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們還是去辦正事吧!去捉拿朱振白!”
這是當然,朱振白必須得到懲罰,許嬌嬌就等著老宗正的這句話。
她將司琰移交給了宗人府,便同老宗正一起,往安興郡王家而去。
不過,還有幾個老官兒,也同樣跟著去了。
一行數十人,大張旗鼓地到了安興郡王府門前。
可以說好多年來,安興郡王府從沒這么熱鬧過。
門子通報后,安興郡王跑出來迎接,但他的表現并沒有多驚喜,而是眼眶泛紅,情緒低落。
“安興郡王,你的七子朱振白在哪里?”老宗正問。
安興郡王垂頭,“請各位大人隨我來。”
說完,引眾人進屋。
進門后,許嬌嬌便聽到了一片嗚咽聲,好像有好多人在哭泣?
安興郡王將眾人一直引到了大堂,果然,這里已經圍了很多人,看樣子大都是安興郡王的一家子,個個在垂頭抹淚。
“犬子就在那里。”
安興郡王伸手一指,屋內眾人散開,
屋子正中間擺放著一張木板,上面躺著一個人,許嬌嬌定睛一看,赫然正是朱振白,已然身亡了!
許嬌嬌大吃一驚!
眾人同樣大驚!
老宗正連忙問道:“安興王,這是怎么回事?”
安興郡王抹起了眼淚,
“上午老大人您走后,小王心下非常不安,再三追問振白,經過詳細了解,推測出他極有可能被人蒙騙了,正是他,誤將刺客引進了宗人府!
小王當即嚴厲斥責了他,他也是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小王雖然恨其糊涂,但他終歸是我兒,便還是安慰了一二。誰料,等小王離去不久,便聽到夫人的驚慌大喊,小王再過來時,只見到了他冰冷的尸體!”
說到這里,安興郡王眼淚漣漣,
“也許是小王當時語氣太重,措詞太過嚴苛……可憐他一生清靜無為,與世無爭,不料一時好心之下,竟成了刺殺顏德郡主的幫兇!小王也萬萬料不到,他的承受能力如此之低,背負不起如此大的錯失,一時糊涂,竟然選擇了輕生!嗚嗚……”
說到最后,安興王的情緒難以自抑,低聲飲泣起來。
老宗正五味雜陳,
“原來是這樣。我們已經查明,正是朱振白幫助刺客混進了宗人府,不過,是他主動還是受別人蠱惑,尚不清楚。不過現在他人已經死了,這些也不重要了。”
許嬌嬌上前,再次仔細看了看朱振白,
發現他的確死了,面部和嘴唇呈現出紫紺的顏色,鼻子和口腔都有出血,表情痛苦而猙獰。
雖然現在身軀挺直,衣服尚端正,但應該是其家屬幫助整理了一番的,依稀可看出其死前應該有過劇烈的掙扎。
安興郡王見許嬌嬌看得仔細,說道:“郡主,我這個不肖子對不起你啊!一時大意,好心變成了壞事,竟招致了如此奇詭之事,害你陷入莫大的危險中,他真是死有余辜啊!
你是大祥的棟梁之材,地位尊崇;我這個不肖子百無一用,猶如蚍蟻。他比不上你的一根指頭,若是你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便是萬死莫贖啊!現在他已經知道錯了,用自己的性命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諒他吧!”
這句話說完,圍觀的眾老臣直皺眉,心思各異。
有的大臣就嘆息道:
“朱振白是無心之錯,罪不致死的,現在迫于壓力自殺了,有點兒冤。”
“確實有點,雖說年輕不更事,但這個代價有點重了。”
“兩位,這話也不能這么絕對吧?朱振白已經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承擔,他選擇了自殺,也是他自己的意思,可沒誰強迫他。”
最后一句,是杜正硯說的。
而朱濱家的親屬,甚至已經有人向許嬌嬌怒目而視了。
一些竊竊私語,但又不像私語的話,也在堂上飄揚開來。
“唉,好心辦壞事啊!早知如此,不起這個幫忙的念頭還好了,可憐的振白,為什么要自殺呢?”
“我們家振白真可憐,得罪誰不好,得罪了這位鼎鼎大名的郡主,嗚嗚嗚,他不自殺,不也是個死嘛!”
“是啊,嗚嗚,振白一直是個聽話的好孩子,這次也是一片好心,誰知道會惹出這種禍事來?”
“現在說什么也晚了,我們家就是這個命,只希望皇上不要繼續怪罪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你說的我好怕,皇上不會再怪罪了吧?”
“這說不準啊,顏德郡主是皇上的大紅人,誰知道皇上怎么想呢?”
“現在振白人也死了,顏德郡主的怒火也該消了吧?只要她不怒了,皇上應該就不會降罪了吧?我們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許嬌嬌聽的是大皺眉頭。
這些話,都是包藏禍心啊!
朱振白畏罪自殺,絕對不是因為得罪了她吧?擔心太后及皇上秋后算賬倒是更有可能。
區區朱振白,絕擋不住太后和皇上的怒火。
所以選擇自殺,也是不難理解……
咦,不對!
朱振白不就是一個紈绔嗎?
聽說還有點小聰明。
這樣的人,他有勇氣自殺?
越聰明的人,越珍惜生命。這話雖然不全對,但一般情況下是成立的。
許嬌嬌微閉雙眼,意識觸角向外延伸,仔細感應,目標就是安興郡王朱濱。
她發現,朱濱現在最大的情緒,就是竊喜!
竊喜?
這不算奇怪,因為把臟盆子扣到她頭上了嘛,成功的讓某些人認為她驕橫跋扈,間接逼死了朱振白。
奸計得逞,竊喜算正常。
還有一點點緊張。
這是什么原因,許嬌嬌猜不出,難道是因為家里突然來了這么多大員?
還有一點興奮?
這就奇怪了,這老家伙,你兒子死了,你興奮個啥?
莫非他不是你親生的?
這也不對啊,杜正硯專門搜集過這家人的資料,沒發現這方面的事。而且他是一家之主,要真有這樣的事,他用不著隱忍。
再仔細感應,發現他還有一點兒淡淡的哀傷……
不對!
哀傷不應該是占據最大的比例嗎?怎么在她的感應中,僅有一點點而已?
這老家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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