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玥快步向蘇濟那邊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叫:“唐小影?”
唐小影果然在,急步過來:“主子。”
“周……他叫周啥來著,兵部尚書,是林弗建的什么人?”
唐小影秒答:“是他的師兄。”
原來如此!
所以這位師兄也是林弗建安排的?正常來說,她要是答應下來,就會約場子吃飯,可能正因為她沒答應,所以才會有這一出吧?
喵喵的,可這到底是為什么啊!他到底想干嘛?!拖延時間,不想叫她去戶部嗎?這有什么意義?
晏時玥一邊想著,快步進去。
霍祈陽道:“阿姊,我確認了,溫成是故意的。”
“嗯,”晏時玥道:“我知道了。”
她摸了摸他的頭:“你們先休息。”
霍祈陽問:“阿姊,我能幫你么?”
“我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呢!”晏時玥無奈的笑了一下:“我現在只能確認,有人想拖住我,大概是不想叫我去戶部。”
霍祈陽問:“是戶部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想叫阿姊知道么?”
“能是什么事情啊?”晏時玥隨口道:“斯年兩人都在呢!又不是只有我一人。”
晏時荼道:“總不可能是有飛天大盜,盜走國庫的銀子……”
晏時玥緩緩的張大了眼睛,看著他,晏時荼后半句被她嚇了回去:“玥兒?”
她指了指他,示意霍祈陽看好,一邊起身要走。
誰知道就在這時,她居然又聞到了那種古怪的藥氣。
晏時玥人都走出去了,又慢慢的退了回來,她來回嗅了嗅,找到了一個藥盞,一聞,果然是!她就問蘇濟:“師父,這什么??”
蘇濟看了一眼:“這個啊,是松骨藥。”
她問:“干嘛用的?”
蘇濟道:“有人拿來,問我年紀小的孕婦生產時能不能用,我準備改改方子。”
晏時玥問:“小.倌兒能用嗎?”
蘇濟咳了一聲,見她神色嚴肅急切,才道:“其實這種藥,就是那種人用的多,有內服的也有外用的,咳咳……你問這個干什么?”
小.倌兒平時要用的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
而庫兵為何也要用到這個地方,只有一個答案,谷道挾銀。
晏時玥不由凜然。
她快步往外走,人都上了馬,卻忽然一頓。
不對,還是不對。
他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偷盜庫銀,所以,拖她這一時半刻的,有意思么?
她想了想,叫影衛過來:“你們悄悄的去國庫那邊,看看有什么動靜,一定要小心,萬萬不要叫人發現了。”
然后她騎上馬,去了宮里,叫人把林弗建請了出來。
林弗建依言出來,向她施禮:“相爺。”
晏時玥帶著他,就在旁邊小廳中坐下,叫人上了茶。
她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半晌才道:“林閣老,我如今已經不在刑部了,但是之前結下的仇,還是化解不了對不對?”
林弗建不動聲色:“下官不明白相爺的意思。”
她又道:“有人跟我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御……還有人跟我說,人在朝堂,身不由已,并不是我想要冰釋前嫌,就能冰釋前嫌的,我縱是無心,”她慢悠悠的湊近些:“也得防備旁人拔刀。閣老你說是不是?”
林弗建低頭:“相爺這話,下官不明白。”
晏時玥笑了笑,就真的從靴筒里拔出了刀,把玩著道:“我,粗通功夫,林閣老你腦子好使,不知身手如何?”
林弗建迅速離座:“相爺息怒!不知下官何處做錯了!還請相爺息怒!”
“你回來,坐下!”晏時玥對他勾了勾手:“別逼我回去請尚方寶劍喲!”
林弗建咬了咬牙,略略走近,晏時玥緩緩的道:“你的妻侄,打了我家兄長……打到了不該打的地方……”
她清楚的看到他臉上閃過恍然。
晏時玥微微瞇眼。
她來這兒,主要原因是,叫人知道她在這兒,好方便影衛去查,不要讓他們察覺到,她已經猜到了,免得打草驚蛇。
而她想要順便試探林弗建這只老狐貍,常規手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只能先嚇住他,而嚇住他,自然需要一個理由。
但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林弗建,對她并沒有多深的敵意。
也許他記恨她害的長子流放,有機會他一定會報復,但絕沒有恨到寢食難安失去理智。
也所以,戶部如果真有庫銀之事,他做的應該不是設局栽贓,而是……設法掩飾已經發生的事。
晏時玥對窗外不動聲色的打了個手勢。
不一會兒,就有人急步進來:“殿下,晏三郎醒了!”
“真的?”晏時玥拔步就走,轉眼走遠,依稀還聽到那人道:“蘇老先生說,虛驚一場……”
林弗建緩緩的抹去了頭上的冷汗……
方才,他真的以為,她要殺他!成兒這孩子,下手怎么這么重!本是做戲,竟要結仇了!尤其聽她的意思,她本有交好之意!這一次……他著實不該出手!
晏時玥已經出了宮,直接回了家。
影衛回來稟報:“國庫附近,一切如常,我們不敢靠的太近,但看上去沒有什么問題。”
晏時玥揉著額角。
她跟曲斯年兩人商量:“你們說該怎么辦?服用松骨藥,這肯定是慣偷啊!”
曲斯年道:“一切都是猜測,不知道他們做沒做,做到什么程度,如果相爺剛去的時候,就提出盤查國庫,那還勉強算是合理,如果現在提出,就有些古怪。”
顧恒沙則道:“師父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確實挪用了一部分庫銀,但是,今天拖住師父之后,又還回去了呢?”
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晏時玥道:“可是他們怎么知道我在查松骨藥?又怎么知道我有所察覺?我自己都才剛剛知道好么?”
她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再說了,怎么還回去呢?”
曲斯年道:“查查今天誰開過國庫。”
他跟她道:“就算你上了周仲英的當,也不過耽誤半天,頂多一天,所以他們要做的這件事,肯定需要的時間不長。”
“等等!”晏時玥道:“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