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一愣怔住了。
周茗素來和氣突然對周蘊大吼，眾人頓時也都怔住了。
周蘊看著周茗，周茗看著周蘊，就這樣對視了許久，周蘊反手又抓住了周茗的手腕。
“如今我們兄弟都在，二哥你就給我說句實話！你對韓玥是真心的嗎？”
這一次周蘊沒有吼，而是平靜的望著周茗的眼睛和聲和氣的問。
“三弟！”周茗也望著周蘊的眼睛平心靜氣的回道，“我們是親兄弟！這世上除了父皇母后，也就是兄弟最親了！”
“不！”周蘊搖頭，“那是因為二哥還沒有成親！何為成親？那就是成為親人。三弟心里父母妻兒兄弟都是這世上最親的人。”
周茗沒回話。
“二哥！”周蘊握住了周茗的手，“當著眾兄弟的面。三弟想讓你答應三弟一件事。若是三弟真的死了。若是韓玥愿意接受你，你可以把她……”
“不會！”周茗握緊了周的手，“你不會死的！韓玥愛的是你。誰都替代不了！”
“哈！”周蘊將周茗的手一甩，“這就被我試出來了吧！我們是兄弟你什么心思能瞞得住我！你有心思也沒用！我才不會給你機會！想都別想！”
周茗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早點好起來比什么都好！”
大周的十個皇子一直跪到第二天破曉。
其中只有八歲的十皇子下半夜就趴在石頭上睡著了。
太子周蘢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周蒙蓋上了。
周茗周蘊周萱周蕙也都把自己披風送給了后面未成年的皇子。
晨起周皇起身后，曲公公就上前道：“陛下您看！幾位年長的殿下都護著年幼的。一開始成年的皇子們把自己的披風給了小的。最后見十皇子睡著了，小的也都把披風給了他。十皇子雖然只有八歲，也跟著熬了一夜著實不易。陛下這山上夜寒不如讓殿下門進來談感想呢？”
“不差這一會！”
周皇穿戴整齊從炎華洞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九月的夜微寒。
山上就更冷了。
晨起又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
跪了一夜的皇子們頭上身上都落了厚厚一層的白霜。
大石頭上十個兄弟已經跪著擠成了一團。最小的十皇子周蒙被眾兄弟圍在中間，下面墊著披風身上也蓋著著厚厚的披風，此刻還沒醒。
見周皇出來，眾皇子頓時又跪直了不少。
周皇點頭：“去！讓蒙兒的宮人將他帶回去，讓太醫給瞧瞧，萬萬不能著涼了。他還小，能熬一夜比什么道理都有用！”
周蒙被宮人抱走之后，周皇望著凍的嘴唇發青的皇子們道：“感覺如何？太子先說吧！”
周蘢也是凍的牙齒打架聽到周皇問話連忙回道：“冷……能感覺到冷，意味著還活著！只要活著再大的痛苦都不是事！這或許就是人命關天的道理。小到個人大到國家。人命都是最可貴的！兒臣以為萬事以和為貴！但是若遇到惡人當道必要之時也需要以暴制暴，以戰止戰！就像大周出兵韓國出兵楚國就是以戰止戰，換來更長久的太平盛世。”
“嗯！”周皇頷首，“太子回去歇著吧。”
周蘢的侍衛和宮人連忙上前將周蘢連扶帶背的送回了石室中。
“你呢？”周皇看向周茗。
“回父皇！兒臣還沒有想透！”周茗也是嘴唇發顫道，“兒臣繼續跪！”
周皇又看向了周蘊。
周蘊打了個哈欠：“兒臣繼續跪！”
周茗周蘊都繼續跪。
輪到周萱的時候，他一時結結巴巴道，“兒臣，并沒有經歷過戰事，不敢妄言。兒臣以為父皇那句好戰必亡忘戰必危極有道理，兒臣資歷尚淺還沒有參透。兒臣繼續跪！”
“你能記住好戰必亡忘戰必危也算你過了。回去吧。”
不到中午大石頭上就只跪著周茗和周蘊了。
周茗跪的直挺挺的。
周蘊則是雙手交頭著地的趴在地上。
期間許嫉給周蘊扔了好幾顆丹藥。
周茗則什么都沒吃。
午間周茗便覺得饑腸轆轆了。
沒有周皇的允許他們只能跪著更別提吃東西了。
石室內周蘢撩起衣袍又給周皇跪了下來：“父皇二弟前夜背了三弟上來，昨夜又跪了一夜，三弟也是傷情不穩的。不如……”
周皇挑了挑眉對著曲公公道：“去問問他們想清楚了嘛。”
曲公公很快來到了兩人面前。
周茗回：“繼續跪！”
周蘊也趴在地上回：“繼續跪！”
接下來一直到日落，曲公公又問了三次，每次都是繼續跪！
兩人跪著，石室里的人也不敢出來。
就這樣天黑的時候，周茗和周蘊依舊跪在石頭上。
“父皇要不讓他們進來跪吧！”周蘢央求道，“夜里露寒，萬一他們凍著了落下了病根母后可就要心疼了。”
周皇吐了口氣：“要不你去勸勸？”
周蘢出門的時候順手又拿了兩件厚披風。
來到大石頭前周蘢將披風給兩人披上就坐在了兩人面前。
“二弟！是父皇讓大哥來勸你們的。你們就和父皇說說不就得了？怎么還跪上癮了？二弟你是哥哥你帶頭！”
周茗不理。
腹中的饑餓感讓他想起在韓都的日子。難道真像周蘊說的，他就是欠虐的。因為韓玥的虐待他竟然是她產生了感情？
周茗不理，周蘢又對著周蘊道：“三弟！都是大哥的錯！你放心，等祭祀回去，大哥就給那些樂成王府的人三跪九叩的賠禮道歉！都是大哥一時糊涂作出這樣手足相殘的事！不過你放心！大哥已經想明白了。這世上什么都沒有人命珍貴！若是三弟想要太子之位，大哥也心甘情愿的讓賢！”
“三弟！”周蘢又勸道，“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韓玥不是！萬一你病了，她可不是還要憂心了？”
周蘊依舊不理。
周蘢不甘心的拍了一把周蘊的肩膀，誰知道他蜷著身子倒下了地上！
“三弟？”周蘢連忙將周蘊扶起，“你怎么了？”
周茗想起周蘊夜間還說過他要是死了的話頓時也就慌了：“三弟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