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榮華路

第一百九十一章 策論2

“呀!都快午時了吧?咱們還是先去用飯吧!這沒一個時辰,怕是不成的。”一名書生終于等得有些不耐了,雖說這事兒若是能得第一手消息,他們能津津樂道好久。但腹中饑腸轆轆,也是實在忍不得。

“這?一個時辰也差不遠了,咱們再等等。第一輪就如此精彩,在下倒是十分期待接下來的攻擂。沒想到,杜塵瀾倒是有幾分真本事啊!”

其中一人感嘆了一聲,他實在好奇接下來會出什么考題,又會是誰勝出。

“之前在下就說過,此子若是沒幾分真本事,怎可能上去攻擂?能去攻擂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有真才實學的,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為的便是賭一把。還有一種便是得了失心瘋,不知所謂,井底之蛙。很明顯,這杜塵瀾便是前者啊!”

吳秋香聞言撇了撇嘴,剛才就屬此人叫囂得最厲害。之前明明還說小瀾不知天高地厚,不將晨鷺書院放在眼里。

眾人一陣無語,事后孔明說的便是此人。

書院內李維通倒是松了口氣,他對策論也并不精通。更何況此題一直是夫子時不時拎出來講解的范題,不過至今也沒有得出過什么結論就是了。

既然此題已經出過,那等會兒應該不會再出策論了吧?只是這題目是一題比一題難,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出什么更難的?

這么一想,李維通又忍不住擔憂起來。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杜塵瀾心無旁騖,大約寫了五百字左右,便做了收尾。畢竟不是科考,只粗略提上幾點便是。在草稿紙上將兩處涂改潤色一番,這才開始抄錄。

孔德政有些坐不住,他起身朝著杜塵瀾走去。眾人頓時疑惑地看了過來,山長好似對這杜塵瀾十分看重啊!反正今日山長十分反常,就連余韻都察覺出來了。

杜塵瀾謄抄的速度不慢,手掌心握筆雖有些疼,但好歹還在能忍受的范圍之內。

為防抄錯字,杜塵瀾全神貫注,并未發現孔德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孔德政勾著脖子看向了剛謄抄的開頭,嗯?看這開頭,應該是與農桑有關。避過時政,只勸農桑,倒是可行。

隨著杜塵瀾慢慢謄抄的正文,孔德政也不得不點頭,結合剛才的時文來看,此子十分有大局觀。文章立意深遠,格局寬廣。

這類人胸有溝壑,運籌帷幄,且決策果斷,是干大事之人。

只可惜,孔德政忍不住掃了一眼杜塵瀾,其實只要吃穿不愁,做常人也是好的。一輩子性命無憂,做個富家翁,一樣也是過一輩子,何必去淌這趟渾水?

吳秋香和杜淳楓早有準備,來時他們就帶了白面饅頭和水。杜淳楓沒有用飯的心思,他還在等著杜塵瀾的考卷張貼出來。

吳秋香草草啃了一個饅頭,算是對付了一餐。無法,他是個半大小子,一頓不吃,餓得慌。

“第七輪,攻擂成功!”

聽到喊聲,眾人立刻往手捧卷子的學子走去。可吳秋香卻聽得一頭霧水,怎么就第七輪了?

“哎?這位師兄,怎么就第七輪了?之前不是才過了一輪嗎?”吳秋香立刻擠了上前,向正準備張貼卷子的學子問道。

“第七輪?你不說倒是還沒注意。對啊!怎么就第六七輪了?”眾人也覺得十分奇怪,之前明明只張貼過一輪的考卷。

“因為中間五人放棄守擂,那杜塵瀾自然就攻擂成功了。這一輪,當然要算是第七輪了。”這學子的性子也不差,一邊張貼,一邊對眾人解釋道。

因為他也在心中納罕,之前來張貼卷子之前,已經有許多同窗和他打聽過攻擂的進展了。不說那些個同窗,就連書院中的講書和學長們都對此子的才學驚訝不已。

第七輪,此人又勝了。

“為何放棄守擂?這著實有些奇怪啊!”眾人不解,即便放棄也不妨礙那幾人進晨鷺書院,但名聲過上終究有些不好聽。

“等卷子張貼出來,你們便能明白原由了!”這學子賣了個關子,他已經預想到,等他們看到這篇策論時,將是怎樣的震驚。

“鄰府之民,聽遷之異鄉,欲地無遺利,人無失業也。取鄰府之民丁多田少及無田之家,分其丁口以實西晉。凡移徙者,當徙臨近州府無田者,往耕西晉,撥牛、種、車、糧,以資遣之,數年之內不征其稅。自是以后,移徙者鮮矣。”

林講書讀到這里,不由點了點頭,“將臨近州府的百姓,遷往西晉,雖故土難離,但以財物與免稅誘之,亦有百姓愿意。人數多了,開墾土地自然就多了。即便西晉土地有些貧瘠,但多開墾些,不交賦稅,百姓日子也好過了。土地多養幾年,對改變土壤自是有利的。此法若是施行,倒也算是妙計!”

孔德政深深看了杜塵瀾一眼,他剛才就已經看了杜塵瀾的策論。就在杜塵瀾謄抄之時,他從頭看到尾,心中早已震驚地無以復加了。

“此計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溫昌盛驚愕地問道。

“是!不過算不得妙計,但若是施行,時日一長,總能收到成效。”杜塵瀾點了點頭,此法已經是最為蠢笨之法了,可是此計卻很好用。

一旦施行,短期內可能收效甚微。不過從長遠打算來看,比那些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好多了。

談郁維苦笑不已,其實他剛才的策論只寫了三百字。通篇只圍繞著命題寫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一點實質性的建議都沒有。

這哪里還需要比?只需看個開頭,便輸了個徹底。難怪剛才這些人主動放棄守擂,他已經能想到外頭此刻有多少人在嘲諷他的策論了。

與杜塵瀾的張貼在一起,只怕要被人批判得一無是處,當真是自取其辱。早知如此,還不如放棄。談郁維嘆了口氣,心中滿是酸澀與悵然。

“種植牧草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西晉臨近邊關,咱們大郡與外邦常交易馬匹,更需要牧草。而牧草易存活,只要撒下種子,就能收獲一大片,比種植糧食劃算。”

林講書繼續看了下去,在看到杜塵瀾的第二個建議之后,又是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