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寧把客人送走之后,就來找林燕娘,說起種果樹的事情。
“若是做得出來,于咱們、于大家都是不錯的賺頭。”
林燕娘知道獵戶們都愿意跟著干,自然也很高興。
“他們如今就在墾地了,只是想著春耕才不著急,如今要種果樹,就要準備果樹了,這個他們也沒門路,到時我讓秦湛和王威去辦這件事兒。”
“正好王威總想去關內,以后可以讓他給咱們負責收貨,他在隊伍里是除了你之外年紀最小的,又沒成親,正好往外跑。”
云靖寧說著之前大家商量的事情。
既然他們要開鋪,獵戶們種果樹,那除了維護,就肯定還要有人連接他們兩邊的人手,伙計、管事什么的。
這件事上,王威是最好的人選,而非林學善。
林燕娘聽了云靖寧的想法,自然是同意的,倆人又說了會兒要怎么買樹苗的事情,林燕娘就坐在暖炕上做會兒針線,云靖寧去隔壁屋里和秦湛他們說話。
林燦和林杰把院子打掃干凈后就回自家那邊去了。
聰明的孩子從幾次都被姐姐喊開,發覺了姐姐并不想他們打擾姐夫和秦家兄弟說話。
想來是有正事要說,不想讓他們聽見,因此,后面他們就自覺回避了。
第二天早上,秦湛和云霽、云霄都跟著隊伍上山去打獵了,說是打點野味回來加菜。
云靖寧自然是不管他們的,這是昨晚就說好的事情,負責他們早飯的還是王威,因而林宋氏也不需要早起做吃的準備。
這天天氣并不好,似乎第二場大雪快到了。
村里都在做著防冬準備,那晚獵戶們拿了一簍炭回去,都高興得什么似的,只不過都打算用來年節燒火鍋用,平日里可舍不得用。
又過一天,云靖寧處理完的公務文書交給秦湛帶回白花關,云霽和云霄也同著去,一輛車、兩匹單騎,直奔白花關。
當晚天色就很沉了,眼看大雪將落。
第二天上午,云霽和云霄就騎馬回來了,帶回幾塊鹿肉和兩大塊野豬肉。
秦湛則拖了一車行李和幾個隨從,與秦磊回北關家中去了。
白花關交給了副將領著三千兵馬守衛,等年后會有另一批人來輪換。
他們沒有再到大溪村,要趕在大雪埋路之前回關,而云靖寧當天下午也帶著云霽云霄、林燦林杰騎馬去了鎮上。
采買年貨。
農家人采買年貨無非就是一些新衣料子、瓜子花生、芝麻餅子、酥糖紅紙等等。
都不貴,貴的也買不起。
年菜自家備著,饅頭自家蒸著,新衣自家做著,瓜子花生自家炒著,紅紙自家剪出窗花、寫出對聯……
因為這些忙碌,各家都顯得很熱鬧。
而云靖寧最關心的當然不是這些,依然是吃的喝的。
干果干貨大量采買過,平時也補給過,紅紙早就買了,對聯他親自寫,窗花自有小媳婦剪出來。
這天下午,北風肆意刮起雪絮紛飛。
林燕娘站在屋檐下看著天空,想著幸好中午把柴都盡量堆到了雜屋里,敞檐下也堆起了柴垛。
家那邊雜屋也堆了干柴,這樣不管天氣如何,家里到過年要燒的柴都不會受到影響。
不久云靖寧他們就回來了。
因為風大,身上的斗篷都吹得獵獵作響,聽見馬蹄聲,林燕娘搶先打開院門,看著策馬而來的人,不由有些羨慕。
男人答應她,回京路上就教她騎馬,一路南下他們可以并騎而行,等回京上了族譜、拿到他名下的產業,見過了親戚們。
他們想在京城住就住,不想住就一路逛著回北關,等孩子大些,他們就把孩子擱在馬背上,一路放馬江湖,自由自在。
“啊!”林燕娘正想著以后的日子,突然身子被男人抱了起來,驚呼一聲。
回過神來時她已側坐在馬上,被男人拿斗篷裹在了懷里。
“看你很想騎馬的樣子,帶你過過小癮。”云靖寧眉眼含笑地垂下了眸子,看著懷里有些興奮的小臉。
快當娘的人了,她原本凌厲的氣息早已隱藏在溫柔的眉眼中,看不出來是個囂張的悍女了。
云靖寧慢慢踱著馬,從院門前過去,從林家院子進去,小小地繞了一圈兒再轉向云家的院子。
而其他人則直接進了院子,已經在把馬袋中的東西往堂屋里拿了。
林燦和林杰這些日子每天都有騎馬,早已不是當初那艷羨、思念和沮喪、激動的心情了。
如今騎馬和練拳、射箭都已成了他們生活里每天都會訓練的一部分。
而騎術也大有進步。
每天往外跑時,都是他們自己掌控馬韁,不論是速度還是騎法都由他們自由決定。
雖然身后馬背上還有人在保護著他們,但他們已經能自己騎馬到鎮上打個來回而不會感到害怕,仿佛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第二天早起,水結冰,路面踩著都有些硬梆梆的感覺,而屋檐下也掛起了許多或長或短的冰棱子。
云靖寧只是打開屋門看了一眼,立刻將屋門關上了,回身拿了棉襖,將要起身的媳婦兒又塞回被子里。
“外頭結冰了,你不要出門,早飯我拿過來吃。”
他認真叮囑著,可不管她是不是會武功,有沒有在大雪的山里奔跑過。
他只知道如今她連走路都慢吞吞的,也摔不得、磕碰不得。
“好,那我再睡一小會兒,你去看看家里的情況,別讓我爹娘凍著了。”林燕娘沒有爭強,乖乖地躺著,卻叮囑男人。
“知道了,別擔心,還有云霽云霄在呢,不行就讓岳嫂子過來幫忙做飯,咱們給些錢,或是給些禮更體面。”
云靖寧連忙說道。
“那到也不用,畢竟家里也沒別人,娘只要不吹冷風、不下冷水,少咳嗽,就會好很多,畢竟吃了這么多藥和燕窩,還是有效果的,比往年好太多了。”
林燕娘微微一笑,解釋著。
她是擔心,但也不會如臨大敵呀,畢竟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每一年都好太多,而往年他們也熬過來了。
“嗯,我去看著辦,你別下炕。”
云靖寧答應了,又親了她一口,給她拉好被角這才自己套了件棉袍,再次打開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