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在妓院門口徘徊了,是想進去的吧。”
“徘……徘徊也算罪的么,我只是在門口蹭了蹭,都沒進去。”蘇婳那個委屈,不對,她忽然有了底氣,拍著凳子腿兒義正言辭,“哦,你跟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是暗衛來了,他們作為宮中調教出來的暗衛,為皇室成員負責起見,調查我身邊親密之人的一切,是他們的規矩,寫在祖宗法典里的規矩,我也無法制止,如果冒犯到娘子,我隨后任娘子為所欲為都可以。”封璟尾音拖得有些含糊不清帶著一絲曖昧,下一句又恢復了冷酷,“所以,娘子為什么要在伎館外徘徊?”
“我沒進去啊,里面都是姑娘,我就算進去了還能做什么?”
“哦,里面有小倌兒,娘子不知道?”
“是,是么?”欸,竟然錯過了長見識的機會,太可惜了。
有個什么東西都寫在臉上的娘子,封璟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反正他現在挺生氣的,“娘子在遺憾什么?”
捂住臉,蘇婳眼珠亂轉,這家伙會讀心術的么?
張了張嘴,紅唇一張一合的極盡求生本能,“我當時是聽說里面有好吃的,你那些暗衛既然調查了我,肯定知道我把南溪縣能找得到的好吃的都找出來光顧過了吧。”
封璟牽起嘴角,“只是為了找吃的,嗯?”
“真的只是為了找吃的,啊,不是那種吃,就是食物。”
“你干嘛這么著急解釋,除了吃東西的吃,還能是什么吃,娘子莫不是心虛?”封璟深邃的瞳孔里泛著意味不明的幽光,腰又往下壓了壓。
“心虛什么,我本來就貪嘴,聽說伎館里的香酥雞還有米花糖不錯,所以我就想試試來著,不過我最后還是沒有進去,我畢竟是正經人,雖然饞蟲作祟讓我幾次意欲進去,最后我還是把持住了,我連妓院的門都沒摸著呢。”為了增加可信度,蘇婳誠懇的小雞啄米式點頭。
“那娘子剛才解釋的吃,除了吃食物的吃,還有哪種吃?”
“你,你肯定知道,干嘛問我。”
“娘子是怎么知道的?不會又是在書院聽到的吧,書院應該不會教這些。”封璟眼睛半闔,看上去就不懷好意。
“我……”我閱片無數,蘇婳垂死掙扎的瞪著眼,“在酒館吃飯聽人說的。”
“所以娘子聽了就懂了?”封璟用你竟然這么聰明的眼神看著蘇婳。
搞得蘇婳挺尷尬的,偏開頭不敢和他對視,“大概是懂了。”
娘子害羞的模樣真誘人,封璟眉眼帶笑將她的臉掰正,伸手輕點著蘇婳的唇,“看樣子,娘子也是懵懵懂懂,不是真的很明白,為夫來幫你解釋一下吧。”
蘇婳伸手就推,語無倫次的只想快點離開這空氣越來越稀薄越來越奇怪的空間,“不用不用,大早上的,怎么這么熱,你讓開讓開,別人敲門敲了那么久,我們不去招待別人,多沒禮貌啊。”
“那個吃,是吃干抹凈的吃。”
心亂如麻的蘇婳,渾身竟是使不出力推開這個難纏的男人,只能胡亂點頭,“哦哦,明白明白。”
封璟伸手一欄,蘇婳就沒法從椅子上起身,“娘子真的懂了?”
“生米煮成熟飯后吃干抹凈那個意思,我懂。”
封璟眉眼間都是詫異,娘子竟然真的懂,下一秒又緊縮深眉,“所以娘子是怎么懂的?”
“你怎么這么煩,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你也沒經歷過也懂呢,我就不能自己……領悟出來么?”
“領悟的啊,好巧,我也是自己領悟的,但我們的領悟會不會有偏差?太傅常說人行千里路,勝讀十年書,不親自做一做是沒辦法理解透徹的,其實為夫也不是很明白,娘子要不要”
“不要不要,大清早的,你發什么……瘋。”蘇婳握緊拳頭,指甲的刺痛喚醒了一絲力氣,奈何被封璟搶占了高地,處于劣勢沒辦法推開他,只能往上一頂,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封璟吃痛往后退了兩步,捂著鼻子無奈看著蘇婳再次縮頭烏龜一般的跳上輪椅,推著輪椅飛快的溜走了,“娘子還是如此害羞。”
恐怕到京城讓她確定我的確守身如玉之前,我都沒辦法讓她意亂情迷吧,封璟抄起玻璃鏡子,看著鏡中自己丑陋的模樣,不知道解了毒成功率會不會高一點。
可是之前解了毒,恢復了讓那么多女子癡迷的容貌,蘇婳這個小騙子,整天說喜歡俊俏公子,卻也沒動心。
是他長得不夠俊么?她怎么也沒像京中那些自詡矜持卻做出投懷送抱行為的那些貴女一樣,對他也垂涎三尺一下呢?
是他不夠俊,還是蘇婳要求太高?
還是蘇婳太謹慎。
哎,愛一個人好難,哄娘子上床更是難上加難,他要不要學那些家伙霸王硬上弓?
胸口隱隱作痛,封璟站直了身子,鞠了一把辛酸淚,算了,打不過……
除非,讓她自己把握不住,讓娘子對他霸王硬上弓差不多,只是,該怎么操作呢?
封璟整理好心情,安慰好挫敗的心靈出得門來,追上了蘇婳。
蘇婳偏頭瞥了瞥他,此刻封璟臉上早已沒有春情蕩漾的模樣了,正經得像個無趣的人,還真是會裝,呸。
“娘子,想看好戲,為夫就帶你去看看吧。”封璟對敲門的程松恨透了,幫忙推著輪椅,將蘇婳推到大門口,打開門栓,看到外頭形象狼狽的程松,雖然詫異,依舊冷臉呵斥,“大清早敲什么敲,你不要睡覺,我們家人還要睡覺呢。”
“你什么態度,我東家找你們去說話,你們還不趕快出來。”程松接觸過的人物里,上官濡已經是頂天的大官了,現在縣令老爺都跟著他回村了,他底氣也足了,蘇婳算什么,這封璟又算什么?
他得把這個事做得漂亮,劉管事沒本事,連蘇家大門都敲不開。
瞧,他一來敲門,這兩人就不當縮頭烏龜了吧,所以說,有個村長爹,還是有用的,這兩人至少還是給他面子的,只要他們出了門,還不是由著上官濡大人處置了么?
如此想著,程松的眼神從蘇婳放在輪椅上的手和被衣裙下擺擋住的腳踝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