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之后,她等了好一會兒,里面都沒有傳出一點聲音。
王夏婉眉頭緊皺,來之前她還特地問過了,王滄浪從昨晚之后,就沒有走出過房門,那為什么不應她呢?
王滄浪的確是沒有出去過,但房間里也確實是沒有人。
他和繆依海兩人從昨晚上進入了密室之后,就沒有出來過。
好冷……
醒過來的寒冰不僅感覺頭昏腦漲,還不斷有涼氣從身下往她的身體里面鉆,她是被放進冰箱里了嗎?
努力的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為什么感覺頭有幾百斤重?
過了好一會兒,她模糊的視線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不是冰箱,是一個巨大的冰窖。
入眼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到處都是巨大的冰塊冰磚還有冰柱。
在古代哪里來的這種存放技術?她真的是對這個世界越來越好奇了。
“你看,你用法錯誤了,這傷口都開始化膿了。”
“那要怎么弄?”
“要順著皮膚的紋路來切開,這樣血不會浪費也不會腐爛。”
“來,我切給你看看。”
有人?
她竟然沒有發現身邊還有人,她的感知力下降到這種地步了?
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她忍不住在心里咒罵,這老頭沒完沒了是不是?還真的把她當成血牛了?
她艱難的直起身,倒不是因為她沒有力氣了。全身的力量依然在,只是,她的頭昏昏沉沉,讓她完全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她朝自己腿部位置看了過去,這一看差點沒讓自己暈厥過去。
兩個老頭,一臉壞笑的盯著她的腿,就像是看到什么絕世珍寶一樣。王滄浪拿著一個白玉瓷瓶,小心翼翼的收集著她的血液。
兩人的嘴邊,還有紅色的血漬,不用猜也能知道,在此之前,他們定然已經喝過她的血了。
兩個老不死的東西!
火大的寒冰正準備給每人來上一腳的時候,卻在聽到王滄浪的話之后放棄了。
“這女人力大無窮,那日在城外,一人擊敗了契丹好幾千人。你給的那個藥丸,到底靠不靠譜?”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你在擔心什么?老夫的藥什么時候出過岔子?”
“倒是你,冉家小兒那邊你打算如何處理?”
“老夫已經與他撕破臉了。”
繆依海突然壓低了聲音:“不行!你要盡量拖延時間,現在時機還不到,你難道想功虧一簣?”
王滄浪變得不耐煩起來:“忍忍忍?老夫還要忍到何時?忍了老子又來忍受兒子?現在這冉宗延,仗著病情稍有好轉,就直接不把老夫給放在眼里了。”
“所以,你才要等這純陽之體消失了才能動手。”
“哼!看他表現吧。”
聽著兩人的對話,寒冰重新躺了回去,還不忘記閉上了眼睛。
接完她血液的兩人,給她的傷口止住了血之后,還圍著她的身體轉了幾圈。最后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寒冰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她的腦袋一直都是昏沉沉的,裝暈也算是裝得真實了。
她坐起身,仔細看著自己的腿。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她的腿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部都是用利器劃傷的。
雖然傷口都不深,以后也不太會留下疤痕。但數量太多,讓她都看得心驚膽戰的。
她昏迷了多久?這王滄浪到底吸了她多少血液?
是因為藥丸的緣故嗎?她并沒有那種失血過多的感覺。
涼意不停的從身下傳來,就連她的雙手都感覺到了寒冷。
低下頭,她才看清楚,原來她睡在一張巨大的冰床上,怪不得屁股底下涼嗖嗖的。在這個上面睡久了會不會全身的血管都被凍僵硬了?
她嘗試著離開這張冰床,身體剛一行動,頭就開始眩暈起來。
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瞬間又回來了,眼前的一切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不好!
她趕緊保持原本的姿勢不動,許久之后,她才稍微恢復了一絲清明。
這到底是什么破藥丸?
還不如干脆給她下劇毒呢,這次她怕是真的要栽了……
吱嘎……
王滄浪的房門終于打開了。
一直站在門外的王夏婉趕緊迎了上去,卻在見到出來的人是繆依海的時候連連后退。
繆依海站在原處,含笑看著王夏婉,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祖父,婉兒求見。”
“進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丫鬟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雖然已經是晌午時分了,但王滄浪的房間一如既往的昏暗。
就算是在這種炎炎夏日,他房間的溫度依然十分低,王夏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祖父。”
“何事?”
王滄浪坐在桌子后面,神情專注的看著擺放在面前的白玉瓷瓶。他的臉已經恢復到了年輕的樣子,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這張臉了,王夏婉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婉兒有一事想要求證。”
“你的婚事?”
王滄浪是如何得知的她一點都不驚訝,王家,早在幾十年前,就由他一人說了算。府里大小事宜,從來都沒有逃脫過他的掌心。
“是。”
“你有意見?”
“婉兒不明白,歷代的王氏都是自行選擇,為何到了婉兒這里就變了規矩?”
“你不需要明白。”
王夏婉的手緊張的握到了一起:“如若非要如此,那么這嫡女身份,婉兒……”
“不想要了?”
王滄浪打斷了她的話:“想嫁給冉家那小子?”
“嗬嗬嗬嗬,王家怎會有這樣心思單純的王氏?”
“嫡女身份是老夫賞賜給你的,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不要的。”
“安心回去等待成婚。”
王夏婉咚的一聲跪在了王滄浪的面前:“祖父!還請祖父收回成命。”
王滄浪看了她一眼:“祖父連聘禮都已經收了,怎能出爾反爾呢?”
王夏婉面如死灰:“這件事情,為何從來沒有聽聞過?”
“老夫的決定,無需跟任何人商議。”
她明白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身份不同于其他的姐妹。別的不說,至少她的終身大事還能自己做主,至少不會為了利益,被隨便許配給人家。
最壞的打算,哪怕最終不能嫁給冉宗延。那么至少她還能選擇一個忠厚善良,為人正直的夫婿,平淡如水的相守一生。
如今看來,她才是最悲催的那一個。一直以為的安逸都是假象而已,她一直都是一枚棋子而不自知。
王夏婉跌坐在地上,聲音悲涼:“能告知婉兒是何人嗎?”
“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出來吧。”
“是繆大夫的孫兒,對么?”
雖然她早有疑惑,但心底一直在說,千萬不要是他。
“不是。”
“是繆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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