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獵女

第53章 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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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林平安是被林燕娘拽著走的,因為他不走,會被拽得趔趄,反而難看。

林平安無奈,只得依著她了。

最后她什么也沒買,反而是給她娘買了一朵好看的紅山茶花。

兩人先去了繡莊,將林宋氏的針線和繡品給賣了,換回三十八文錢,又買了些繡花的針線,花掉了十八文。

倆人也不敢多逛,怕浪費時間最后趕不到天黑前回家,于是林平安先去糧行看看,林燕娘則要去驛站寄信。

林平安在街口分開時,給林燕娘指了方向,讓她寄完信再到糧行找他。

來到鎮上,林平安到不怕大丫頭迷路或是被人欺負。

畢竟大丫頭五歲跟他學武,武藝早已青出于藍遠勝于他,又是常在山里跑的,區區鎮上,還不至于走錯。

林平安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慢慢朝著糧行方向走,林燕娘收回目光,背著背簍快步往前面街上走去。

這里是關外方圓三百里唯一的一座市鎮,附近也屬于東黎境內,卻也是北漠、北蒼交界的地方。

白花山另一頭就是北漠,不過隔著一片草場和荒林,雙方都沒有具體劃分界線,也因為荒蕪而沒有多作打算。

但若開戰,就會成為爭奪的地方。

不過在林燕娘的記憶里,卻是一直都很平和,而他們做為東黎關外百姓,也因為野豬嶺的危險而沒有穿越過去,并不知道野豬嶺那一頭是怎生模樣。

但她卻是打小就知道,這座三岔口集,連接著東黎、北蒼、北漠的邊民生活,也很繁榮。

這座三岔口集卻是位于東黎境內,有著東黎的邊軍扎哨以及一座簡陋的衙門,勉強可稱之縣丞衙門。

里邊也有文官,不過衙役捕快,也有北蒼或北漠的百姓擔當。

只要是住在管轄范圍內,上下三代人清白,便不是東黎百姓,也是可以在這里討生活的。

這就是邊鎮的好處,對鄰國、外族的融入接受度高。

當然若有誰鬧事兒,一樣會被揪到衙門去。

若是不守東黎邊關的法度,是臨時外來的會被驅逐,是本鎮轄內的會被懲罰,和關內各州縣一樣。

縣丞衙門就在前方另一條繁華的主街上,驛站就在旁邊,其實與衙門是一起的,平時管事兒的驛差則是邊軍哨衛。

因而,驛站與哨衛也是一起的。

林燕娘沒有朝衙門那邊多看,她找到驛站就走進去,兩個哨衛正在桌邊閑坐喝茶,正低聲談笑著什么。

看到一個少年人背著背簍大步走過來,常年為邊軍的他們并未因此放松警惕,目光一掃卻雙雙一愣。

這少年怎么還戴著耳釘?

“兩位大叔,我要寄信。”

林燕娘并未掩飾自己的性別,她做男裝只是出門方便,盡量減少意外事情,又不是不能示人。

聽到她清脆沉靜的聲音,兩個哨衛這才相視一眼,不約撇了下嘴,到也沒有再多想。

其中一人放下手中茶碗,起身走到另一邊長案那里,扭頭問她:“要代寫嗎?”

“已經寫好,沒有信封。”林燕娘連忙解釋。

“信封兩文錢,筆墨可以借你用,看路程遠近要付路資。”哨衛盡責地將事項說明。

“多謝,此信要寄往關內,不是哪州哪縣,就是關內。”林燕娘一邊把信拿出來,一邊將另一張寫著地址的字條拿給哨衛看了一眼。

哨衛點頭,一邊拿信封筆墨,一邊說道:“關內十文。”

十文送關內不算便宜,但也不貴,要送去其他地方則是幾倍的錢了,要送往京城可得幾兩。

因而,一般人出門除了平安信,可不會隨便寄信,尤其家境貧寒的人,多是一年半載甚至幾年無音訊。

林燕娘看著硯臺內還有些墨汁可用,便站在長案前拿過信封。

沒有凳子坐,她就站著提筆,在哨衛給出的樣本參照下,把地址寫在信封上。

看著她將一張不整齊甚至有些殘缺的黃竹紙片塞進信封,哨衛又不由撇了下嘴,目光有些復雜。

這樣的紙片上都不知道用什么寫的字,也叫信?

“大叔,可不可以送我一張小紙片?不用的就行,我再寫幾個字。”

林燕娘在把信塞好后突然起了個念頭,抬頭看向哨衛,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

“……”哨衛看著她有些無語,一時沒有說話。

“老鄭,這兒不是有張廢紙么,有巴掌大夠了吧?”另一個還坐在那邊桌旁的哨衛,突然從角落扯出一小塊紙片來。

還真是一小塊,不過也是黃竹紙,好像是誰在這里寫信寫廢了丟掉的。

他看了林燕娘一眼,像是在征詢她的意思,這巴掌大,可夠寫幾個字了?

林燕娘看了一眼連忙道歉,主動過去接了過來。

“小姑娘,可是家里有什么人在關內啊?”

桌旁那哨衛約有四十出頭年紀,這時看她乖巧,便笑著閑話起來。

“是個遠房親戚。”

林燕娘并不因對方喊破了自己的身份而露出驚訝或遲疑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怎么看怎么乖巧。

但她行事姿態卻又是灑脫利落的。

兩個哨衛皆是多看了兩眼,覺得這小姑娘好像深藏不露的高手一樣。

因而,另一個哨衛站在長案旁,并未離開。

林燕娘也不避忌,將那紙片鋪在案上,提筆就寫了八個小字。

“身無分文,需要銀錢。”

“身無分文?”那哨衛驚訝地挑眉,再次看向林燕娘時目光便打量起來。

林燕娘有些無奈,她自然不喜自己做的事情都被別人看了去,似乎還想管的樣子。

但她也清楚,這是哨衛客串的驛差,維護一方安寧,盯著一方安寧,本就是哨衛之責。

此事可大可小,但于他們,卻是份內之責罷了。

“親戚去關內找活兒有些時日,我是替家里人說點話,家里人并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擅作主張吧。”

林燕娘一臉無奈地解釋,到不慌亂。

那哨衛聽著她看了會兒,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在這關外除了鎮上做買賣的人有錢,誰還有錢呢?

既然是小姑娘擅作主張,那寫身無分文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需要銀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