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奶奶神情復雜地看著狂人妹,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好,如果你不嫌棄,這段日子,我暫時跟你住在一起吧。”
“你別看我年紀大,但我身體還不錯,做飯的手藝也行,至少還能活到你把孩子生下來。
舒奶奶略帶傷感地說,目光依依不舍地在狂人妹肚腹處徘徊。
狂人妹看了看趙良澤,對舒奶奶說:“我怎么會嫌棄您呢?只是這個孩子狀況不太好,醫生說需要保胎……”
趙良澤淡聲說:“我去打個電話,給你把醫生約好。”
“謝謝趙總。”狂人妹忙向他表示感謝,同時也稍微放了心。
有了這個孩子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總算是沒有繼續尋死覓活了。
第二天早上,溫一諾終于清醒了,頭不疼,胳膊腿也不酸軟了。
她睜開眼睛,看見蕭裔遠還趴在她床邊睡覺。
頭發黑黢黢的,還帶一點點自然卷。
溫一諾忍不住伸手摸摸蕭裔遠的頭。
蕭裔遠被她弄醒了,抬眸看見溫一諾笑瞇瞇地看著他,桃子臉紅撲撲,粉嫩嫩,實在秀色可餐。
他習慣性地抬起手,捏捏她的臉,頭依然枕在胳膊上,笑著看她,也不說話。
他的眸光溫柔無限,俊美至極的臉容色逼人,就像發著光的純凈鉆石,只要一點點光照上去,就能折射出彩虹的光冕。
溫一諾看得入迷,心想原來真正長得美的人,都是自帶柔光美顏效果啊……
她極乖巧地偏了偏頭,把半邊可愛的桃子臉塞到蕭裔遠手上,呢喃說:“給你捏……給你捏……天天給你捏……”
蕭裔遠簡直要被她可愛死了,心里也是軟酥酥的,卻也舍不得捏了,只輕輕用手掌心碰碰她柔軟的面頰,說:“你不是最討厭別人捏你的臉?”
“但是遠哥現在不是別人啊……別人不能捏,只給遠哥一個人捏……嗯……就醬紫。”溫一諾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一副很慎重的樣子。
如果不是還記得這位可愛的姑娘昨天信誓旦旦說“你可以騙我的感情,但是不能騙我的錢”,蕭裔遠真要把心都掏出來給她了。
現在嘛,暫時把心還是放在自己心窩里,先賺錢比較重要。
他戀戀不舍地再次摸了摸她的臉,說:“你好些了嗎?”
“好了,完全好了。”溫一諾抬手握住他的手,“你看,我都能跟你握手了,你去讓醫生給我把這個頭套取下來吧,我的脖子都要落枕了。”
蕭裔遠點點頭,抬手摁了病床旁邊的按鈕。
不一會兒,一個醫生帶著幾個護士來了。
“怎么樣?還覺得眩暈想嘔吐嗎?”醫生盡職盡責地問話,并且查看儀器記錄她的病理數據。
溫一諾說:“沒有了,我什么不適的感覺都沒有,已經完全好了,您能放我出去嗎?”
醫生笑了,說:“等我檢查一下數據,沒事你就可以走了。”
醫生檢查儀器的時候,護士開始給溫一諾量體溫、脈搏,又量她的頭圍和頸圍。
等護士忙完了,醫生也查完了儀器數據,笑著說:“確實都恢復正常了。你從十層樓上掉下來,雖然地上有氣墊,但是沖擊力還是很大的,你回去之后,還要臥床靜養一星期,鞏固一下,免得再有反復,治起來就麻煩了。”
溫一諾一一答應下來,蕭裔遠也把醫囑都記得牢牢的。
醫生走了之后,蕭裔遠掀開被子,扶著溫一諾從病床上起來。
溫一諾皺著眉頭說:“我沒洗澡,身上有味兒。”
蕭裔遠:“……”
“哪里有味兒?讓我聞聞……”蕭裔遠說著又親了她一下,說:“還是桃子味兒的。”
溫一諾剛要發嗔打他一下,突然聽見有人咳嗽兩聲。
蕭裔遠和溫一諾一起紅了臉。
兩人一齊抬頭,看見溫燕歸、張風起和老道士正站在病房門口。
溫燕歸笑瞇瞇的,一臉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張風起和老道士臉上卻都有些不好看,像是自己家養得水靈靈的小白菜被……帥哥給采了。
因為兩人看著蕭裔遠那張帥絕塵寰的俊臉,實在說不出“被豬拱了”這種昧良心的話。
剛才咳嗽的人是溫燕歸,她倒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有人來了,讓兩位悠著點兒,別整出些需要關門清場的十八禁動作。
溫一諾靠在蕭裔遠身邊,居然有點嬌怯怯小鳥依人的味道,不像以前跟著張風起,隨便往那兒一站,那就是高冷小天師范兒,看你一眼就能斷你吉兇,開口說話就能驚風雨泣鬼神。
溫燕歸一直覺得這樣的溫一諾,才是正常小姑娘模樣。
她見蕭裔遠都有些臉紅,也不開他們的玩笑了,說:“昨天麻煩阿遠了,今天我來陪床。”
“不用了,媽,醫生說我都好了,已經可以回家了。”溫一諾搶著說道。
蕭裔遠不緊不慢地補充:“不過回去還得休養一星期,不然傷勢反復就不好治了。”
“哦,好啊好啊!回去休養最好,我和你大舅、你師祖這一周都在家陪你,看著你,不許你下床亂跑!”溫燕歸說著,朝溫一諾伸出手,“你的醫保卡呢?我去給你結賬。”
溫一諾“啊”了一聲,“醫保卡在家的背包里呢,我當時急著走,只穿了風衣,沒帶包。”
“那我和你大舅回去拿,你先等一等。”溫燕歸把給她帶的飯盒放下來,說:“這里有兩盒飯,你和阿遠一人一盒。還有一盒,是給狂人妹的,她沒事吧?”
