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運轉

第389章 夜

夏夜。

百賓館內只有齊國館閣亮著燈火。

齊炫鈺沖了涼躺在館閣的晾榻上。眼看著齊炫鈺入睡了,聞雪熄滅了里間的燈火帶著兩個宮人守在了簾子外面。

昏暗中,一個黑影將齊炫鈺的口鼻一捂,往肩膀上一抗,隨手將一個和齊炫鈺穿著一樣冰絲寢衣的人丟到涼榻上。

直到黑影躍窗而出,聞雪等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鈺王殿下已經被人擄走了。

被擒的時候齊炫鈺根本沒睡,但是他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就失去了知覺。

等齊炫鈺醒來的時候,才覺得眼睛被蒙著,手被綁著,耳朵里是蛙啼聲和蟬鳴聲不斷。

空氣中有水的濕氣以及荷的清香。

他應該是處在水中,身體晃悠悠的,確切的說他是在船上。

齊炫鈺閑著的時候也是看過百賓館各國館閣的分布圖的。整個百賓館猶如一個巨大的乾坤八卦,百余間館閣圍湖而建。又引湖水成內河,用來區分各國館閣。

這些日子,齊炫鈺也時常乘船在長滿荷葉的湖中打發時間。

他熟悉這里的味道。

船一直在走,應該是把他往湖中心引了。

這湖不小,到了湖心,又有荷葉遮掩,不管是岸邊還是高處都是發現不了的。當然了呼叫聲岸邊也是聽不到的。

能將他帶到此處,想必是熟悉百賓館的人。

“你是三殿下?”齊炫鈺大膽的猜測道。

船停了下來,只聽不遠處有人“嗯!”了一聲。

“三殿下真會選地方。”齊炫鈺笑道。

“你的信是什么意思。”

聲音有些低啞。

齊炫鈺就見了周蘊一面,也就說了三四句話,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周蘊的聲音。但是能將他帶到此處的,又說到信件,想必是周蘊無疑了。

“真沒想到,三殿下是如此反應。”齊炫鈺繼續笑道,“沒什么意思,就是想給三殿下提個醒。畢竟我也希望她好。”

“希望她好?”聲音充滿了嘲諷,“你好意思說!”

“我承認我之前是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純粹是出于嫉妒。但是死過了一次,我什么都想明白了。真正的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開心幸福的嗎?如今你們也有了孩子,她一定很期待吧!”

蒙著眼睛,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齊炫鈺說起話來也沒有藏著掖著了。

對方沒有回答。

齊炫鈺又道:“我就想把我知道的一些事告訴你。或許這樣你就能夠更好的守護她和孩子了。”

“馬娉婷又給你來信了?”低啞的聲音措不及防的問道,“給我!”

連他和馬娉婷有通信都知道,肯定是韓玥告訴他的。

齊炫鈺動了動使得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來了,但是不能給你......”

他話還沒說完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交出來!”

掐著他脖子的手帶著手套,掐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蘊是不會對他下死手的。

“你不是周蘊......”齊炫鈺雙手被綁著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你到底是誰?”

“信呢!”那手又用了幾分力。

“燒......了......”齊炫鈺艱難的說道。

“那你說給我,否則我就把你扔湖里,別人只能以為你是溺水而亡的!”

“別......”無論如何,齊炫鈺不想死的。

脖子上的手松開了。

齊炫鈺咳嗽了幾聲才道:“馬娉婷給我寫信說了,楚國之所以突然對大周開戰為的是除去麗妃母子。因為楚帝醒了,又重掌大權了。”

齊炫鈺刻意隱瞞了,馬娉婷要生擒大周二皇子周茗已達到休戰的事。

“還有呢?”黑影又問,“是誰操縱的閻羅行刺的?”

齊炫鈺頓時笑了:“我給周蘊的信里寫了。你可以問他去!”

“我要你說!”

“麗妃!用的就是控制楚帝的藥。”

齊炫鈺只覺得船一顛,便沒有了動靜。

“喂!”齊炫鈺喊了一聲,“你還在嗎?”

沒人回答。

齊炫鈺的腿能動他慢慢的蹲著在船上緩緩的往前動了動。

根據船的顛簸程度,他判斷出,船上只有他一個人了。

移動中他的手肘碰到了一個冷冷的東西。

有酒味。

這應該就是他平日坐的船。

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就這么走了?

此刻,周蘊宮內,韓玥睡的正香。

周蘊小心翼翼給韓玥蓋好了被她踢開的薄被子,緩緩的光著腳來到了外殿。

應寶連忙上前,周蘊抬手放在唇前“噓”了一聲。

直到了殿門口周蘊才道:“掌燈!”

應寶點上了燈火,周蘊緩緩展開了東方朔月給他的信。

信很短。就兩句。

小心齊炫鈺。

可以和項旭敞開心扉談談,或許你們能夠成為好兄弟。

看著信,周蘊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就這樣兩句話,為何又讓他等三日后再看呢?

良久周蘊將信折疊了起來。之后一口吹滅了燈火。

周蘊起身往外走。

應寶連忙上前打開了殿門。

“去側殿!”周蘊小聲的說著出了門。

周蘊才剛出了門就見一個黑影撲面而來。

周蘊往外一閃避開了。

“真巧!”項旭一撲落空落到了殿外。

“確實巧!”周蘊認出了項旭低聲道,“先生才讓本王和你談談你就來了。”

周蘊說著對應寶道:“準備點茶水送到側殿!”

周蘊說完大步走向了門窗大開的側殿。

項旭抬腳跟了上去。

置夜的宮人見周蘊過來連忙點上了燈火。

東方朔月走后,宮人將殿里收了一番。

只有正中間的長處的案桌沒有收。

案桌是東方朔月用來擺放各種藥材的。

此刻案桌已經收拾干凈了,上面還鋪著白棉布。

周蘊一抬腳坐到了案桌上。

項旭緊隨其后坐到了周蘊旁邊。

“我剛去了鈺王那!”項旭沉聲道,“有關我師父的死,我想核實一下。”

“找我?”周蘊有些意外。

“對!齊炫鈺說,他把我師父行刺的事都寫到信里給你了!”

“沒有啊!”周蘊更意外了,“我根本就沒有收到他的信!倒是剛看了先生臨走給我的信。”

周蘊說著將信往項旭手里一塞。

項旭接過信看了看眉頭就皺了起來:“先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