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福妃

第522章 政治家慣用的手段

晏時玥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她雖然時常以奇制勝,以福制勝,但真玩心眼兒,好像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啊!

晏時玥就道:“反正我要查就是那樣查,您要是需要,或者不介意這樣……那我就查吧。”

明延帝笑著哄她:“玥兒說話也開始有相爺樣子了。”

呵呵,親爹現在哄人都越來越不走心了……

晏時玥一回去,林弗建就上了門。

林弗建這個人,長相并不陰郁,相反他是那種非常正氣堂堂的長相,眉毛濃黑,鼻子端正,胡子修剪的整整齊齊,只是雙目犀利,顯得十分不好惹。

施禮坐下,林弗建就開門見山的道:“此事下官不曾做過。”

晏時玥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林弗建就道:“下官看過福娘娘傳,若那些事情是真的,相爺應該能明白下官的心情。”

據他說,當年他父母亡故之時,他已經在私塾學了三年。

然后他跟著二叔二嬸生活,家里境況其實不算差,但寄人籬下,日子并不好過。

他日日捧著大堂兄,花盡心思討好,才得能偷看堂兄的書。

黨兄屢試不第,他三年父喪過后,想參加科舉,家里卻不肯答應,他后來不得不去求了當初的私塾先生,過來與族老講情,只說這一次若不能考中秀才,便再也不考了。

但是萬沒想到,他去考試那天,堂兄在他的蒸餅里下了泄藥。

他考場失儀,丟了大人。

他自然不甘心,然后輾轉兩年后,認識了一個女子,便是他現在的妻子溫氏。

溫氏家中小有資財,而且岳父為人爽朗,很看好他,兩家定下親事之后,便送他去科舉。

他起先考試名次不上不下,也并非藏拙,而是真的沒有這個本事,他只上了三年私塾,之后學習都無人指點,臨時抱佛腳,每一次都是拼盡全力。

一直到考中進士。

然后他回鄉時與妻子成親,岳父家出錢為他置辦宅院,這時候二叔二嬸自然是改顏相向,但他已經不需要了。

之后他一步步往上爬,二叔二嬸卻又來投奔他。

因為他當時本來就天天討好他們,所以明面上關系并不差,他那時又是初入官場,不敢損了名聲,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她們趴在他身上吸了好幾年的血。

再之后,他官越做越大,御前行走,底氣漸足,與他們把話挑明了,二叔二嬸也不敢惹他了,拍拍屁股回了鄉。

后來二老故去,再后來大堂兄也死了。

來這兒的就是大堂兄的兩個兒子,挑著他入閣之后,拖家帶口的來找他,張口就讓他給安排個官職……他本就對他們恨之極也,怎么可能給他安排官職?自然就晾著他們了。

林弗建冷冷的道:“若當年只是虐打冷遇,下官許不會如此記恨,但在飯食中下藥,至下官考場失儀,此事,下官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頓了一下,“據下官猜測,那一家人,應該一直以與我的關系為榮,即便跟自己的兒子也不敢說破,頂多叫他們不要來找我。如今他們死了,那兩個蠢貨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爺奶養過我,來見我的時候,理直氣壯。”

林弗建冷笑一聲:“若是殿下遇到這樣情形,可會認帳?”

他看了她一眼:“下官反正是不認的。下官心里本就憋著一股子火,他們離的遠,也懶的特意去收拾,可既然他們送上門來,本官自然要好好招待,于是我就給了他們銀子,然后叫人引誘那兩人去賭、去飄,天天鬧的雞飛狗跳……”

“然后就有一日,他們一家子上下老小,都被人毒殺了,家財盡失……說真的,下官當時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們既然死了,下官也就不為已甚,還給他們安葬了。但要說替他們追查真兇,本官無此興致。”

他一番話,說的十分坦然。晏時玥信了八成。

尤其他沒拋棄糟糠之妻這一點,比較拉好感。

晏時玥道:“那你覺得會是什么人?”

林弗建冷笑:“那家人仗著下官的勢,在鄉間作威作福,把這兩人養成了一個囂張跋扈的性子,根本不知天高地厚。這種人在都城,哪能討得了好?應該是在賭場或者其它地方,錢財露了白,才引來了殺身之禍……下官倒也是很好奇,是誰來告的,又是造出了什么證據。”

他起身拱手:“下官等著相爺,給下官一個清白。”

晏時玥點了點頭。

林弗建又道:“至于那個曲韶,相爺還是莫要輕信的好。”

晏時玥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誰的話我都會聽,也都不會輕信。”

“好,”林弗建道:“下官告辭。”

晏時玥閉目捋了一遍。

他說的這整個事情,還是比較順的。

反正她代入林弗建的想法,如果真的這種情況,他真沒必要殺人,反而是像他說的,設局收拾他們比較可信,這才是政治家們慣用的手段。

如今就等那些人解到,再來細審了。

事實上,不管是這個案子的人犯,還是裕郡王殺兄案的人證,都需要等。

這下倒是能看出這些人真的是倉促布局了,之前預備的,顯然并不是這個案子。

隔了一日,裕郡王下帖子請她賞花。

有時候這些古人行事就是這么孤拐,比如說林弗建先上折子,明明白白的要她督辦,裕郡王一般就不會再這么干了。跟風是某些小官習慣做的事情,裕郡王這種的,還是要逼格的,一般不會跟風。

包括林弗建直接找上門,他就算很想也這么干,也非得換個形式。

但晏時玥是個稍微拐點兒彎就敢裝糊涂的人,直接答復:我不愛賞花。

幸好她之前的人設立的很成功,所以裕郡王好像也沒生氣,然后就上門拜訪了。

裕郡王是個胖子,跟林弗建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他和和氣氣的夸贊了她半小時,雖然句句都說的挺真誠的,但她還是忍不住了:“王爺,你拽文我聽不大懂,我也不太會跟人客套,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好么?”

裕郡王的臉色,當時就不大好看了,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