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舉著火折子找到了打翻在地的油燈,好在還有半燈的油,點上了油燈,屋里頓時亮堂多了。
只是滿屋子雞零狗碎的,他也不知道從何下手。李小川一咬牙提著油燈往里面走!
先從床鋪翻起吧!
以往他藏重要東西的時候,不是貼身藏著就藏在枕頭下被褥中!
馬御風的寢房比外間還亂。被子枕頭都在地上,床上是光溜溜的床板。
只是床里的一幅畫讓李小川熱血瞬間沖到了腦門!
這個馬御風該死!
白色的床帳已經被撕的七零八落的了,但是那幅畫像卻是完好無損!
只見雪白的絹布上一個紅裙女子裙帶飄飄發絲舞動款款而來!那張臉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福玥!
這個馬御風如此齷齪!居然將他的心上人掛在床邊每晚褻瀆!
李小川咬著牙一腳踩到了床上一把扯下了畫像,將畫像一團放進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襟內和茶葉罐子放在了一處!
這個馬御風就該千刀萬剮了!那個韓珉看著兇巴巴的到底膽小,不然一刀為何不把馬御風給劈死了!
李小川站在床上,氣惱的又將七零八落的床帳扯了一把!剛想下床就見方才掛畫像地方的墻似乎比別處亮些。以為自己看錯了,李小川又撩起床帳將整個墻壁照亮一遍。燈光下,掛畫像的地方確實比別處亮些!
李小川抽出匕首敲了敲。果然其他地方的墻都是實心的,掛畫像的地方卻是空心的!
李小川拿著匕首對著發亮的地方用力一敲,只見好端端的墻上往里一旋多出來一道小門,小門里是個洞。
李小川連忙將油燈舉到洞口,只見里面放著一個漆黑的小木盒子。
將小門推開,拿出來黑木盒子,確定里面再無他物,李小川才關上了門。
木盒子沉甸甸的。
想起周蘊說的要搜馬御風房中的藥品!李小川掂了掂木盒子沒敢打開,萬一這里面是毒藥怎么辦!
李小川跳下床,扯掉一塊床帳,將木盒子放倒了上面,待會再找到其他物件一同帶走!
李小川這邊氣呼呼的翻箱倒柜的。
院子里被捆在雪地里的楚軍們一個個瑟瑟發抖。
還有什么比正睡的好好的被人從熱被窩里提起丟到雪地里更記憶深刻的了。何況他們之中還有習慣裸睡的,此刻一絲不掛的蹲在雪地里,恨不得將同伴單薄的內衣拔過來御寒!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絕對不會再裸睡了。如果還能活著,以后的人生不管什么時候他們都穿戴整齊了再睡!
就是習慣穿衣服睡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雪地里可不比暖呼呼的被窩,乍一出了熱被窩又被丟在厚厚的積雪里,還只能坐著,屁股和腳少不得一個著地的。可惡的是天上的雪似乎越來愈大的,他們身上很快就落了一層雪,這是把他們埋雪堆里了!
下半夜又是最冷的。可惡的是只讓他們五人一堆,想擠暖都難!誰都想往中間擠,可是擠來擠去都是在外面。
他們被扔在雪地里老半天,凍的快要僵硬了,才見有人走過!
只見一個小隊長軍服的人站出來刻意用楚國話喊道:“你們都聽好了!我們是大周的兵!你們是楚國的兵!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竟然在韓國的雪地里相見了也是緣分!”
大周,齊國,韓國楚國在兩百年前同屬于中州大國,后來政變才分裂四國。至今大周齊國韓國都還傳承著前朝的官話,只有楚國以西都方言為官話,和其他三國略有不同。但是說的慢些還是可以聽的懂的。
“有話你就直說!”一個渾身赤條條的小伍長忍不住凍喊道:“別來虛的!我們還凍著呢!”
“爽快!”小隊長清了清嗓子道:“我這里有三個問題,只要能回答上來其中一個的就可以裹上被子去那邊大帳喝熱酒熱湯了!”
“你快問!”有人舌頭打結的喊道。
“第一你們給周軍投的瘟疫毒藥是什么,還有同樣的毒藥在哪里?第二你們給周軍投的瘟疫解藥在哪里?第三你們大殿下的亞父是誰?”
這邊話音未落就有人回答:“我們大殿下的亞父是永樂閣閣主閻羅!”
“對對!是永樂閣閣主閻羅!”有人搶答。
小隊長指了指第一個回話的:“來人給他裹被去喝熱酒熱湯!”
第二個連忙道:“我也答出來了!”
“別人答過的不算!”小隊長雙手掐腰道:“你們中間還有兩次機會!”
就三個問題。
前兩個他們都不知道!只有馬御風的親兵才知道!這不是明擺著要凍死他們的嘛!
“這樣不公平!”很快就有人抗議:“給周軍投毒是我們殿下親自做的!只帶了百十來個親兵!況且那時候我們還沒來!根本不知情!你可以問其他問題啊!”
“噢!”小小隊長笑了笑:“當然了你們有誰能提供有價值的信息也是可以的!”
“我們大殿下想要皇位,他和麗妃都已經謀劃好要用藥物控制我們陛下了。因為我們陛下沒有才沒成功!不過他們又有了新的計劃了!我知道!”
“好!”小隊長點了點頭:“算你一個!”
這邊進行順利,別處也不差!
細雪簌簌而下,整個大院子頓時變成了檢舉揭發馬御風的大會場了!
不到天亮供應的熱湯和熱酒就光光了。
周蘊坐在墊著厚厚虎皮的大座上看著一廳裹著棉被的楚軍悠閑的喝著人茶。
眼看天亮了,周蘊對著一旁做記錄的文書道:“都記清楚了嗎?”
“回殿下都記清楚了!整整一百頁,可真多。”
“嗯!”周蘊點了點頭:“給院子里的丟點衣服棉被吧,別讓他們凍死了,待會當成戰俘都帶回去!”
按照十多個楚軍提供的毒藥和解藥去尋藥的周軍也回來。大大小小的箱子瓶罐及各種物件擺了一大片。
李小川是最后一個回去的。
見他抱了一個大大的白包裹一張臉拉的老長的走了回來,周蘊嘴角一揚站了起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