下來的小孩,也不會很健康。

這個生育的理念,和舒妃仔細掰扯,卻是不必了,“可聽說過外頭張學士府的鄭夫人?一下子就生了兩個,也不過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紀,華尚書府的張夫人,也是如此,一點也不顯懷,到了臨盆的時候才知道生了,外頭一個人都不知道,都嚇了一大跳。”

“趁著年輕身子健壯,”舒妃循循善誘,“現在快著預備下了,多生幾個,萬歲爺必然喜歡,萬歲爺最看重的就是皇家血脈開枝散葉,傳宗接代,多子多福,有了幾位小阿哥養在膝下,你們以后的日子,就熱鬧了!”舒妃眼角都露出了笑意出來,“我如今在宮中閑的無聊,剛好可以幫著嬤嬤們帶你的孩子們!”

真是無論到什么時代,逼婚逼生孩子,總是人類的主旋律,金秀尷尬一笑,舒妃又把話題扯開了,為了防止自己再度尷尬,還是趕緊換話題吧,“十一福晉若是真的有了身孕,不知道皇貴妃是什么意思?”

“還能什么意思?”舒妃無所謂的說道,“難道她還防著后宮的嬪妃們一樣防著你們嗎?這總不至于吧?”

舒妃話里頭的意思,誰都知道,皇貴妃現在很防著宮人們有身孕,但是阿哥們的福晉,不至于如何,之前八阿哥屋里頭的格格誕下了一個小哥兒,皇貴妃似乎還挺高興的,親自向皇帝請旨,要將這個格格冊封為側福晉。

金秀眼神一閃,這可是說不定的事兒,皇貴妃既然這么厭惡自己這些人,在宮里頭的阿哥,和在外頭的阿哥到底不一樣,在宮里頭的阿哥,會被人寄托著更高的期待,也容易被人盯著。

舒妃又叮囑金秀,要如何如何,聽著金秀不免又是面紅耳赤,借著要去內務府要東西,這才是拜托了舒妃的糾纏,馬佳宮女扶著舒妃,看著金秀離去的背影,對著舒妃笑道,“福晉到底是年輕,說幾句,就臉紅了。”

“這事兒,和我有什么可害羞的!”舒妃搖搖頭,“如今她可是咱們納蘭家最好的希望了!寧弟寫信進來,說過多次,說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我鼎力相助她!現在南府的差事兒上了正軌,萬歲爺也看重她,她只要誕下了一個哥兒來,那么日后的什么前程都有了!”

舒妃仔細想了想,心里頭有了決斷,“不行,不能就這樣等著,除卻人力之外,還要靠一些旁的手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