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三,的的確確讓你蒙受冤屈。”
太子點頭:“臣會讓老三給七弟償命,會讓老三付出代價,但沒必要在此時。”
皇帝道:“你與徐觀主是知己之交,你與徐觀主來往甚厚。徐觀主與齊族交往密切,徐觀主一心想拉攏齊族,以便拉著齊族幫助你。可是,齊族的勢力已經很大了,不能讓齊族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端齊朝會變成齊端朝。流放朝云觀之人,讓你遠離是非之地,讓老三拉著齊族的人整日興高采烈,讓全天下都知道,齊族與老三不清不楚。等老三謀害老七的事露出來,老三就會亡,與老三關系甚厚的齊族會跟著一起失勢。我順帶就弄毀了齊族,這是最便宜的方式,等你繼位,以齊族與惡賊有來往的名義,慢慢削了齊族的勢。順便這些日子,我抽空鞏固邊防,讓齊族的人,不得出關,不得與關外的人,有所勾結,免得給你來個外患侵擾。”
太子低頭道:“陛下深謀遠慮,臣萬不及一。”
皇帝哼了一聲:“你娘在世的時候,我就籌謀著除了齊族的勢了。你繼位之后,將你娘的靈柩遷入皇陵,與朕合葬,你娘也是齊族女兒,不過她在齊族不得寵,看在你身上有齊族血的份上,齊族的人,不會急著作亂!你娘沒了,齊族就反過去一股腦兒地支持現在的大齊后,什么小大齊后,不過是為了諂媚現在的齊后,搞出來的虛的名堂。我最瞧不起齊族那股墻頭草的模樣,當初,我太爺爺,端族族長攻打邊關,齊族在邊關羥絨族與我端族之間搖擺不定,一會兒幫著羥絨打我們端族,一會兒口頭上幫著我們端族打羥絨,最是不要臉的墻頭草。見風使舵,原是人之常情,可這多姓家奴的做派,也忒惡心人了!后來,我太爺爺得了文家的助力,眼看勢力漸大,他齊族忽然跑過來,聲淚俱下地與我們端族歃血為盟,要將齊族的女兒嫁給端族,要共同做個端齊朝。我太爺爺不過是看他們齊族有些用處,可堪一用罷了,如今齊族的人,仗著往日的微末功勞,到處作威作福,個個領皇糧卻還到處行苛虐之事,我已忍無可忍,大齊后還整日為了齊族進言,我早已動了削了齊族權勢的心了。”
太子知道,齊族在朝野有些權勢,陛下心中早已容不下了。
故而點頭:“當年徐觀主與我說過,說過大齊后為了齊族的強盛,有意聯合朝云觀,徐觀主說,只要齊族日后支持太子,徐觀主就愿意幫著齊族。后來,齊族多次派人找徐觀主,表示愿意與徐觀主聯合。恐怕這事傳到了三弟耳朵里,他怕齊族真的聯合朝云觀幫我,所以,就想著毀了朝云觀,順便嫁禍兒臣。來個先斬后奏,害了七弟,嫁禍兒臣與朝云觀,再將此事告知大齊后。”
皇帝笑笑:“齊族支不支持你不打緊,那就是個墻頭草。可朝云觀是什么地方,上柔城三大觀,朝云觀雖居三大觀之末,但也在上柔城名望甚好,何況,朝云觀的副觀主以擅觀天象,擅望氣出名!朝云觀若與齊族聯合,來日,朕要鏟除齊族,朝云觀一句齊族氣運未盡,就能讓朕難以下手!何況朝云觀在民間頗有名譽,齊族與朝云觀聯合,若在朝云觀的幫助下,齊族也變得名聲甚好,朕又如何鏟除齊族勢力。朕不希望,端齊朝變成齊端朝!朕也不希望讓墻頭草,讓見風使舵的掌管端齊朝權勢,那是對天下臣民的不盡責!”
太子道:“兒臣明白,所以兒臣坦然去了襄尚城。如今,也坦然回來,與父皇,毫無芥蒂。“
皇帝點頭,語重心長地看著太子,語氣深深:“你根本沒有必要對老三仁厚。他那般的人,是狼子野心,心中除了皇位,便什么也顧不得了。還有那齊族,表面上對我們端族的宗室是俯首帖耳,背地里卻想著把持朝政。當年太爺爺與齊族歃血為盟之后,齊族并沒有勇于爭先,而是躲在我端族后頭,讓我端族子弟流血喪命,齊族在后頭撿好處,占便宜。那副做派,也就是我爹容得下!”
太子點首:“陛下所言,臣心甚明。臣不會讓外戚擅權,也不會讓齊族惑亂朝綱。臣會以悍然之勢,了斷齊族。”
“汝心慈,性軟,萬萬不可拖泥帶水。齊族的勢力,必須鏟除。你若難以下手,我便為你安排。”
太子道:“臣會繼承陛下心意,對齊族毫不留情。”
皇帝與太子在瓦解齊族勢力一事上達成默契。
后宮。
殿里火爐燒的旺旺的,外頭雨拍著窗檐下的鐵馬,帷幔飄飛著,宮燈在風雨里飄搖,一串串橘色燈光搖動,在雨中更顯朦朧。
幾個守夜的伺候宮女覺得冷,又看了看坐在翠鳥屏風前頭的皇后,皆道:“娘娘,奴婢再添些炭吧,外頭可冷了。”
皇后點點頭。
掐金絲纏繞的炭盆爐頂挪開,宮女小心翼翼,熟炭與新炭相碰的聲音,還是清晰。
宮室里靜的很。
靜的讓人覺得窒悶。
大宮女抱了一個玉女聳肩的金瓶放在墻邊的荷葉狀小木桌上,金瓶里插著兩枝橫出斜逸的臘梅。
臘梅清香浮動,趁著室內暖烘烘的,這臘梅清香便一下子浮散開來。
鼻尖嗅到一絲臘梅香,低頭發呆的齊后將頭微微抬起,轉頭去看,只見桌案的金色玉女聳肩瓶里,插著兩枝臘梅,臘梅枝干粗遒,有蟠龍臥虎之勢,枝干上點著多許鵝黃色,花苞盛開的臘梅,梅蕊蠟黃。
趁著一室搖動紅燭,更顯得臘梅花瓣晶瑩之態。
齊后把頭輕輕一點,道:“這花兒倒是好看,我宮里不種臘梅,是誰送來的。”
“回皇后,是元儀公主送來的。她說多謝娘娘上回教她,她喜歡元蕤,此心不改,恰似臘梅凌霜傲雪,縱然元蕤冷她,她心如此臘梅,芳香依舊。”
大宮女說完元儀傳來的話,隨即有些不屑,“這元儀公主也太不識好歹了。如今三皇子有齊族相助,太子爺身上謀害七弟的嫌疑未散,這江山遲早是三爺的。元儀公主不知利害,怎么她爹也不知,還不勸著元儀公主早日遠離小郡公,遠離皮世子爺么。還跟著皮元蕤廝混,巴望著太子爺小郡公么。”
齊后把左右一望,見都是心腹,也由不得一驚,冷聲訓斥:“如今你也會說這等虛妄話了!陛下明說了要三皇子繼承江山了!一切還猶未知呢。你敢妄度陛下心意,便已是愆尤!況且,你怎敢如此明目張膽說這種話。”
大宮女低頭,含愧道:“奴婢只是覺得太子爺斗不過三爺,元儀公主又何必不識時務,還跟太子一系混在一塊兒。白惹地娘娘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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