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屋子?”白霜微微有些詫異,怕她不懂解釋道:“胡琴住的是主屋,最遠的只有耳房,可耳房是下人住的。”
田如月卻渾不在意,“衛府的茅廁都比我家房子還大,耳房怎么了?”想起田家的房子,外邊下大雨的時候屋內下小雨,真的比不上衛府的茅廁,因為衛府的茅廁都是用青磚紅瓦蓋的!
白霜以為她開玩笑,捂嘴竊笑:“您真會打趣。”
田如月前腳剛踏進凝香院,后腳就有下人把此事偷偷稟告給了正在靈堂守著女兒尸體的胡管家。“……田姑娘沒有挑選小姐曾今住過的房間,選擇了最偏遠的耳房。”
“耳房?”胡管家眸色深邃的確認。耳房可是下人居住的房間。
“是耳房,白霜正在收拾屋子。”
得到確認,胡管家本對田如月入住自己女兒院子升騰起來的怨恨瞬間消失,“這田家姑娘還算識趣。”
看向下人吩咐道:“等會把這件事告訴胡嬤嬤。”
“是。”下人應聲,“還有一事……。”湊近胡管家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陳姑娘已經是二皇子的人了。”
胡管家一聽,臉色陡然一沉,雙眸中醞釀著可怕的風暴。
二皇子殺了他乖巧的女兒,卻喜歡陳琳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
他的女兒絕對不能白死!
“這件事無需告訴胡嬤嬤。”胡管家警告下人。胡嬤嬤畢竟是婦道人家,他怕她忍不住仇恨,無法找二皇子報仇卻會去找陳琳的麻煩。
一旦陳琳向二皇子告狀,這會壞了他的計劃!
報仇就該釜底抽薪!
沒了二皇子做依靠,陳琳一個姑娘家算什么東西?還不是任由他揉捏搓扁。
胡管家點燃一支香插河蟹進香爐中,眼神犀利的透過棺材仿佛哦看見了里邊慘死的女兒。
琴兒你放心,爹爹絕對不會讓你白死的!
下人見到胡管家眼神中充滿了滲人的殺意,嚇得不敢再看,慌忙低下頭離開靈堂回到衛府找胡嬤嬤通風報信,卻只說了田如月入住凝香院的事情。
實在撐不住,剛瞇了一會的胡嬤嬤得知田如月入住凝香院沉默了很久,隨即又緩緩躺下:“田姑娘很可能是未來的少夫人。”說完閉上了眼睛,眼角卻浸出了一滴眼淚。
少夫人的位置本該是她琴兒的,如今卻人去成空只能便宜他人!
耳邊傳來報信下人離去的腳步聲,她也睡不著了,爬起身穿好衣服回家去了靈堂。明日一大早就會請人入棺抬上山埋葬,以后想見女兒也見不到了,如今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她沒去找連夫人,報信的下人又把這件事稟回了胡管家。
胡管家立即動身來到了錦墨居,瞧見連夫人坐在床榻邊上,正在用湯匙親手喂昏迷在床榻上的衛晉喝藥。
瞥見衛晉昏迷中根本喝不了多少藥,幾乎一大半都流了出來,沒等打濕床單被子,連夫人動作飛快的已經用手帕拭去。發現手中的帕子過于潮濕不能用了,丟到一旁丫鬟端著的盤子中已經盛裝了好幾條同樣弄濕的帕子。
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丫鬟立即遞上一條干凈的帕子,讓連夫人可以繼續使用。
“何事?”連夫人瞧了胡管家一眼問道。
胡管家卻突然跪在了地上,“等您喂完少主子老奴再說。”不然夫人肯定會摔了藥碗。
連夫人看了他一眼,把藥碗遞給了一旁的啞伯,站起身往外走。路過胡管家身邊時并沒有停下來,胡管家卻心領神會的跟了上去。
走到外室,看著連夫人坐在長榻,走近之后站在她的面前,低頭彎腰小聲的回稟:“有下人瞧見,二殿下從陳姑娘的房中走了出來,之前二人曾單獨相處了一個多時辰。”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連夫人聽完這個消息仍舊氣的變了臉色,她捏緊了手里的帕子,咬緊了一口銀牙:“真是不知廉恥!欺人太甚!”這對賤人把衛府當成了什么?!
過了好久才感覺內心平靜了下來,追問道:“田家姑娘如何?”
“她住進了耳房。”胡管家回稟道。
連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自責:“我把她安排進凝香院住下,對不住琴兒了。”
胡管家:“夫人哪里話,東院向來是門客居住的地方,不適合田姑娘暫住。因石公子的緣故,田姑娘也不適合跟二小姐住在同一個院中。老奴慶幸,住進凝香院的是這位知情識趣的田姑娘,而不是恃才傲物的陳姑娘。”若是陳琳必占了他女兒的房間,還會在女兒最喜歡的床榻上跟二皇子翻云覆雨。
“你能這么想就好,我還擔心你會誤會,看來是我多慮了。”連夫人嘆了口氣,直接戳破了窗戶紙:“我本想在田姑娘跟陳姑娘之間挑選一個給晉兒沖喜,可現在看來別無選擇了。”
“田姑娘是個好姑娘,少主子會醒的。”胡管家連忙安慰。
這幾年夫人一直在物色可以給少主子沖喜的人選。希望成親之后少主子的身體能變得好起來,也能為衛家留下子嗣。
可少主子眼光甚高,尋常女子瞧不上,貴女們又不肯低嫁,剩下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生辰八字合不來,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
凝香院的內室,田如月坐在椅子上抱著黑仔看著白霜忙里忙外,“這屋子平時有丫鬟打掃看上去挺干凈的,哪里需要像你這般收拾?你這收拾的我都懷疑自己有潔癖了。隨便收拾一下把床鋪好就行了。”
白霜看了她一眼,手底下干活的動作卻沒有停,“哪有主子嫌棄奴婢做事勤快的?換成其他主子,恨不得奴婢跪在地上用舌頭把地板舔干凈。輪到您倒好,隨便用掃帚掃兩下就算干凈了,你這打掃的連我這個奴婢都看不過去,您還是歇歇吧,全部我來。”
田如月一邊擼貓,一邊瞪了她一眼:“我幫你一塊收拾你竟然還嫌棄我,等會累了自個找個地躲著哭去,我可不會心疼。”
“呵呵,好的。”白霜高興的應下。
她是從粗使丫頭熬到了一等丫鬟,已有好幾年沒在干過這種粗話。
若是換成以前干這些粗活她肯定會心生抱怨,可現在有了這么一個逗趣的主子,再干這些活她卻只有快樂,原來苦中真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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