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胤禛派到清漪身邊的林嬤嬤,想要將那拉府上的事情,稟報給宮里頭的四阿哥,清漪對此不置可否。
從她個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事事麻煩四阿哥……
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神色微微頓了頓,清漪含笑著繼續道:“林嬤嬤,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可是四阿哥在宮里頭的處境也不容樂觀,這些事情,咱們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何必一股腦的都麻煩四阿哥呢?”
“另外,我是嫁給四阿哥做嫡福晉的,將來是要替四阿哥打理后院事務的,不是那些格格侍妾,依附四阿哥的寵愛生存,一切以四阿哥的意思為先。”
一把把玩著手上修剪的精美的指甲,清漪一邊云淡風輕的開口。
她是來自新時代的知識女性,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縱使如今因為四阿哥中意她,她就被康熙大Boss賜婚給了四阿哥做嫡福晉,以后生是愛新覺羅氏的兒媳婦,死是愛新覺羅家的鬼,但是那又如何呢?
從始至終,她就沒有要自己做個依附男人生存的菟絲花......
林嬤嬤面色怔了怔,不知道說什么,一方面她覺得眼前的格格說的是對的,格格是未來的嫡福晉,不是妾室那些玩意兒,只需要討四阿哥歡心就可以了,另一方面卻又覺得格格這樣太過特立獨行了!
特立獨行的女子,總是被世俗所不容的,就比如宮里頭的良貴人,八阿哥的生母衛氏.......
良貴人早年是辛者庫的奴才,因為生的貌美如花,被皇上寵幸,賜封為衛答應,之后生下八阿哥,晉封為貴人,皇上賜號良,宮中上下稱其一聲良貴人。
當年,良貴人被晉封為貴人,賜號為良,皇上曾說過,良貴人衛氏,性行淑慎,品德賢良,宮中上下都說良貴人日后定得盛寵,然而就在良貴人晉封之后沒多久,便傳出了良貴人和皇上之間鬧了矛盾,之后一直不曾對皇上低頭,以至于如今多年過去了,良貴人一直還是小小的一個貴人.......
宮里頭的女人,興衰榮辱,系于帝王身上,有小脾氣固然是好,但是卻不能太過特立獨行。
心中暗暗的斟酌了一番之后,林嬤嬤硬著頭皮道:“格格,雖然您是皇上賜婚給四阿哥的嫡福晉,但是女子出嫁從夫,這是老祖宗立下的規矩,格格還是不應該太過特立獨行,以免日后和四阿哥之間生了嫌隙,影響感情。”
眼下雖然說影響格格和四阿哥的感情,有些為時過早了,但是格格今日的這一番話,若是將來被有心人傳到了四阿哥的耳中,只怕是會成為格格和四阿哥之間,生嫌隙的一根刺......
她奉四阿哥的吩咐,到那拉府上伺候格格,自然是希望格格能得四阿哥寵愛,長寵不衰的!
“嬤嬤一片好心,我心中受教了,只是有些事情,咱們強求不得的。”清漪苦澀一笑,心中滿滿的都是無奈。
她自問她這般說,這般做,其實并沒有什么,男主外女主內,這不是恒古不變的道理嗎?她是女人,便是日后嫁為人妻,為人母,也是需要有自己的思想的,斷不能說是遇到事情,事無巨細的,都去征詢丈夫的主意,完全依照丈夫的意思做事......
若真要她如此,像個傀儡一般生活,她真的做不到!
林嬤嬤依舊覺得不合適,張口還想再說點說什么,但是卻被一旁的烏蘇里嬤嬤拉了拉衣角,微微搖頭制止了。
烏蘇里嬤嬤含笑著道:“格格說的是,此事是咱們那拉府上的事情,和宮里頭其實沒多大的干系,格格有自己的主意也是極好的,畢竟四阿哥在宮里頭,也是需要勞心費力的,這些小事情,奴婢和林姐姐,能夠幫著格格解決的,便不用麻煩四阿哥,讓四阿哥勞心了!”
格格說的其實有道理的,宮里頭,四阿哥在阿哥所的處境,并不樂觀,那拉府上的事情,能不讓四阿哥操心,那是最好的......
清漪含笑著點點頭,對身邊的兩個內務府派來的嬤嬤,很是滿意。
林嬤嬤嚴謹,遇事考慮多,思量也多,但是出發點都是好的,烏蘇里嬤嬤和藹可親的,對她忠心耿耿的,兩人一剛一柔,配合的很是默契,有兩位嬤嬤在她的身邊,很多事情,她都不需要太過勞心費力。
是夜,白日里頭金碧輝煌,莊嚴宏偉的紫禁城,不復白日的熱鬧,濃濃夜色之中,一些地方的燈火依舊零零星星的亮著。
四阿哥胤禛居住的阿哥所中,書房中,一盞搖曳的燭火,倒映在窗戶上,一切顯得那般的靜謐和詭異。
“爺,奴婢.......”格格赫舍里氏,這一夜再次被傳召到書房伺候,此時神色怯怯的望向不遠處,手捧著一本史書翻開的四阿哥胤禛,怯怯的開口。
和她同住一個小院子的徐察氏,葉穆氏兩人,乃至宮里頭的主子奴才們,都知道她深得四阿哥寵愛,一個月里頭,四阿哥召她伺候十余次,但是書房里頭伺候的內情,卻是只有她自個兒和四阿哥知道。
從始至終,她從來就沒有侍奉過四阿哥,她被傳召到書房之中伺候,從來都只是替四阿哥裁紙研墨,再不濟就是繡繡小帕子什么的,四阿哥從來沒有碰她的意思......
打心底里頭,她期盼著能夠真正的成為四阿哥的女人,但是一向膽子小的她,卻是不敢主動的提及伺候四阿哥的事情。
四阿哥胤禛在昏黃的燭光之下,抬頭來,唇紅齒白的一張俊臉望向局促不安的赫舍里氏,沉思了片刻之后,面色淡淡的道:“赫舍里氏,知道為什么總是召你來書房伺候,卻是只讓你裁紙研磨,繡繡帕子嗎?”
眼前的赫舍里氏,膽小怯弱,一點不似赫舍里家的女兒.......
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只是一個丫鬟爬床所生的庶女,被太子爺當做試婚宮女送給他的,膽子小,心中惶恐,也是正常的。
“奴婢......奴婢不知,還請爺告知。”赫舍里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聲音細細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