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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歇是可以,不過,沈太太就和本宮一道在這里歇便是,省得再勞動走回偏殿去了。一會兒一起用早膳,等著消息。”
這么一會兒工夫也不讓她走開呢,葉辛夷真有些受寵若驚,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賢妃娘娘眼中,竟是如此的重要。
重要到須臾都不能讓她離了眼前的。
不過,都陪了一夜了,也不差再陪一會兒,何況,賢妃要盯著她,焉知她也要盯著賢妃呢?
因而,葉辛夷笑著道,“臣婦應了娘娘,不會離了娘娘眼跟前兒,定會跟娘娘一道憂心等著消息,娘娘盡管放心便是。”
這話里又多了兩分市井之氣的不正經,賢妃不由哼了一聲,瞪她一眼。
不過有些事情已經心知肚明,再遮遮掩掩的也沒什么意思。
“你再找個人去盯著,乾清宮那頭一有消息,立刻來報。”賢妃仰頭對翠英道,末了,卻又皺著眉不放心道,“算了,膳房那頭你讓翠云去便是,乾清宮還是你親自去盯著。”
翠英知道娘娘有多重視此事,也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是”,便是快步而去。
到了殿外,還隱約能聽見她吩咐翠云的聲音。
賢妃皺著眉回過頭來,卻見葉辛夷半點兒不客氣地已經歪在那張羅漢榻上枕著大迎枕睡了過去。
賢妃不由無言。
不管是心大,還是養氣功夫到家,這個女子都讓人不容小覷。
早膳來時,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雁秋已經伺候著葉辛夷洗了一把臉,她這會兒也是餓得不行,等到賢妃招呼,便坐在桌邊,大快朵頤起來。
和賢妃對比著,她這胃口實在好得讓賢妃都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不過,見她這般,賢妃自己倒也多用了些。
用罷早膳,賢妃讓人將那些杯盞撤下,卻是皺著眉往窗外眺望,翠英還沒有回來。
“你也去看看,怎么還沒有消息?”賢妃不知為何,今日一直心下難安,眼皮子直跳,平日里還能沉得住氣,今日卻委實有些心浮氣躁,總覺得好似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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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好的事兒一般,見翠英久久不回,便是對翠云低聲吩咐道。
翠云應了聲,轉身往殿外行去。
賢妃顰著眉,輕舒一口氣,轉過頭來,入目卻是葉辛夷百無聊賴趴在棋盤邊,用棋子在上頭擺著形狀,玩兒得不亦樂乎的樣子,賢妃這心里,又不舒服起來。
翠云出去,才不過片刻,殿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賢妃探目去望,葉辛夷亦是將目光暫且從棋盤上移開來,望向了窗外,見得翠英腳步匆匆,幾乎小跑著從外而來,抿緊了唇角,面色肉眼可見的蒼白。
葉辛夷目下微微一閃,看來,這消息探聽到了,于賢妃她們而言,卻未必是好消息。
賢妃心中顯然也知道,臉色跟著微微一變,卻已是坐不住了,騰地起了身,便是快步迎了上去。
翠英進殿,不及拜下,便已是被賢妃扶起,促聲問道,“怎么樣了?”
翠英臉色不太好,下意識往葉辛夷的方向瞥了瞥,這才在賢妃催促的眼神下,低聲回道,“詔獄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昨夜有刺客將抓來審訊的那寧王府護衛給殺了,眼下,死無對證。”
這話一出,賢妃的心口便不由得“咯噔”一下。
北鎮撫司的詔獄……居然能闖進刺客,還讓人將疑犯給殺了?
葉辛夷雙目卻是一亮,嘴角更是幾不可察地淺淺一勾。
“……眾位大臣和寧王殿下已被請至乾清宮。眼下,樓大人已經是與寧王殿下爭辯上了。”
能爭辯什么?這所謂疑犯出自寧王府,前腳進了詔獄,還不等審出什么來,人便被殺了,自然是寧王害怕事跡敗露,所以殺人滅口了。
這么百口莫辯的毒計……賢妃恨得咬牙,至于出頭的居然會是樓從遠……賢妃想到了什么,驀然便是扭頭望向身后的葉辛夷,一雙丹鳳眼中神色幾轉,終于沉溺成一片黯黢,她的手抓在翠英的手上,緊了緊,抓得翠英有些生疼,微蹙眉心望向她,她卻全無所覺一般,仍只是直直望定葉辛夷。
而后,驀然開了口,語調平穩卻又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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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來人……將葉氏給本宮拿下!”
寧王在她身邊安插了不少高手,一旦事情有變,便先將葉氏拿下,無論是沈鉞,還是夏家,都會投鼠忌器。
然而,賢妃話音剛落,殿外倒是響起了衣衫窸窣之聲,她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經站在了她眼前,手里的珠釵尖銳的一頭正正好便抵在了她的喉間,映入眼簾的是葉辛夷一張燦笑如花,眉眼彎彎的臉。
“娘娘!”翠英驚得失聲尖叫。
翠云和雁秋也是變了臉色。
賢妃亦是一愣,而后面色微微轉白,唯獨葉辛夷仍是笑盈盈的模樣,“娘娘這般招待,我只得投桃報李了。娘娘似乎很驚訝的樣子……怎么?朱景雩沒有提醒過寧王殿下和娘娘,我可不是那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當然提醒了!朱景雩還特意在寧王跟前提過,說葉氏的武功很是不錯,可以躋身高手之列……可是寧王也好,賢妃也罷,都絲毫未將她這么一個小小的女子放在眼中。
何況……賢妃自恃身邊高手眾多,方才又算出其不意……可卻沒有想到……
眼下,受制于人,賢妃已是悔不當初。
身后有動靜,葉辛夷頭也不回,只是將手里的珠釵往前送了送,尖銳的一端輕易便是劃破了賢妃保養得宜的頸間雪膚,沁出淡淡的一點殷紅血色,“可別妄動啊,諸位!若你們一動,我這激動了,手底下怕就沒了分寸,若是傷了娘娘,你們在寧王殿下那兒,怕是就不好交代了。您說是吧?賢妃娘娘?”
明明是一張笑盈盈,甜美可人的臉,可賢妃望著她一雙彎成了月牙兒的眼睛,卻是覺得渾身發涼,背上更是轉瞬便起了栗。
重重宮墻與闕宇所隔的乾清宮內,一場大戲唱得正是熱鬧,里頭的人絲毫不知宮城另一頭,永安宮中發生的事。
樓從遠梗著脖子,正在與擁戴寧王的幾位朝臣爭得臉紅脖子粗。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這人是寧王府的,若果真光明正大,當初成王死后,他就不會逃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