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可是陳老同你在一起的?”
“是。”
鄭文伯與張氏對視了一眼:“那陳老是如何說的?”
鄭曲漾還未回答,張氏立刻就叫了起來:“還能怎么說?漾兒做的一切陳老既然沒有出面阻止,那肯定就是默許了啊。”
其實張氏說的話不無道理,只是他始終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因為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冉宗延上門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
他該如何去跟皇帝解釋冉宗延上門的緣由?
實話實說的話,豈不是更麻煩?若是隨意找個理由,他又不能保證冉宗延那邊也是一樣的說辭。
再說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即便是皇帝不怪罪,恐怕自此之后,他對鄭家,心里就多了一層隔閡……
他連連扶額:“出去吧。”
張氏欣喜地想要扶起鄭曲漾,卻被他拒絕了。
“爹,剛剛孩兒的請求,還請爹應允。”
鄭文伯頓時火冒三丈:“給我滾出去!”
張氏目瞪口呆地看著像是斗牛一般對視的父子倆,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么了啊?”
一向好端端的父子兩人,怎么會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怎么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兒子,他,他竟然要娶攝政王府那個失了身的女人!”
“啊?”
這下,輪到張氏臉色大變了。
“漾兒,你爹說的可是真的?”
聽到自己爹這樣形容寒冰,他的腦子里像是一下子充了血一樣,瞪著猩紅的眸子:“失了身又如何?”
一聽這話,張氏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漾兒啊,你是不是生病了中邪了啊?這種話你怎么能說得出口啊?”
“娘,我沒有!我很清醒,我非她不……”
“混賬!閉嘴!”
一個硯臺直直朝他飛了過來,一旁的權嬤嬤見狀暗叫不好,上前用身體擋住了。
厚重的硯臺砸得她齜牙咧嘴,這要是直接砸到公子的頭上,還不直接砸出一個血洞來?
若是換了平時,張氏肯定要撲上去跟鄭文伯拼命了。
怎么可以對自己兒子下這樣重的手?當初她為了生他可謂九死一生……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她還沉浸在巨大的沖擊中沒回過神來。
“漾兒,你……”
鄭文伯顫抖的手指著他的鼻子:“你若是敢將那句話說出口,那今日,老夫就算滅了鄭家的香火也定要將你打死,省得你丟列祖列宗的臉!”
鄭曲漾端正了身體,俯下身,額頭磕到地上:“爹,娘,兒子心意已決!”
“你,你你!”
他高高揚起的手終究還是沒能落下來。
“滾,滾出去!”
鄭曲漾還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淚流滿面的張氏,拉住了他的胳膊,無聲的望著他。
“公子,今日先且算了。有什么話改日再說吧,夫人又該喘不過氣了。”
像是回應權嬤嬤的話一樣,張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鄭府,亂成了一團……
站在清音院的門口,寒冰突然不想進去了。
同樣在府里當差,為什么她一定要住在這個院子里?
冉宗延房間一片漆黑,看來是還在若惜苑做客沒有回來。
“大姐大,你回來了?”
“吃飯了嗎?”
面對萍兒和九妹的熱情,讓她煩躁的心,稍微有了一絲安定。
摸摸肚子,好像她真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酒倒是喝了不少。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感覺到餓。
“給我留飯了嗎?”
“嗯。”
“我去熱一熱,都涼了。”
“不用了。萍兒的手藝,哪怕是冷如冰塊,那也是美味佳品。”
她走過去,直接打開了食盒,里面裝得滿滿當當的,全是她最喜歡的。
萍兒和九妹坐在對面,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著,一邊倒水,一邊嘮叨:“慢點吃,別噎著了。”
終于,將胃填飽了之后,躺在床上的寒冰卻像是在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是吃得太多了?
王夏婉那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直圍繞在她的心上……
第二天,她還在賴床呢,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大姐大,出事了!”
寒冰帶著前來報信的柳倡匆匆趕到了聽風閣,這里是王婥嫻的院子。
沒有哭聲,沒有求饒聲,也沒有打罵聲。
就像是任何一個平常的早晨一樣安靜。
突然闖進去的寒冰,就像是一個不速之客,尷尬的站在院子里。
“你是何人?”
還好,總有那么幾個不開眼的嬤嬤丫鬟。
“夫人在何處?”
“姑母在房里用飯,你是來請安的嗎?”
剛巧,蘇云靈從外面走了進來,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她該不會真的以為寒冰是來請什么安的吧?
“里面?”
她指了指前面開著房門的屋子。
“嗯。”
確定了之后,她長驅直入。
這不符合規矩,寒冰知道。
但是,背著她抓了她的人,那么不管是誰,在她面前就失去了談論規矩的資格。
走進去一看,人還真是不少。
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陳夏花,她好奇的詢問:“夏花,你不去當值,在這里跪著干什么?”
陳夏花直接站起了身,滿臉的委屈:“大姐大……”
“好好說話,嬌滴滴的做什么?”
“是。”
“夫人要我改名,說是我的名字與王大小姐撞了,晦氣。”
寒冰冷笑了一聲:“晦氣?是大小姐晦氣,還是你晦氣?”
“放肆!”
王婥嫻將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寒冰樂了,終于忍不住發火了?
她還以為她跟陳夏花要一直將這相聲說到底呢。
“見了夫人,為何不行禮?”
“還有你,夫人沒叫你起來,你竟然敢自行起來?”
肥頭大耳的高嬤嬤,一見著寒冰就來氣。
‘他們母子倆人,作威作福了半輩子,沒想到一到這王府里,就被她來了個下馬威。
連普通的丫鬟她都處置不得了,這讓她怎么忍受得了?
寒冰搖搖頭:“看來,夫人也好,嬤嬤也罷。在王府行兇之前,都沒有好好的打聽一下規矩。”
她慢慢朝高嬤嬤走了過去,隨著她腳步的移動,高嬤嬤心里沒由來的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夏花,這種用手指著別人鼻子說話,我們一般都是怎么處置的?”
“掰斷!”
“那你還愣著干什么?”
陳夏花身形一晃,隨即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高嬤嬤捂著手,嚎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王婥嫻驚得目瞪口呆,她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當著她的面,動她的人!
寒冰失望的搖搖頭:“夏花,你最近是不是偷懶了?”
“為什么沒直接將她的手指掰下來?罰你今日不許吃飯。”
陳夏花羞愧地低下了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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