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原本煩躁的心緒,被趙清淼關切一句就擠了干凈。稍默,沈霄掀起了淺淺嘴角。他目光平靜的移向趙晏久道:“大公子教訓的是,沈九不該隨意離開小姐的身邊。”
他頓了頓,鄭重的盯著趙清淼道:“沒有下次了。”
方才親妹妹就幫腔,趙晏久早被噎得沒了脾氣。聽沈九這話,他勉為其難的清清嗓子,大度的擺擺手作罷。
這事究其罪魁禍首呢也該是陸昀啊!遷怒沈九也沒意思。
“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季允禮忽然眸光一閃,起身作揖要告辭。
趙晏久變了臉的趕緊扯笑,客套一句道:“呀,那我就不留先生了。得空常來啊,下回請你喝酒。”
季允禮走時與沈霄故意擦肩而過,側目瞟他一眼,若有深意。
沈霄也察覺了,卻仍假裝沒看見。腳步卻抬起,迎向了趙清淼走去。
趙清淼干脆拂手撩開珠簾,神色懨懨的往桌邊的椅子坐下,支手撐著腮幫子,挑眼問道:“你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沈霄等了等,還以為她會繼續追問,結果就沒了下文。看來,她今日真是受驚不小。
趙清淼實則想著,自己對這小子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故低頭悶聲的哼了哼。
那頭的趙晏久竟然沒走,目光在兩人身上好奇的來回瞧。正巧這時,蘇阿嬌端了安神湯進來。
她將湯碗遞給常喜,就道:“小姐,這安神湯要趁熱喝,今夜保準睡得香。”
蘇阿嬌說完,目光無意觸上趙晏久,整個人神色變得有些拘謹,雙手在圍裙上緊張的擦了擦。
趙晏久看到了,心里莫名有些不爽:見到本公子也沒個笑臉。
彼此尷尬了一陣,趙清淼喝完了安神湯,沖著他們道:“今日我疲了,有什么話明日再聊。”作勢要常喜趕人走。
蘇阿嬌忙不迭的抽身離開,沒等趙晏久出來已經快步下了長廊。
趙晏久走出來一瞧,要氣不氣的嘆一聲,只好把目光放在沈霄身上。長臂順勢一攬,勾住了沈霄的肩。
“今日你小子干什么去了,別給我打哈哈,我可瞧見你鞋上沾了泥。”
沈霄挑眉微訝,想著趙晏久倒是觀察甚微。轉念一想,半真半假的回道:“不瞞大公子,我家道中落,在老家還有些親戚,正巧這回遇上了人就多聊了會。不日,我就要跟他們走了。”
“你要走?”趙晏久咂了咂舌,舌尖掃了掃銀牙,蹙起長眉道:“說實在的,我先前就覺你不是當家仆的料。左右你在趙家沒有簽賣身契,想走倒也隨時能走。只是,你可得先跟清兒告知一下,畢竟你是她帶回來的。”
沈霄眸光一落,靜了聲。
撥云見月,夜色漸深。
季允禮上了門口的軟簾藍轎。轎夫齊齊起身,腳步穩穩邁開。
隨行的小白神色如常,點了一盞燈籠在前引路。
簾子落下后隨著風搖曳,不時的投進來一些光影斑點。
季允禮醇厚的嗓音透過軟簾傳出來:“小白,去大牢。”
那名被喚作小白的隨從不意外的點點頭,吩咐轎夫在前頭轉彎換了方向。
府牢門外,轎子落地。
小白伸出手臂給季允禮搭了搭,隨即腳下就挾起了一陣卷地風,火影隨著燈籠劇烈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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