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宗延轉頭看著他,他沒有問為什么。
他們之間,雖然身份地位不同,卻是一同長大的伙伴。
自小一起讀書,一起學習兵法,一起在軍營里摸爬滾打。
他們之間,不是兄弟卻親如兄弟。
直到后來,他的病如期而至,臥床不起之后,章杰信卻憑自己卓越的領導能力和出色的才干成為了冉家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
冉家軍在他的手上,雖然沒去過戰場上磨煉,但也被打造成了一只虎狼之師。
金礦在他們的守護下,就連皇宮里的那位,都從來不敢動其他的小心思。
如果不是那一場意外,他的人生,一定會更加的精彩。
“章兄,本王認為站不起來并不會影響你。”
“王爺,屬下無法上戰場,只會大家的成為累贅。”
他的目光看向了熱情洋溢的士兵身上,短短一個月時間,這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發生變化的,還有冉宗延和王府。
大家都越來越好,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只有他,是一成不變的。
“所以,還請王爺允許屬下解甲歸田。”
他掙扎著想起來給冉宗延行禮,卻被一雙白凈細嫩的手按在了輪椅上。
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帶著笑意的臉:“章將軍需不需要武器?”
寒冰的話讓他一怔,隨即苦笑:“寒統領是來羞辱章某人的?”
羞辱?怎么這里的人動不動就被羞辱了?
“章兄,冰兒她是認真的。”
還是冉宗延懂她。
寒冰側過頭沖他甜甜的一笑,然后冉宗延的耳朵瞬間變紅了。
“章某人只是一個廢人,武器對于我來說,已經無用了。”
“怎么會?章將軍難道沒聽過天生我材必有用?”
“我聽大家說,你精通音律?”
“這只是我的一個愛好而已,談不上精通。”
“那行,三天后我給你把武器送來。”
說完,她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笑瞇瞇的冉宗延和一頭霧水的章杰信。
從火焰山回來之后,寒冰就把自己給關在了房間里面,除了不時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之外,她連吃飯都是在房間里解決的。
很快,三天的時間過去了。
又到了去火焰山的日子,冉宗延起了一個大早,破天荒的等在了寒冰的房門口。
今天不僅是第一次考核的日子,他更好奇的是,寒冰會為章杰信準備怎樣新奇的武器。
吱嘎,房門打開了。
瘦猴八吉還有宋軒三人抬著一面巨大的鼓出來了。
嚴良東和嚴敬文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什么玩意兒?大鼓?還是立起來的那種?
冉宗延繞著大鼓走了一圈,確定了這玩意的確就是一面鼓之后開了口:“這是樂器還是武器?”
寒冰笑得神秘:“是樂器,也是武器。”
這面大鼓運到火焰山上之后,自然又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特別是章杰信,期待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卻盼來了這樣一面立著的奇怪大鼓,臉色自然不是那么好看。
寒冰將兩個加大版的鼓槌遞了過去:“章將軍來試一試。”
章杰信沒有接,他不解的看著寒冰,他在等她的一個解釋。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以來對她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他真的會認為她就是來羞辱他的。
“這面鼓,以后就是章將軍的武器,這鼓槌,就是你的指揮棒。”
“你可不要小看這面鼓,它在我的手里肯定是沒用的,因為我不懂音律。但是章將軍你就不一樣了,我敲給你聽聽。”
“咚,咚,咚咚咚。”
清晨的鼓聲響徹整個山谷,回聲在空中回響。
她加快了速度,鼓聲變得密集起來。
沉悶的聲音就像是砸在眾人心上一樣,定力差一點的士兵表情都開始變得痛苦起來。
寒冰越敲越快,鼓聲越來越密集,聲音越來越重。
最后一槌落下,鼓聲瞬間停止。
場下原本站著的士兵,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還站著,其余的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章杰信驚呆了,同時感到震驚的還有冉宗延。
“怎么樣?我說它是武器吧,你還不信。”
章杰信顫顫巍巍的拿過了稍顯沉重的鼓槌,輕輕的摩擦著。
“是章某孤陋寡聞,還望寒統領不要介意。”
“怎么會?其實傳說中,很多樂器都可以用來殺人于無形。只不過我不懂音律,也做不到,太難了。”
“戰場上,只有這種大鼓的聲音才傳得最遠,也是最能震撼人心的。”
“寒統領,章某有一事不明。”
“既然這大鼓的威力如此的厲害,戰場上,我軍不也一樣受影響,到時候……”
難道真的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不是,章將軍,我剛剛那個只是示范而已。你不是用它來攻擊人的,而是指揮。”
“還可以用來演奏鼓舞人心,這點啊章將軍肯定比我厲害,你慢慢研究吧,我要去考核了。”
說罷,她瀟灑的走了。
“王爺,我還有用的,對吧?”
“章兄是冉家軍的精神支柱。”
“不,王爺,以后不是了。”
冉宗延和章杰信的目光同時看向了站在高臺上的寒冰,那個看起來瘦弱的身軀,早已經成為了冉家軍靈魂的存在。
考核從清晨一直持續到了傍晚,脫穎而出的兩百人昂首挺胸,站在了她的身后。
下面落選的士兵也沒有垂頭喪氣,因為寒冰說過了,下一次考核,大家還有機會。
每一月一次考核,不達標者回家種田或者去守金礦,達標者跟她回王府去學習武術。
大家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僅可以跟隨在王爺的身邊,更重要的是,可以跟她學習那些神奇的招式。
于是,大家都憋著一股勁兒,開始期待下一次的考核。
兩百冉家軍換裝成侍衛入駐攝政王府的消息,在他們踏進城門的那一刻就傳到了各個地方。
烈澤楚將桌上的奏折扔到了地上,雙眼都快冒出火光來了:“這個冉宗延,竟然敢調動冉家軍來參加狩獵。那么這一次,就讓狩獵場成為你的墳場!”
“來人,擺駕天賜宮……”
對于后宮的妃嬪來說,外面的任何消息都遠沒有烈澤楚夜宿天賜宮的消息來得震撼。
帝后不和,二人除了新婚之夜之外從未同過房,所以,善德皇后至今都未曾生育。
但如今,烈澤楚卻宿在了天賜宮,這如何不讓后宮人心惶惶?
皇后之子,除非是一個傻子,否則都將是下一任的皇帝。
而天賜宮善德皇后的寢宮里,正如外界猜測的那般,烈澤楚正在努力的行使著丈夫這個角色的職責。
他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但表情卻十分的沮喪難堪:“朕就不信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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