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榮華路

第五百零六章 說親?

杜塵瀾此刻其實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待會兒首輔大人提出要將家中的庶女許配給他,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若是不答應,損了首輔大人的臉面,不但要被人說不識抬舉,還得得罪這位一品大員。可若是就此答應,他又有些不甘心。

他還未在朝堂之上大展身手,就得被自動拉入首輔的陣營,之后便是處處受到制肘。更何況,娶妻一事,他之前還未想過,也從未將心思放在這上頭。

高門大戶的庶女,真正算起來,確實是他高攀了。其實他從來沒有看不起庶出,生而為人,不過是封建社會搞得高低貴賤那一套,他不認為庶出就低人一等了。

可杜塵瀾從來沒打算將自己的高升寄托在裙帶關系上,更何況他還未入朝堂,便要被婚約束縛住。之后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別人都會說他是靠裙帶關系,這才平步青云。

當然,對于嫡女,他是想都沒想。堂堂首輔大人的嫡女,就連那些個世家嫡子和勛貴世子都可嫁得,哪里輪得上他?

“哦?你家中父母竟是還未與你說親?哦!許是要等你中了進士,才張羅吧?那你可有意中人?”俞則閎又仔細打量了一眼杜塵瀾,不由滿意的再次點了點頭。

少年生得是面如冠玉,眉眼間雖有些艷麗,但眼神堅定清朗,讓人觀之就有好感。儀表堂堂,立如青松,規矩也很嚴謹。行動間如行云流水般雅致舒朗,周身含有冰壺秋月般的氣場,讓人為之贊嘆不已。

如此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確實令人賞心悅目。

杜塵瀾頓覺驚訝萬分,古人可不講究什么情投意合,這就是私相授受。即便他是商賈出身,規矩沒那么嚴苛,但也早早就注意了男女大防,怎可如此隨意?

“回大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常常勸誡,要將精力放在讀書上。父親雖是商賈出身,但對讀書卻很是向往。他時常勸導學生,讀書使人明智,眼界開闊,胸懷寬廣。眼光不必局限與兒女情長之上,而是要多看看這大好的河山,好好領略這風土人情,方不枉為人來這世上走一遭。學生深以為然,便從未想過自己的婚事。”

杜塵瀾信口胡謅,不過他的精力確實沒放在兒女情長上。就當他他胸懷寬廣,心中只有大好河山吧!

“哦?沒想到你父親一介商賈,眼界竟然如此開闊,這是胸懷大義之人吶!若他是讀書人,那必將是一位學識了得,又胸襟豁達的大儒啊!”

俞則閎眼睛一亮,對杜塵瀾的父親很是敬佩。兒子這般聰明,這位父親也是有大智慧之人。這樣的人家,生在商賈,真是可惜了。

杜塵瀾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已經說了不想將眼光局限在兒女情長上。

“本官看你雖年少,但早就脫了少年稚嫩的心性,很是難得!本官有一嫡幼女,年方十三......”

眾人聽到此處,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他們的腦海中一直重復著嫡幼女這三個字,這讓他們大吃一驚。

嫡幼女?這位首輔大人竟然這般看重杜塵瀾?還打算將嫡幼女許配給杜塵瀾?

一品大員的嫡女,就是入了后宮成為妃嬪,或是嫁給皇子做正妃,那也是使得的。他杜塵瀾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還是他們聽錯了?

就在杜塵瀾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時,就聽得那方出來一聲唱喏。

“皇上駕到!”這一聲,打斷了首輔大人接下來的話,也讓杜塵瀾狠狠松了口氣。

“學生恭請皇上圣安!”杜塵瀾隨著眾人跪倒在地,沒想到皇上竟然會來瓊林宴。

“哈哈!朕將才冷不防聽了一耳,是哪位老大人看上了朕的門生,要擇佳婿啊?”皇上大笑著朝首位走去,跪在下首的俞則閎不禁神色間有些異樣。

“都平身吧!”皇上坐定之后,打量了一眼下方的眾人,最后將視線落在了杜塵瀾身上。

“謝皇上!”杜塵瀾隨之起身,心中祈禱皇上可莫要再提起此事了。

反正將才首輔大人也沒將話說完,過后他們只當不知,此事就此作罷!若是叫皇上再次提起,俞則閎原本只是猶豫,卻不得不定下此事。

而他,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容拒絕了。

“回皇上!將才老夫見著狀元郎,見其天人之姿,不禁贊嘆不已。”俞則閎心中微動,突然對剛才嫡幼女之事不再提起。

皇上的態度讓他覺得有些微妙,若是皇上早就到了,那內侍們不會不唱喏。可見皇上還是剛到這里。然而,隔得老遠,都能聽到他們這里說婚配之事?這絕不可能。

必定是皇上到來之時,有人將這里的動向稟報給了皇上。而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他揣測不了圣意,只得先將此事放下。

杜塵瀾聞言又是松了口氣,但眾人的視線卻由剛才的艷羨,轉變成譏笑了。

看來首輔大人并無將嫡幼女許配給杜塵瀾之意啊!否則這會兒皇上都問起了,那又為何不提了?

“狀元郎確實長得俊俏,不過朕記得他還年少啊!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自然得是父母之命。”皇上笑著說道。

杜塵瀾對皇上如此態度感到訝異,怎么看皇上好似不希望他說親似的?還是說不希望他與首輔大人府上結親?

杜塵瀾更偏向后者,畢竟他若是得了首輔的助力,與皇上不利。

先不說皇上為何還要重用他,但皇上不喜他與世家或勛貴家結盟是肯定的。若是要留著他對付其他派系,那就更不能由著他拉幫結派了。

“大丈夫何患無妻?先要立足自身,日后再考慮婚姻大事。”皇上的目光掠過俞則閎,將俞則閎看得心中一凜。

而后皇上意味深長地說了兩句,接著便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俞則閎明白此事日后不可再提,他總覺得皇上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有些世家子若有所思,皇上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