溫燕歸說起狂人妹,心情還是有些不好,沒好氣說:“我就不去見她了,我心情不好,見了她恐怕會給她臉色瞧。”
張風起忙說:“狂人妹也不是有意的,昨天那情況,真不能怪她。”
溫燕歸挑了挑眉,淡聲說:“一諾雖然沒爸,可也是我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寶貝女兒,昨天被人帶累得從十層樓上摔下來,我這個做媽的是不是連抱怨一聲都不可以?”
她的嗓音低柔,可是話里的語氣卻讓張風起打了個寒戰,他訕訕地說:“……這個……不是有氣墊嗎?”
老道士也跟著陰陽怪氣地說:“呵呵,雖然有氣墊接著了,可是萬一沒有正好掉到氣墊上呢?”
溫燕歸的眼圈立刻又紅了,說:“那種驚心動魄的情形只要想一想我就心驚膽戰,我昨天半夜做噩夢嚇醒了,差一點半夜就來找一諾。”
其實她昨晚偷偷哭了一回,導致現在她的眼睛都有些腫,只好多用了點遮瑕給蓋住了。
溫一諾十分感動,心想到底是親媽,就是不一樣!
她走過去撲到溫燕歸的懷里,撒嬌說:“媽媽我沒事,我知道您疼我,不過狂人妹也很可憐了,不要怪她。”
頓了頓,她惡狠狠地說:“要怪,就怪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如果不是他們弄死舒展,人家好好的一對怎么會成這個樣子!”
溫燕歸摸了摸她的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我先回去給你拿醫保卡,你等著啊,別亂跑了。”
“嗯。”溫一諾很乖巧地點點頭,目送張風起和溫燕歸離去。
老道士走到她身邊,仔細看看她的面容,滿意地點點頭,說:“還好,你又過了一關。昨天我還急呢,不知道你這一關怎么過。從十層樓上摔下來,夠血夠勁了!”
溫一諾:“……”
“您早看出來了,怎么不拉我一把?”溫一諾埋怨道,“就像您剛才說的,萬一我沒掉到氣墊上呢?”
她扭頭看向蕭裔遠,說:“遠哥,如果我沒掉到氣墊上,還是會掉到你面前啊……”
蕭裔遠臉色頓時發白,冷聲呵斥她:“你自己說不能隨便亂說話,現在還說!”
溫一諾勾了勾唇,“我這叫以毒攻毒!不然我師祖爺爺給我算的那個血色坎,怎么能過得去呢?”
“就你能耐。”老道士笑著摸摸她的頭,又問:“狂人妹怎么樣了?我準備了一千塊錢,她的微信號呢?我可以轉賬。”
溫一諾:“……您還真的只出一千啊?怎么著也得一萬吧?”
蕭裔遠見他倆又在談錢,不禁頭疼問道:“為什么要給狂人妹錢?湊份子送禮嗎?算我一份吧。”
“不是。”溫一諾和老道士齊聲說,“是我們輸的錢。”
蕭裔遠:“……”
“你們賭什么了?”
老道士挺了挺胸,大言不慚地說:”什么賭?大天師看面相的事,怎么能說是賭呢?只是世事如棋局局新,世間的事總是發展變化的,所以……”
蕭裔遠明白了,“……你們看面相看錯了?”
溫一諾縮頭縮腦地說:“師祖爺爺昨天隨口說狂人妹懷孕了,想阻止狂人妹跳樓,我給加了碼,說如果沒懷,就給她十萬塊,然后師祖爺爺給降到一千了。”
蕭裔遠愕然半晌,說:“……這也能看出來啊?”
老道士嗐了一聲,擺擺手:“當然看不出來啊!我就是那么一說!——其實當時就是為了打消她尋短見的念頭……”
話沒說完老道士突然愣住了,他盯著蕭裔遠:“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什么語氣?!”
溫一諾也明白過來,又驚又喜:“啊?!狂人妹真的懷孕了?!——哈哈哈哈……師祖爺爺你的一千塊保住了!”
老道士緊緊抿著嘴,恨不得把剛才自己那話咽下去!
他就是活神仙!
以后要堅持這一點不動搖!
這是第一更,下午一點為“云華月清”盟主加更,第三更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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