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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可以忍住暫時放過榮安,但有人憋不住。
三人剛走出去幾十步,陶云兩人還不及就自己好奇心好好問問榮安廖家事,后邊朱永昊便追來了。
“虞榮安,借一步說話!”君子偽裝深入骨髓的他,這次連基本涵養都不想顧及了,直呼了榮安名。
榮安將挽著陶云和常茹菲的手緊了緊,依舊用刺目的笑和直白的拒絕來回應:“不方便。”
朱永昊一噎:“孤有話要問你。”
“孤男寡女,我怕你也會壞了我名聲。”她譏諷中帶了滿滿嫌棄。在特意咬了咬“也”字后,故意看了眼廖靜,給朱永昊插了一刀。
“恕我直言,您昨日才剛被賜了兩妃,不好再貪得無厭了。”
榮安這么一說,常茹菲沒忍住,一下噗笑出了聲。陶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兩人雖低了低頭,卻難免有鄙夷露出。
“你說話小心點!”
朱永昊磨牙。這把自己當什么人了?
若不是眾目睽睽,他估摸真就忍不住了。這些賤人,都忘了當日追著自己跑的時候了?他不由想到昨日常茹菲與自己打照面興致缺缺,想到陶云沒被賜婚也無失落……而且,陶云看自己怎么就如看小丑?自己昨日雖沒選擇她,可她也用不著這般鄙夷模樣吧?他有幾分難以接受。
什么時候,他在她們眼里已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還能是什么時候?顯然是這虞榮安在他的女人們身邊作妖之后!
“殿下惱羞成怒的模樣真是可怕!”榮安笑意不改。“我直言吧,我怕殿下對我不利。所以對不住,我不能與您說話。”
“借一步說話而已,眾目睽睽,孤不會對你有任何不利。”
“那您的意思是,若在私下無人時,便要對我不利是嗎?”榮安又是緊了緊兩邊。“好可怕。姐姐們,我要是哪天被暗害,今日這話,你們幫我掂量掂量。”
“虞榮安!你休得胡言!”
“我沒胡言!誰知道你會不會因為準王妃那里鬧出的笑話,將怒氣發泄在我頭上!丈母娘被休,準妻子失心瘋,那病或還將遺傳,是誰都受不了。尤其您還是高貴龍子,將來的天子……這打擊,我理解。但還請您多多冷靜。萬事,沒有過不去的坎……”
榮安不知不覺,給他插了一刀又一刀。朱永昊其實比廖老太更痛苦吧?他原本也是被逼娶榮華的呢!此刻榮華的痛就是他的痛,不不,應該是更將成倍反饋到他身上。
“可憐啊!”榮安憐憫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別擋道了。我一向粗魯,萬一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您該生氣了。”
常茹菲又沒憋住笑了出來。
那難道她說到這會兒的都是好聽的話?難道朱永昊此刻不在生氣?她還能說得更難聽點嗎?
別說是常茹菲,就是她們身后的幾個奴才都忍不住,一個個垂頭互相掐著,強忍不笑出聲來。
朱永昊要瘋了。
他從沒如此厭恨過一個人。
世間怎有這般可恨的女人!
等他上位,一定第一個弄死這女人!
不,不用等他上位,只要有機會,他就要弄死她!
不不,不是弄死她,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永昊瞪著眼,將一雙拳捏得咔咔響。
“殿下!還請往邊上站一站!”
榮安正了正色。“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白嗎?我都用了這么多委婉的借口來拒絕您了?您還要這般死纏爛打嗎?”
這話一出,常茹菲又笑抽了。什么?剛剛那些都是委婉的借口?朱永昊死纏爛打?
怎辦?憋笑好難受!
她甩開了榮安手,想笑不敢笑出聲,只能拿咳嗽來掩飾,一不小心便“咳”得直不起腰,“咳”得紅了脖子紅了臉。
陶云原本覺得還好,被她一帶,竟也跟著“咳”了個不停。
看著朱永昊的臉漲成了豬肝紅,榮安又道: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
無非是昨日宮中御花園雜院的那件事。
這幫人即便串聯了所有所知的點滴后,依舊沒法將昨日種種串聯起來。他堂堂太子被玩弄,被算計,被糊了一身騷又丟了顏面丟了聲譽丟了皇帝的心,卻偏偏弄不清緣由,他自然不甘心。
“但我心情不好,不想告訴你。當然我心情好了,也不會告訴你。你覺得堵心?說不定我告訴你之后你更堵呢?有本事的,去告發我。但你既然沒證據,我勸你少惹我!姐姐們,走!”
說罷,榮安便左右一拖,也不顧朱永昊那幾乎要吃人的駭人面色,直接往花叢里繞著越過了他……
“榮安,你膽子太大了。”陶云直發愁。“他看上去就不會放過你,你不怕他報復嗎?”
“怕!所以我出門都帶著爹。”
怕也沒用。梁子早就結下了。本就是你死我活,所以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痛快反擊著。
“所以我為了活命,我希望他……上不去。”
榮安的這句,實際更多是說給陶云的。
昨晚那張朱永昊的字條被陶云和陶老學士拿去皇帝跟前后,無人知曉后來發生了什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刻的陶家肯定是看不上太子了。所以榮安表達了她的態度。她與朱永昊夙敵立場已定,盟友多一個是一個。她希望,陶家,常家都可以是盟友。
陶云兩人嚇一跳,驚訝于榮安的坦白敢說,半晌都沒人回一個字。
好久后,陶云才吐了兩口氣:“我也不喜他。”
何止不喜。昨日的這會兒她還覺得朱永昊挺不錯,可之后比試中則越發覺得他不怎么樣,到晚宴結束,她對他便已成了厭恨。短短一天的時間,她的態度就轉變多次。但即便如此,她也從不曾如榮安那么敢想。
此刻她被榮安一帶,越發覺得朱永昊不配不夠格!別說比先帝,就比現皇帝也差得多了!那人若上不去,似乎她更高興爽快和安心……
三人剛離開湖邊不久,四處打量的榮安一下注意到,前面路邊亭中如只螞蟻般團團轉之人,似乎正是她關注的顏家二爺——顏岑。
他那焦躁不安的模樣和在水榭邊等消息的行為,倒是很符合此刻廖文慈姘頭的狀態。果然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