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多福看著常青離去的背影,宛如逃過一劫般長長的松了口氣。扭頭看向田如月:“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正拿著手帕擦嘴的田如月看了他一眼:“誰知道大清早的他發什么蛇精病。”
“蛇精病?”田多福皺眉:“是什么病?我看他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怪不得你叫他去看大夫。”
田如月:“……你管他去死,趕緊吃你的。”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被嚇的飯都不敢吃了。
用完早膳,田多福帶妹妹去看隔壁他收拾出來的屋子。
搬走了礙事的屏風、博古架等物,只剩下幾張椅子,本就寬敞的屋子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田如月環顧一圈滿意的點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衛晉派人把泥凳、套缸跟各種制壺的工具拿來,她就能開工了。
做壺要用特殊的紫砂泥,窯廠里有現成的,但是卻被當成普通的陶土使用。她需要去現取,順便向趙師傅他們報個平安。
轉身看向田多福:“大哥,東家已經允許我們自由出入衛府,你隨我去窯長取陶土備用。”
終于可以出去了!田多福一聽高興壞了,立馬跟著她離開。
被軟禁多日,兄妹倆本想在外肆意玩耍一番再去窯廠,誰知卻多了啞伯這么一個背后靈,還給他們安排了馬車。
田多福悶悶不樂的坐在馬車內。
田如月看了他一眼樂了,安慰道:“好了大哥,你就當晉升成公子哥了,你看但凡有點身份的人出行哪個不是仆從成群?你就當提前適應了。”
哪知田多福還是低頭悶聲不吭,田如月火了,直接踢了他一腳:“大哥,你要是還活著麻煩喘口氣行不行?你這樣悶聲不說話我很煩躁。”
田多福抬頭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悶聲道:“這么久沒回家,爹娘肯定擔心極了。”
田如月:她不該問的!
她只對田母還有點感情,對其他人真的是一點念想也沒有。但是見到田多福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只能耐著性子勸道:“好了好了,跟你透個底,東家說了,只要我這次做出來的壺能幫二皇子討得圣上歡心,就當還了救命之恩放我們離開。到時候你想在家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可是要出來開店的,你別愁眉苦臉的影響我心情。”
“什么?!”田多福大驚失色,“東家怎么能、怎么能把如此重任交予你手?我以為他讓你幫他做壺只是放在店鋪中對外售賣而已!你怎么能答應他?!你可知,但凡有一點差池,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唔唔!”
田如月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大哥,你小聲點行不行?聲音這么大,啞伯都聽見了。”見他沒有掙扎,松手安慰道:“富貴險中求,何況咱倆欠的可是救命之恩,不然以你以為他是觀世音菩薩?突發善心得罪二皇子出手相救?
別人碰見這種事都是恨不得落井下石討皇親貴族歡心,誰會在乎一兩個平頭百姓的死活?咱倆的命不值錢。
幸虧我的手藝還能讓人看中,不然怕是下場堪憂。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你放心,等我開店賺了錢之后,立馬給你娶一個美嬌妻。”
田多福頓時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呵斥:“……你又在胡說!”
“我胡說?”田如月挑眉,“那你還是打一輩子光棍好了。”口是心非的單身狗!
田多福:“……”
田如月見他被自己氣得不輕,‘呵呵’的笑出聲,還故意拿肩膀撞他,“假正經。”
田多福扭頭不在搭理她,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可他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可能真的跟妹妹計較,下車到達窯廠的時候就忘了。
兄妹倆一下馬車就被窯廠的人團團圍住問個不停。
田多福跟他們都不熟悉,平時就比較木訥寡言,一下子被眾人的熱情嚇住,更是一句話都不會說。
田如月倒是應付自如微笑面對,翻來覆去只有那么幾句話:“我們兄弟倆沒事,懲戒過后承蒙東家請來大夫算是撿回一條命,我們兄弟倆才有幸繼續見到大家,多謝大家的關心。”誰要是刨根問底再問具體的內容,她就裝傻假裝沒聽見。
找借口找趙師傅還有急事,拽著田多福趕緊離開。
眾人散去,田如月讓田多福去找王師傅辭別,今后要留在衛府做事,自然要解釋清楚,畢竟還掛著師徒名分,而她自己則去見趙師傅。
趙師傅見到她還沒來得及問,陳九等人聞聲而來把她團團圍住,紛紛詢問她跟田多福這幾日在衛府過得如何,有沒有受傷。
田如月面對他們的真摯關心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并最后說明她要離開窯廠,暫時留在衛府替衛晉做事。
所有人都恭喜她因禍得福,田如月啞巴吃黃連心里苦,苦笑著一一應承。
陳九等人走后,只剩下趙師傅跟田如月師徒倆。
趙師傅深知衛晉的為人,不像徒弟他們想的那般簡單,愁眉不展的看著田如月叮囑:“今后在東家手里做事,更要嚴謹穩重三思而后行,不可再任性妄為。”
“弟子謹遵教誨。”田如月抱拳低頭作揖,等著趙師傅問及其他的事情,可他卻懂得分寸竟然什么也沒問。得知她此次前來需要特殊的陶土,親自帶她去找孫師傅拿。
孫師傅見到田如月異常熱情,不像從前那般漠視,畢竟在他們這些外人的眼中,田如月進了衛府做事,可比跟在趙師傅身邊當弟子更有前途。
得知她需要特殊的陶土,二話不說立馬領著他們師徒進入存放泥巴的庫房,讓田如月自行挑選。
田如月挑選出她需要的紫砂泥。
孫師傅見她選了各種顏色不一,好幾麻袋的泥巴,立馬命弟子幫忙抬到馬車上。
正事搞定,田如月又去找了胡光耀,說了衣服的事情。
胡光耀一聽,擺擺手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一件衣服而已丟了就丟了,我若接受你的賠償還算什么師兄弟?你也太見外了。”
田如月想想也是,于是提議今后得空請他吃飯。
胡光耀倒是滿口應下。
田如月轉身又去找趙師傅,陪他吃了一頓午飯,這才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