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堂屋里的東西都看過了,便有人說她是看著馬車過來的,應該不只這些東西。
林燕娘心里有些無奈,但也知道,村里人與她家親近才會湊過來,便干脆把書房門打開。
“里邊都是布料和一些可能是首飾吧,我也還沒看。”門是打開了,但她自己并不進去。
幾個婦人在門邊看了一眼,確實都推在炕上呢,桌上只放了幾只提盒,布料和首飾盒子在炕頭。
“這些東西咱們還是別看了,和燕娘成親時差不多。”
“也是,布料也沒啥好看的,再看也穿不到咱們身上,哈哈……”
“首飾到是想看,就怕咱們手粗弄壞了可麻煩了,這云家送的東西,怕都是好貨呢,還是算了。”
“也差不多了,走吧,回去了。”
“……”婦人們這么一吆喝,就相繼往外走了,怕再留下去,會忍不住想看。
至少同在還有一絲理智,怕真的弄壞了人家的貴重之物,賠不起還丟死臉了。
也保不準哪個貪心的動了手,不過是缺了還是損了甚至是少件兒了,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有人起頭,有人依依不舍也只能跟著走了。
男人們對那些布料和首飾當然沒興趣,不過是看了那一筐筐的東西,也就作罷了。
再說他們也不是為看云家拖來的東西才來的,不過是婦人們起哄,才好奇留了下來,這時候便與林平安說著話,又往林家那邊去了。
村里人走后,林燕娘才松了口氣,覺得有些累人。
“那屋里的東西,你自己清點一下吧,把門關起來整理一下。”林宋氏走過來看著閨女,提醒她。
“娘,云三走前可是讓你幫我點那些東西,合用的先用起來,不合用的先放著。”林燕娘便道。
“嗯,這么些東西,肯定不全合用,不過這些吃的都用得上就是。”林宋氏聽了不由笑了起來。
“我原本覺得,云三瞞著你確實很生氣,最怕云家不認你,但這些禮確實要不少錢了,云家真沒必要花這么多錢,來騙你一個小丫頭。”
“如今你就安心養胎,不要胡思亂想,他總要給你交代的,你等著便是了。”林宋氏知道閨女在想什么,便安慰她。
只不過,想到云家在京城,云三還要帶他們去京城……她就覺得害怕,只是不敢流露出來,怕閨女心里也愁。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沒有再多問閨女這邊的事情,對清點屋子里東西的事情,也沒含糊,當下就去幫忙。
屋里大多還是各式布料,大約鎮上也只有這些東西方便買了。
之后首飾并不多,就是幾盒珠花、金頭面,還有幾對玉鐲,看款式,有些是給娘的。
林燕娘看出來,立刻將那幾只盒子塞到林宋氏手中。
“娘,這些是給你的。”
之后還有筆墨紙硯,不用問,都是給林燦和林杰的,也拿到了一邊兒。
再有幾樣玩耍之物,應該也是給小的們的。
之后有一只盒子,打開卻是一套孩子首飾,應是大戶人家月母子禮的套裝禮盒。
里邊有一塊金鑲玉長命鎖、一塊銀鎖,一對金手鐲、一對銀手鐲、一對金腳圈、一對銀腳圈,還有一只金項圈、一只銀項圈。
這就是等孩子出生后,云家給孩子的見面禮了,又或者是云家大哥給孩子的禮。
若單就云家來說,這禮自然是輕些,但若是大伯給侄兒預留的見面禮,卻是夠了。
林燕娘的肚子已有些月份了,因而此時看到小孩子的東西,便有些歡喜,一一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臉上總算有了放松的笑容。
“把這些東西都拿回你屋里去收起來,這邊屋子進進出出的,太貴重的就不要放在這里了。”林宋氏叮囑。
“知道了,娘。”林燕娘答應著,又看一眼堆在炕上的布料,都是好料子。
“如今大房里不缺這些東西,咱們只管自家,趁天氣還不凍手,趕緊做冬衣和春衣吧。”
“嗯,也不用都給做了,用不完的料子放著便是。”林宋氏連忙道。
林燕娘沒有再說什么,反正這些東西都是云家給她家的,怎么用還不是隨便么,她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男人說的跪炕頭。
什么樣的事情嚴重到跪炕頭?
云家大哥又替他保證了,說他身家清白,過往并沒有與女子糾纏不清的事情,甚至連云家都只要他娶媳婦就謝天謝地的感覺。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云靖寧回來的時候,天色還未到傍晚,院子里有些冷清。
只有林雪在院子里踢著一只彩色鍵子玩兒。
云靖寧直接策馬從林家轉回自家院子,率先下馬,看著哥倆自己躍下馬背,滿意他們對動作的熟練度,便讓他們牽馬去馬廄。
他扭頭一看,便朝虛掩著的屋中走去。
林燕娘歪在羅漢床邊睡著了,堆了幾個抱枕,身上搭著被子,針線笸擱在小幾上,小幾被推開了一些。
云靖寧剛走進屋子,她就睜開了眼,其實剛才馬蹄聲過來時,她就聽見了。
“媳婦兒,我回來了。”
云靖寧站在屋門內,看著突然坐起身卻依然板著臉的小媳婦,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林燕娘看著他一副慫慫的樣子,就有些郁悶,莫名想生氣的感覺。
“這是干什么!以為我會打你還是弄死你!”
“媳婦兒,怎么還在生氣呢?若不是怕傷著孩子,我到是想給你打。”
云靖寧連忙走過去,長臂一圈將她連被子一起圈在懷里,再擱在腿上坐著,老老實實地哄著。
“不要再東想西想了,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我是你爹娘的女婿,你是我爹娘的兒媳婦,等孩子出生,我們就回家去。”
“為何必須等孩子出生?還是說,我必須母憑子貴?現在不能挺著肚子進門,是怕我生不出兒子,生的閨女嗎?”
林燕娘沒有動彈,只是垂眸斂去眼中的鋒芒,淡聲問道。
“傻媳婦兒,你要現在路上顛得,我帶你回家過年,我家在京城,并不在北關城內,太遠了。”
云靖寧沒想到她計較的是這事兒,也就還是介意他家中的態度,怕不承認她的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